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端,已经准备进入出入口的刑术依然看着石柱崩塌的方向,因为这里属于山谷盆地之中,几乎没有大风吹过,气流不强的原因,腾起的烟尘久久没有散去,就像是一个一直在警示他们的危险信号一样。
五分钟前,萨木川已经率先进去,确定下方有足够呼吸的空气之后,对他们发出了信号,紧接着谭通也跳了下去。
阎刚看着刑术那一脸担忧的表情道:“与其担心,不如早点找到路,去解救她。”
刑术微微点头,要下去的时候,阎刚一把拉住他道:“我现在得提醒你三件事,第一,要你完全放下贺晨雪不容易,但是你得先把自己心里的念头藏起来,等平安回到哈尔滨再说,第二,对凡孟不一定非要一味的忍耐,因为现在站在他那边的只有贺月佳,你一味的忍耐,其实等于是给他下了慢性毒药,也就是说,你等于是想他死;第三,要对付纹鼬,除了我们自己之外,还得找出这里那个被纹鼬派来的人,现在来看,凡孟只是被利用,嫌疑最大的是徐有和萨木川。”
刑术看着阎刚:“你怀疑萨木川?”
阎刚看着下方的洞口道:“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怀疑队伍中的同伴,这和在战场上是一个道理,但萨木川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
刑术摇头:“萨木川是谭通临时找来的,而且我找谭通之前,谭通也不知道我要去。”
“我知道。”阎刚点头道,“但是萨木川的表现太不自然,他肯定知道这里的事情,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刑术点头:“只能谨慎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果采取什么行动,最终证实我们的怀疑是错误的,会导致队伍产生裂缝的,我们不信任萨木川,等于是不信任谭通,这样一来,咱们这队伍就等于是完蛋了。”
阎刚点头,先行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后,阎刚直接落到了谭通的跟前,谭通则一把抓住他,凑近低声问:“你刚才和刑术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阎刚完全没想到,谭通跳下去之后没有跟随萨木川去周边探寻,而是留在那里,他原本是想呆在那接应刑术,没想到留下来却听到了阎刚的那番话。
阎刚平静道:“炮王,我并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谨慎起见,你是聪明人,你也应该看出来他不对劲了,对吗?”
谭通没说话,阎刚借着上方的光,看着他遍布阴云的脸:“我说对了,你只是觉得他是你带来的人……”
“炮王,阎王!”刑术跳下来一把抓住谭通的手,“别这样,大家都是为了不被人算计,能活着回去。”
谭通松开阎刚,看了一眼地下河洞穴深处,随后道:“我选的人,我会盯住的,如果真的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会负责!”
阎刚点头,刑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小心脚下。”
谭通打头,刑术和阎刚紧随其后,朝着前方摸去,同时打开了肩头灯。
前进不过五米左右,三人就看到了蹲在地下河旁的萨木川,谭通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状态和表情,上前故作轻松问:“怎么样?”
萨木川扭头来看着其他人,却是问:“你们怎么了?”
“什么?”刑术问,心里一惊,寻思萨木川看出来了?
萨木川问:“你们好像不高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先前听到上面有什么东西垮塌的声音。”
谭通立即笑道:“刑术担心那个负心的女人。”
萨木川微微点头,指着眼前的地下河道:“有地下河,但深浅不一,明显是人工挖掘过,原本的河床很宽,洞穴上下平均高度两米,从洞穴顶端到地面的平均距离应该是三米左右,但明显是被人填充和加固过,也就是说,也许在很多年前,这个地下河根本不在地下,而在地上,有人在河流的上端搭架填木,抬高地面的同时,制造了一个人工的洞穴,换言之,这一切都是为了布置这个迷宫的机关,利用这里的水流来驱动机关。”
刑术站在那,转动身体,看着这个人工洞穴,完全无法想象千百年前,制造这里的人,花了多少的时间,牺牲了多少人,用了多少材料来创造了这一切。在那个年代,能想到在河流上面重新搭架铺土制造地面的人,如果成功,就是天才,如果失败,就是个可悲的疯子。
可事实是,想出这个主意来的人,绝对是个天才中的天才,经过了千百年,这个洞穴竟然没有垮塌,地下河的水也依然在流淌,这简直就是奇迹。
阎刚与刑术站在一起,问:“你在想什么?”
