田兴安立即道:“师父,你放心,我的儿子不可能当那些杂碎的走狗,那只是他表面掩饰的身份,实际上他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人,这小子以为我不知道,这点东西哪儿能瞒得过我,我可是师父您教出来的。”
刑仁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田兴安又问:“师父,我时间不多了,您为什么会来关外?为什么会被抓起来?我得想办法把您救出去。”
刑仁举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把那双筷子保管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快走吧,别管我了。”
田兴安又道:“师父,呆在这里迟早会死的,关在这里的犯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我还有关系和办法,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做药卖药的,和警察厅次长家关系还算不错!我还能想到办法!”
“千万不要!”刑仁举瞪眼道,“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管好那双筷子,明白吗?快走吧!快走!”
田兴安愣在那了,随后见刑仁举又坐回先前的位置上,他不能太大声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下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也知道师父刑仁举的话一向是说一不二,说不管就一定不能管,所以只能跪下去磕了头,起身快速离开。
等田兴安离开之后,坐在阴暗角落中的刑仁举才又露出笑容,欣慰道:“我徒弟有后了,真好,太好了。”
返回的田兴安低头走过审讯室的时候,并不知道在审讯室中的申东俊正在询问綦三的,也是关于刑仁举的事情。
审讯室中,綦三坐着,申东俊站着,与前几次一样,申东俊一开始都只是站着,而且是背对着綦三,给綦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和神秘感,綦三在第三次与申东俊会面的时候,才知道他的身份是情报科的科长,开始还一直以为他是日属特务机关的某个官员。
“什么话也没说?”申东俊侧头看着綦三,“整整半个月,他一个字儿都没说?撒尿拉屎吃饭都不和人说话?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綦三摇头:“申科长,没有,真的没有,我一直死死盯着呢,他走哪儿我跟哪儿。”
申东俊闭眼:“这就对了,他走哪儿你跟哪儿,傻子都知道你在盯梢,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中统的人下套吗?就是因为你不会掩饰自己,我只是让你搞清楚他进监狱的原因,应该不难吧?我说了,只要你能搞清楚,你马上就可是释放出狱,出狱之后,你就是隶属于情报科的密探,每月薪金较比从前会翻一倍,还可以按月领到大米白面,甚至是酒肉。”
綦三一脸的期待,随后又换上愁容:“申科长,我尽力了。”
申东俊点头朝着外走,綦三差点就跪下去了,哀求道:“申科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告诉你监狱里面我查到的其他事情,我知道也许有两个人是间谍,不是就是军统的!”
申东俊摇头:“这些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刑仁举的事情。”
綦三一咬牙:“好,我再想办法!”
申东俊点头:“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这样吧,三天之后我再来,若是三天后你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你就准备坐一辈子牢吧。”
綦三闭眼点头,脑子中有了一个无比冒险的计划。
而在綦三回牢房之前,申东俊则径直走到了刑仁举的牢房之外,站在那点起一支烟,看着黑暗中的刑仁举,随后道:“两年前,我得到一份情报,情报上面直接提到了奇门,我不想放过这个线索,带着人就赶去了牡丹江找那一线屯,谁知道什么都找不到,还死了不少人,若不是我父亲,我恐怕已经被调回朝鲜总督府了,那根本就是个陷阱,是你布下来的,你知道我在找奇门,所以,你想我死,你可真的很会算,你知道有很多你们中国人才懂的玩意儿,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所以才故意匿名给了我那份情报。”
刑仁举不说话,依然坐在角落中,但黑暗中的他,看着申东俊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是的,那一切都是刑仁举的一个局。
“那里危险重重,若没有你写在信上的办法,我是永远进不去的,但进去之后步步都是陷阱,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只能回来了,这是你的第一步计划,这一步计划中,你希望我死在那里,如果我没有死在那里,死了那么多人,回来也会被追究责任,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枪毙,当然,对于你来说,那是最好的结果。”申东俊深吸着手中的烟,“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给我的情报,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是谁出卖你的吗?”
此时,刑仁举起身慢慢走过去,走到申东俊跟前,隔着铁栏杆,依然是满脸得意的笑容,淡淡道:“你永远也不要想找到奇门。”
申东俊笑了:“你是想告诉我,我永远也撬不开你的嘴巴吗?”
刑仁举只是笑,并不解释什么。
申东俊:“我迟早会查出来你为什么要主动进监狱,迟早会知道的。”
刑仁举转身回到了先前的角落之中,靠着墙壁故意发出干笑。
申东俊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了地上的那把干草,因为那是一种不同于牢房隔潮所用稻草的干草。于是申东俊蹲下来,慢慢伸手进牢房中去抓那干草,同时观察着角落中的刑仁举。
刑仁举此时心头也是一惊,他忘记将干草收回去了,这是他的失误,因为田兴安故意将干草扔进来,就是希望刑仁举能借这个东西确定自己就是他的徒弟田兴安,但田兴安并不知道的是,时隔多年,刑仁举的病已经治好了,不用再需要随时都捏着那续命草。
黑暗中的刑仁举看着申东俊的手摸向那干草,并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他有动作,就会加重申东俊的怀疑,如果申东俊顺藤摸瓜找到了田兴安,找到了那双筷子,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前功尽弃了。
申东俊的手在快碰到稻草的那一刻,却略微移动了方向,摸向了地面,仔细摸了摸,随后道:“这里很潮,你说话的鼻音很重,嗓子里面也像是裹了什么东西,你应该有鼻炎和气管炎,这种环境下你活不了多久。”
刑仁举只是冷哼了一声,申东俊起身离开,朝着审讯室门口径直走去,走到那名狱警跟前,问:“我进审讯室之后,有没有人去过先前你提审犯人的牢房方向。”
狱警一惊,此时他很为难,眼前的人是警察厅情报科科长,而班长又叮嘱他,先前进去的那人,是警察厅次长的亲戚。他不说,就会得罪申东俊,假如说了,就会得罪警察厅次长。
狱警那副为难的表情,立即让申东俊意识到了什么,他咧嘴一笑道:“谢谢。”
申东俊说完离开,狱警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对方还要说谢谢呢?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朝前走的申东俊扔下一句话来:“把綦三弄回去吧,对他们客气点吧,一年只有一个除夕,一个人也只有一条命。”
申东俊的神神叨叨让狱警摸不着头脑,只能呆在那看着申东俊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之后,这才转身进了审讯室,将綦三带回了牢房。
綦三回到牢房坐下来,继续在脑子中完善自己计划的同时,申东俊已经在狱长那用自己的特殊方式,问出了田兴安的事情,虽然狱长也不知道田兴安的身份,但让申东俊知道那是次长家的关系,随后申东俊离开监狱,找了家布匹店打了几个电话,很快便搞清楚了田兴安的事情。
申东俊拿着电话看着店铺门外,重复了一遍:“道外四道街89号久安药铺,店主叫田永民,我知道了,谢谢,你的事情我也会帮你办的。”
说完,申东俊挂掉电话,转身离开布匹店。
几个小时之后,申东俊独自一人出现在道外四道街上的久安药铺对面,在寒风中装作等人的样子观察着对面的药铺,看着在药铺中指导着一个伙计,现在已经改名叫田永民的田兴安。
虽然田兴安并没有发现对面的申东俊,但申东俊也没有发现,在永安药铺隔壁的馄饨店窗口处,一个白净,长相俊俏,穿着长衫马褂老师模样的男子正端着一碗馄饨,边吃边注意着他。
等男子吃完之后,仔细地擦干净了挂着残汤的嘴角,掏出钱来,对着老板微微点头,示意钱不用找了,紧接着围上围巾,开门朝着对面走去。
!!