刑术道:“我在想,想出这个主意,并付诸实践的人,到底是谁。”
萨木川起身道:“不管是谁,我个人认为都很伟大,因为这简直不是凡人能想出来的。”
萨木川说完,开始沿着河床的边缘朝着前方走去,谭通在后面问:“木川,你觉得这里有多大?”
“不知道,我想迷宫有多大,下面就有多大,但下面没有迷宫,就像是那种电动游乐设施下方的机械设备室一样。”萨木川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你们看周围的这些柱子,都是原先上边的石林柱,制造者也是利用这些石柱作为基础,建造了上面那些有机关的石柱。”
刑术与阎刚对视一眼,朝着前面走去,谭通愣了下,也继续前进,现在看来,萨木川的嫌疑似乎真的挺大。
就在刑术等人为寻找纹鼬埋下内鬼而苦恼的时候,躲在哈尔滨中央大街马迭尔宾馆中的马菲与贾枫也在网络中继续寻找着纹鼬的踪迹,如今来看,要想办法让东南亚一带的国际刑警去抓捕他,那是做不到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人到底在东南亚什么地方。
贾枫坐在电脑前,在他左侧就是窗户,窗户下面就是哈尔滨最繁华的步行街——中央大街,他完全没有想到马菲所说的其中一个藏身地会在这个地方,所谓狡兔三窟,这应该是最后的一窟,而且一窟比一窟好。
同时,他也怀疑着马菲的身份,他搞不懂这个明明是国际名画大盗的女人,怎么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国际刑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在想办法追踪纹鼬的同时,也在试图从国际刑警以及其他机构的资料库中,寻找马菲的资料,当然,他用的是面部对比,这种类似于暴力破解的方式,需要的就是时间,大量的时间!
贾枫靠近门口,在猫眼中看了下,马菲在半小时前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虽然留下了一部手机和一个号码,但交代过,不是万分紧急,绝对不能打电话找她,否则的话,也许会将危险引来。
但贾枫并不知道,马菲如今就坐在隔壁的房间内,而在她跟前坐着一个游客打扮的俄罗斯男子,男子进屋已经有十分钟了,十分钟内,男子除了喝水吃药之外,就是与马菲客套,并没有说任何实质性问题。
而马菲则在房间内用男子提供的仪器搜寻了三遍之后,这才坐下来道:“没有任何监听监视设备,马卡诺夫部长!”
被称为马卡诺夫的男子,全名叫尤里.马卡诺夫,是国际刑警驻俄罗斯办事处下属商业与网络犯罪部部长,也就是马菲所说的那位国际刑警会派来的人。
马卡诺夫来到窗口,看着外面,笑着用俄语说:“中央大街还是与从前一样那么繁华。”
马菲看着马卡诺夫道:“马卡诺夫部长,您的中文那么流利,不需要刻意说俄文吧?”
“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来自俄罗斯圣彼得堡的游客。”马卡诺夫换了中文说,“而不是国际刑警。”
马菲道:“部长的这套做法,如果没有通知中国方面,在程序上并不合法。”
马卡诺夫坐下,闻了下马菲泡的那杯茶,喝了一口,露出惊讶的表情,笑道:“我当然知会过,不过按照的是紧急预案中的程序,中国方面只有少部分的人得知我来了。”
“那就好,我就不啰嗦了,开门见山地问了……”马菲说着从挎包中拿出那份写有账号的单子递过去,“部长,这份从国际刑警里昂总部商业及网络犯罪部传给我的账号是个陷阱。”
马卡诺夫皱眉,一把拿过账号:“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账号?”
马菲倒觉得很意外,于是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次,整个过程中,她从马卡诺夫脸上看到的全都是疑惑与惊讶,等她说完之后,马卡诺夫立即打了一个电话,也并未回避马菲,在他与电话另外一头人的对话中,马菲能听出来,马卡诺夫是在核实和查证这批账号。
许久,马卡诺夫放下电话,问:“马菲,交给你这份名单的人是谁?”