第二章:串联的线索
接下来的五天中,申东俊换了无数的衣服和无数的方式盯着永安药铺,但他除了发现田兴安的儿子田云浩是海军中的一名候补军官之外,并未发现其他有用的情报。
他并没有冒险进药铺去查探,他知道田兴安既然能想办法进监狱去见刑仁举,说明这个人也不简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察觉,一旦对方警觉,就再也不容易抓到对方的把柄了。
第五天的傍晚,站在斜对面的申东俊依然站在那观察着,记录着自己能看到的,田兴安每日在店铺中所做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喝了几口茶,整理了几次衣服。
此时,一个人从他身边快速走过,同时碰了下他的衣服,申东俊险些被撞到,等那人走过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证件被对方拿走了,他察觉到事情不对,立即转身去追,却发现前方那人在冰雪路面上走得极快,极其平稳,他要急追上去,只会让自己摔倒,于是干脆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
走在前方的便是那名老师模样,五天前在馄饨店发现申东俊的男子。
男子边走边打开申东俊的证件看着,随后笑了笑揣入怀中,目光投向前方的一个小巷,随后转身进入,同时从怀中取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再将长衫卷起。
申东俊见男子转进小巷,自己迟疑了下,也跟了进去,同时摸出了手中那南部式16发自动手枪,检查了下弹夹之后,将枪上膛紧握在手中。
走进巷子之后,申东俊并未发现前方男子的踪影,他抬头四下看着,两侧的房屋边缘和屋顶也没有发现男子,他只得继续上前,向前走了几十米之后,发现是一堵墙壁——这根本就是个死胡同。
申东俊立即转身,转身的时候,那名男子已经凑到他面部跟前,申东俊双眼看到的只是一张怪异的尸面——面具上绘制的完全就是一张死人脸,但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真实,就好像是后面有人举着一具死去多日的尸体放在他眼前一般。
申东俊吓了一大跳,朝后急速退了几步,举枪要射的时候,男子却一步上前,将他手枪整个抓住的同时,中指也卡进扳机之后,让他根本无法扣动。
申东俊顺势抓住男子的手臂,同时将手枪脱手,想来个过肩摔,原本打算摔倒对方的同时将手枪抢回来的,可抓住男子手臂要摔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男子的双脚像是扎根在了地上一般,根本摔不过去。
尸面男抓着申东俊的手枪,顺手一拉,将膛上那颗子弹退出来,随后取下弹夹,将弹夹中的子弹一颗颗退出,散落遍地。
在最后一颗子弹从弹夹中退出时,尸面男突然朝着申东俊冲去,在空中一记回旋踢,申东俊用双手挡住,被击退的同时发现尸面男再次冲了上来,一个高压腿朝着他肩头压去。
申东俊躲闪不及,只得抬手硬扛,但没有想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尸面男压了下去,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尸面男收腿,又是一记回旋踢,直接将申东俊踹飞两米开外。
尸面男将长衫轻轻抖动之后放下,看着捂着胸口的申东俊道:“你这样的身手也只能干点偷鸡摸狗偷听盯梢的事儿了,以后我再发现你来这里,我不仅会拆掉你的枪,还会拆掉你的骨头!”
尸面男说完,飞快分解了申东俊的手枪,将零件朝着四周撒去:“我姓郭,叫郭盖,但我在这里的名字不叫这个,你可以去调查我的背景,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冒险和我玩赌命的游戏,否则的话,滚得越远越好。”
话说完,尸面男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捂着胸口痛苦地斜靠在墙上的申东俊。
那次的经历,让申东俊清楚知道,他无法使用惯用的方式来进行下面的事情,只能在核心的外围逐步进行,而对郭盖这个名字,他根本什么也查不到,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又感觉到这个人总是在他无法发现的地方盯着他。
所以,五年来申东俊没有再接近刑仁举,而是围绕着久安药铺展开了调查,着重点放在了田云浩的身上。果不其然,他发现了田云浩的真实身份,但他并没有揭穿,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直到五年后,伪满洲国即将覆灭前,他才冒险将田云浩带到了刑仁举的刑场之上,可惜的是,直到那天,他依然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当然,数年后,就算田云浩没出现,没有逼死申东俊,申东俊如果知道了那个叫郭盖的,就是奇门所有者郭家的后人,他也会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亦或者选择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因为他曾经离真正的线索那么近,却没有把握到那唯一的机会。
……
现在,圳阳市优抚医院地下室中。
刑术带着阎刚和田炼峰开车赶回了医院,走之前,用手机将那座绝世楼画室中的所有细节都拍了下来,三个人的手机中都装满了也许能指明前进方向的线索,当然如果被他们抓起来的张护士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合并起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很快弄明白,自己对付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组织。
回去的路上,田炼峰一直在念叨着“黑社会”四个字,总觉得很不可思议,而阎刚很直接的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真正的黑社会是有集团性质的,也是有一定的历史背景,就是解放前的帮会性质,而如今的中国大陆,完全不存在这样的组织。即便有很多人自称自己是“黑社会”,实际上也只是带着那种性质的团伙,与真正的黑社会完全无法相比,平日内在街头巷尾能看到的那些三五成群的,只是一些不懂事的混混,三拳两脚揍翻一个,其他人就会立即鸟兽散,然后扔下一句“有种你别跑”之类的话。
当然,也会有人假装打电话叫人。
田炼峰还是很担心:“张护士说他们是铸玉会呀?铸玉会不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吗?”
开车的刑术摇头道:“铸玉会的确是一个组织,我之前说过,这个组织的确是从断金门中分出来的,但分出来之后,也只是一群手艺人为了互相学习和传承玉文化而聚集在一起的,与脱胎的母体组织断金门没有直接的关联,就算是放到现在,据我所知,充其量也就像是一个工会一样,为了维护大多数玉石手艺人的利益而存在,不可能做杀人放火这种事情。”
阎刚赞同:“如今对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和邪教组织都在深度打击,原本干净的铸玉会不会这么蠢,再者来说,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与玉有关系,而我们发现的那个地下室,是个画室。”
田炼峰靠在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觉得吧,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贺小姐?”
刑术冷冷道:“不能告诉她,至少暂时不能说。”
后排的田炼峰凑近刑术问:“她是铸玉会的呀,问她或许可以知道一些线索吧?”
刑术没说话,阎刚在一侧道:“刚才都说了,我们要找的这群人应该根本不是铸玉会的,只是冒名而已,所以找她没用,再者说了,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呀?”
田炼峰脸一下就红了,阎刚盯着田炼峰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道:“你是真喜欢人家了?那你之前对人家又吼又叫的?还有,我们仨当中,未来唯一与贺小姐可能有戏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
田炼峰这个傻子一下愣了,很认真地问:“那是谁?”
阎刚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盯着田炼峰又道:“我说了,咱们仨当中,不是我,也不是你,你觉得还有谁?”
阎刚说着的同时,斜眼看着刑术,处于混沌状态的田炼峰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坐正身子道:“你就明说嘛,还暗示什么呀,现在都讲究的是公平竞争,你也说了,是可能有戏,对吧?”
阎刚摇头,低声嘟囔道:“你是猪脑子呀,我那是明示,不是暗示!”
说话间,车已经开进了院子,经过大门的时候,守门的童云晖对刑术点了点头,这表示一切正常。
刑术将车停下,探头问:“师父,我爸没事吧?”
童云晖摇头:“没事,你大师父和他下棋呢,但他醒来的时候,你大师父就在旁边,你大师父知道怎么做。”
刑术点头:“行,那我就直接去地下室了。”
刑术说着将车开进院子,童云晖将门关上,站在寒风中看着远处的树林,犀利的目光扫视着,鼻子也闻着风中会带来的一切气味。而在门口两侧,苦黄汉也将几条鼻子最灵,最敏感的狗留在了这里放哨,医院四下的墙壁阴暗中也巡逻着他的猫狗伙伴,确保没有人能尾随刑术等人潜入。
刑国栋的办公室内,刑国栋正专心致志地与郑苍穹下棋,当刑术的汽车进入院落,在黑暗之中的车灯灯光晃过办公大楼的时候,也让挨着窗口的刑国栋察觉了。
刑国栋低头看着棋盘,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故意发出夸张的声音,随后放下:“老郑呀,我现在都不知道,刑术到底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
郑苍穹抬手,将卒在棋盘朝前推了一步,头也不抬地说:“我这年龄够当他爷爷了,要不怎么收他当关门弟子呢。”
“老郑,你占我便宜是吧?”刑国栋抬眼看着对面这个精明的老头儿,“你真当我傻是不是?我醒来之后脑子整个是麻木的,神情恍恍惚惚,半天想不起来之前做了什么,胃部不适,口干舌燥,坐在那足足愣了好几分钟,这些都是服用或者注射镇静剂之后导致的副作用,但我知道你不可能对我下药,更知道,你找我下棋就是不想我继续追究这件事,所以,给我下药的应该是医院的员工,而且这员工的事情刑术现在正在调查,与你们要找的奇门有关,对吧?”
郑苍穹也不搭话,只是道:“该你走棋了。”
刑国栋闭眼,又大口喝茶:“你总得透露点什么吧?你不说,你说我这棋还能下吗?”
郑苍穹挺直背,揉了揉肩膀,问:“要不,咱们喝点酒?”
刑国栋顿时无语,抬手道:“算了,继续下棋吧。”
两人下棋说话的功夫,刑术早已走进了地下室,与看守张护士的廖洪美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蹲在张护士的侧面仔细看着她,观察着她的面部。
阎刚和田炼峰站在张护士的背后,一句话也不说,回荡在地下室中的只有那几只猫偶尔发出的叫声以及抓挠纸箱子发出的怪声。
张护士低着头,眼睛闭着,好像是太紧张太劳累之后睡着了,毕竟她年龄也不小了,而且还是个女性,是根本撑不了多久的。
廖洪美提着自己的保洁工具慢慢离开,她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好打听。
刑术蹲在侧面,开口道:“你女儿叫张舒云,是哈工大的学生,成绩优异,你说过,还准备考研,你平日内提到最多的就是你女儿,但每次提到你女儿的时候,脸上都会闪过愁容,这些我都发现了,曾经我还和我爸聊起过这些事,觉得你是不是经济上有困难,但奇怪的是,你并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