马菲摇头:“这个案件很特殊,我的身份是绝密,为了我的安全,除了安全邮箱之外,我无法与总部的任何人取得直接联系,就算危机时候使用电话,也是直接拨打特地的电话号码,使用暗码术语,而且,我只知道指挥这次行动的人代号叫‘渔夫’,而我的……”
“你的代号叫‘饵’!”马卡诺夫坐下叹气道,“这次的行动没有名字,但代号是你我的代号是我起的。”
马菲无比诧异:“部长,您的意思是……”
马卡诺夫点头:“我就是‘渔夫’,负责这次跨国卧底任务的人就是我,而这次行动中,唯一能联系你,配合你,知道你存在,知道你是谁的人,只有我!”
坐在那的马菲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下意识对马卡诺夫提高了警惕——难道眼前这位亦师亦友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内鬼?
第十九章:踪迹者
国际刑警布置下的这次行动,在多年前就展开了,而在行动全面展开之前,马菲刚结束在英国的国际刑警培训,她是这支队伍中来历最奇特的一人——在英国留学读法学的她,因为与同学打赌,只身前往英国费尔贝克河流区域中的一个洞穴中冒险,并拍下途中的照片,而赌注仅仅只是一顿晚饭。
马菲经过半年准备,只身进入那洞穴,谁知道却撞见了在那里搜寻三百多年前某群强盗留下宝藏的匪徒,匪徒同时还挟持了5名同样在洞穴中冒险的游客,为了救人,马菲主动现身,引领那群匪徒去寻找宝藏,然后在途中想尽办法,导致匪徒内乱,最终救下人质的同时,也将那群匪徒一网打尽。
等马菲带着人质走出洞穴的时候,面对的是一群目瞪口呆,还在商量对策的苏格兰场的“神探”。
但这件事并没有被媒体报道,因为这群匪徒背后支持他们的就是那家以寻宝为目的的库斯科公司,而马菲的能力也被国际刑警方面所注意,开始派人劝说她加入,毕竟她所攻读的也是法学。
让国际刑警方面觉得诧异的是,他们没有费什么口舌,就让这个来自中国黑龙江伊春的女孩儿加入了,当然,因为程序和国籍方面的问题,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最终马菲还是挂靠在中国办事处方面,但人事关系却在法国里昂总部。
当时马菲并不知道,她后来的秘密受训和相关一系列的学习,全都是绝对保密的,甚至在国际刑警总部的档案中都查不到她这个人的存在,因为她受训完毕之后,接受的是一个长期的卧底工作,而这个工作可能会非常的漫长,在整个工作开始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一名突然出现的国际大盗。
当时秘密训练马菲的就是如今眼前的这位俄罗斯大汉尤里.马卡诺夫,而马菲当年犯下的那些国际大案,也都是国际刑警方面直接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响她的名声,这也是至今为止,谁也查不出她来自哪里,到底是谁的原因,也不知道她原名叫什么。
也可以说,除了马卡诺夫和马菲本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她从前叫什么名字,又经历过些什么事情。
马卡诺夫察觉到马菲的警惕,解释道:“如今你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我,而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不过我至今都不愿意相信纹鼬渗透进了国际刑警总部,因为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季度内务部都会对所有人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以杜绝黑警问题,而且,从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纹鼬,而是库斯科公司,你应该记得吧?”
马菲点头,她当然清楚,她受训那段时间学习的一切,除了各种枪械的使用之外,更主要的是在学习关于历史学、考古学的相关知识,而且必须通过制定的考试,如果无法通过,是不能去执行这次任务的,因为要混入库斯科公司,如果你没有丰富的阅历,那么必须有过人的学识。
“所以,这次你没有继续跟进库斯科公司的案子,而是选择了跟进纹鼬的案子,是因为你突然收到了以为是我传来的邮件,解读其中的暗码讯息之后,得到了我让你追查纹鼬,同时解开那些账号的命令,对吗?”马卡诺夫见马菲点头,下意识拿起电话,随后又放下,手指在那不断地搓着,半天才道,“除了我之外,知道这个行动的还有凯撒,但是凯撒知道的这次行动的参与者一共有7个人,但我上报的那7个人都是国际刑警在成员国的重要线人,并不是真正的组员,其中并不包含你,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你才是这次行动的唯一成员。”
马菲皱眉:“凯撒是谁?”
马卡诺夫压低声音道:“霍德华.伯恩斯。”
马菲一惊:“国际刑警副主席!?”
马卡诺夫点头:“按照程序,这种行动必须要上报高层,你知道的,四个副主席之中必须有一个要签字同意才行,随后档案会以纸质的性质放入保险柜中,在电脑中不允许存在任何讯息,除非行动结束,并且完全确定参与行动人员的人身安全之后,才可以录入电脑,就算以后要公开,也需要严格的时间限制,这一切都是为了行动人员的安全着想。”
马菲道:“也就是说,就算纹鼬中有一流的黑客,也无法在国际刑警的系统中找到任何关于我的讯息?”
马卡诺夫点头,马菲又道:“那么按照这个理论推测下去,出问题的只有三个人,要不是我,要不是你,要不就是霍德华副主席?”
马卡诺夫摇头:“伯恩斯他绝对不是那种人!他不会为了金钱出卖任何人,要知道,他随时面对的诱惑都太多了,要是他会被腐化,早就发生了,而不会等到现在。”
马菲又道:“那么,不是我,就是你了?”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马卡诺夫面露难色,“但事实的确如此,我不怀疑你,但你的确应该怀疑我,但我可以保证我不可能做那种事,因为这次行动我策划了很多年,我不可能亲手摧毁它,这里面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马菲不语,只是坐在那看着沉思中的马卡诺夫,突然间,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应该说,如今的她宁愿相信隔壁房间内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也不愿意相信跟前这个亦师亦友的顶头上司。
马卡诺夫之所以要追查库斯科公司,原因在于多年前开始,声名远扬的库斯科公司就在世界各地寻找消失在历史中的遗迹,以及相关的宝藏,而他们经常性不遵守遗迹和宝藏所有国的法律,擅自潜入寻找。有时候甚至与某些国际安保公司合作,花重金将人员伪装成为他们安保公司的雇员,武装进入某些冲突地区寻宝,所用的手段也十分残忍,通常都不留任何目击者。
因为库斯科公司并没有参与其他的事情,而国际刑警原则上也不与涉及政治的各国情报部门合作,所以对库斯科公司一直是与成员国警方联合调查,而各国相关情报部门在认定库斯科公司的行为不会威胁国家安全的前提下,如果得到相关情报,只会交给本国的警方处理,并不会高调地直接与国际刑警方面合作,而当本国警方在这个过程中再将消息转给国际刑警方面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时机,库斯科公司从各渠道得到消息后,不是销毁证据,就是干脆在消息传递的过程中做手脚,这就是库斯科公司可以逍遥法外多年的主要原因。
而马菲“成名”之后,也没有那么顺利就与库斯科公司搭上线,仅仅只是通过计划和布局,在东南亚某海域结实了正在那里勘查的bm小组的华裔成员,并得到了他们领队的赏识,可即便如此,库斯科公司依然不愿意接纳马菲,而是需要对她进行一番考察,而考察的题目就是——寻找奇门。
在那之前,马菲根本不知道“奇门”为何物,而引领他们进入中国东北的,正是在天地府事件中的刘志刚,正是他联系上了人在库斯科公司任职的老同学,希望其帮助自己完成复仇大计,这才让马菲与刑术一干人等牵扯在了一起。
马菲想到这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深陷这个漩涡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如果刑术此时在,也许她面临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马菲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她最不想问的问题,同时也在试探着马卡诺夫是不是那个内鬼,如果是,对方或许会设下圈套让她钻进去。
马菲问完之后,马卡诺夫略微思考了下说:“你自己做决定,我无法帮助你。”
马菲皱眉:“什么?”
马卡诺夫立即解释:“不要误会,我无法帮助你,是因为如今我在你眼前并不值得信任,你不应该告诉我,你的下一步是什么,我更不应该指示你,就算你遇到麻烦求助于我,在我被怀疑的前提下,我对你施加的帮助很大程度上也是陷阱,所以,你只能靠自己了。”
马菲听完马卡诺夫的话,知道无法反驳,她清楚这番回答,也等于是向自己证明了马卡诺夫不应该是那个内鬼,如果他是,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我走了。”马菲起身简单地收拾东西,随后她猛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如果马卡诺夫不是内鬼,而那个内鬼又知道自己与马卡诺夫的联络方式,也必定查出她与马卡诺夫在这里会面,说不定此时,那个人就在外面紧盯着这个房间。
“你先走!”马菲站在门口道,“也许有人在跟踪你。”
正在穿外套的马卡诺夫一愣:“跟踪?不可能吧?”
马菲盯着地面:“如果内鬼知道这次行动,能够利用你的邮箱发邮件给我,那么他应该可以自由进出你的邮箱,也应该知道我们用邮箱约定在这里见面,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门口!”
马菲猛地抬头看着门口,马卡诺夫也下意识摸向腰间,直到摸了个空,才回忆起来,自己在中国并没有执法权,除非特殊情况,并得到中国方面的一级授权,否则他是无法使用枪械的,更何况,他这次还是以旅游的名义来哈尔滨的。
马卡诺夫做了一个让马菲退下的手势,随后慢慢地走到门口,用猫眼朝着外面探查了下情况,随后将门后的防盗链挂上,这才慢慢将门打开,打开的瞬间,立即猛地后退一步。以防止门外有人突然抬脚踹门撞向自己。
防盗链被绷直的同时,门敞开了一条缝隙,马卡诺夫侧身看向门外,并未发现任何人,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我先走,你随后”的手势,将门关好,取开防盗链,拖着行李大步离开。而屋内的马菲则戴上帽子,与之前一样围上围巾遮住面部,以免被监控拍到面部。
马卡诺夫与马菲一前一后离开,马卡诺夫步行离开步行街,来到街口上了一辆出租车,而马菲在街头转悠许久后,确定没有被跟踪,这才在肯德基的厕所中翻转了衣服,换了一副模样走回酒店,回到贾枫的房间之中。
但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房间前几分钟,酒店的监控已经全部失效,与此同时,一个打扮成为清洁工模样的男子推着小车来到了他们的门口,将车横在走廊中间之后,那人小心翼翼从腰间的刀鞘之中摸出了一柄匕首,随后静候在门口,只等屋内的马菲和马卡诺夫出来。
可这名杀手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紧贴在门口墙壁的同时,一个人影悄然无声地跳过清洁车,来到他一侧,直接挥掌就将他劈晕,随后将他塞进小车之中,推到走廊拐角处,再将其扛起来,直接塞进了保洁室,与被男子击晕的真正保洁员扔在一起。
男子清醒过来的同时,只看到眼前站着一个戴着滑雪面罩的人,而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死死绑住,浑身上下也使不上劲,下巴也脱臼了,无法说话。
面罩人蹲下来,合上他下巴之后,冷冷地看着他说:“还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酒店前台会呼叫保洁员,如果保洁员没回答,他们肯定会来查看人去哪儿了,也肯定会来这个房间,到时候我是可以逃脱,但你就未必了,你一旦落到警察的手中,基本上就完蛋了。”
男子一脸迷茫:“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钱,我什么都没有,求求你放了我!”
“寇云,45岁,前幡子会成员,严打期间被抓,被判入狱15年,出狱后与以前的幡子会成员长期混迹在一起,死不悔改,整日依然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后又因为盗窃入狱两年,出狱后至今一直帮人做收账的买卖,想不到现在胆子大了,敢动刀子杀人了?”面罩人说着,拔出他的匕首,“这匕首上面还灌了蛇毒,要是被割伤,不及时从医,5分钟内就会毒发身亡,你收了人家多少钱,就敢做这种事?”
面罩人说完伸出两指捏住寇云的左侧锁骨,微微用力的同时,捂住他的嘴巴,寇云痛得双眼瞪大,但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发出悲惨的“呜呜”声。
幡子会是文革期间的一个流氓组织,在文革结束后猖狂了一段时间,随后国家开始严打,严打期间,幡子会所有人被一网打尽,全部入狱,后来这批人出狱之后,大多数人都洗心革面,但还有少部分人试图模仿香港的帮派社团,重新复苏幡子会,而寇云就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