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面带笑容的连九棋准备开口解释什么的时候,看清楚他穿着打扮的那个女人立即朝着他放出一箭来,连九棋立即闪身避开,一把将射来的羽箭抓住,随后道:“喂,不要放箭,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只是想打听点事情!”
连九棋抓住羽箭,让对面两个女人吃了一惊,两人一边朝着马车的方向跑去,一边继续放箭,而连九棋则在河岸这一边追逐着,一边避开女人射来的羽箭,同时大声呼喊着让她们停下来。
两个女人见用箭伤不到连九棋,只得拔腿冲到马车前,解开套绳,两人同骑一匹马,朝着西面狂奔而去。
连九棋正在着急的时候,郑苍穹和墨暮桥已经拍马跑到他身边,墨暮桥同时将连九棋那匹马的缰绳扔给他,喊道:“愣着干什么!追!”
说完,墨暮桥调转马头,往后跑了一段时间,给胯下马匹一个助跑时间,然后骑着马直接跨过了那辆小河,率先去追那两个女人。
等连九棋和郑苍穹也如法炮制跳过小河时,墨暮桥已经跑远,而那两个乌拉尔汗部落的女人也快消失在了对面山坡的脊背之上。
“糟了!师父,快点!”连九棋拍马疾奔上前,但他们的马匹因为太疲劳的缘故,已经无法尽全力奔跑。
两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墨暮桥骑马消失在山脊背之上,不过很快他们又看到墨暮桥骑着马又跑了回来,紧接着便看到那两个骑着一匹马的女人出现在山坡脊背之上,还拉马停住,立在那看着下方的逐渐跑远的墨暮桥。
“搞什么?”连九棋双腿一夹,让马匹停下,气喘吁吁的郑苍穹也拉马停在一旁,疑惑地看着墨暮桥骑马狂奔回来。
郑苍穹喊道:“暮桥,怎么了?”
“逃——”墨暮桥奔到他们跟前来的时候,根本没停,直接骑马从他们旁边跑了过去,同时扔下了一个“逃”字。
逃?逃什么?就在连九棋和郑苍穹纳闷的时候,山坡脊背上突然出现了并排站立的八匹马,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身背长弓,手持长刀,带着狼首面具的乌拉尔汗部落的战士。
连九棋和郑苍穹傻眼了,站在那半天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但那些战士已经取下了身背的弓箭,对准了下方的他们。
“跑!九棋!快跑!”郑苍穹调转马头,朝着墨暮桥的方向奔去,连九棋迟疑了一下,也立即调转马头就跑。
两人的这个举动,让山坡脊背上的那些狼首部的战士们微微皱起眉头,在一个领头者的指挥下,骑着马冲下山坡,朝着逃跑的三人追去。
跑到最前方的墨暮桥,眼看就要来到那条小河边,但他感觉到坐下马匹的身子开始晃动,他意识到马匹太疲劳了,估计是无法再次跨越那条小河了,只得拉马停住。
墨暮桥将马拉停下的瞬间,马匹直接倒在了地上,鼻孔中不断喷出气来。
墨暮桥摔下马来,从马背上拿起背包和必要的东西,抬手伸向骑马奔来,也朝着他伸出手去,试图将他拉上马去的郑苍穹。
就在郑苍穹抓住墨暮桥手的瞬间,他坐下的那匹马前蹄一曲,直接撞到在了地上,墨暮桥眼疾手快,一把将即将栽倒在地的郑苍穹抱住,然后原地转了一个圈,缓解了冲击力之后,这才将他放下。
连九棋知道肯定跑不了了,只得拉马停在两人的跟前,在背包中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件像样的武器来。
墨暮桥从口袋中掏出了个打火机:“喂,你们说,我要是用打火机点燃火,会不会让这群原始人认为我是火神下凡?”
连九棋和郑苍穹一起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墨暮桥放下打火机:“我只是说说而已……”
很快,狼首部的八名战士骑马冲下来,将三人团团围在河岸边上,形成两个圆圈,但并未停下,一直骑着马围绕着他们转着圈,同时用带有杀意的目光打量着三人。
连九棋骑在马上,扭头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眼中尽是杀意的战士,轻声道:“各位,我们不是敌人,只是有点事情要打听。”
就在此时,那两个女人骑马奔来,站在外围大声说着什么,紧接着一名狼首部的战士突然拔刀朝向连九棋,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又挥舞了一下,像是要让连九棋做点什么。
连九棋完全不明白,只得道:“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墨暮桥在马旁低声道:“我觉得,他们是不是要找你单挑呀?”
连九棋看着眼前骑在马上的那个战士,深吸一口气道:“不会吧?哪儿有不分青红皂白就打的?”
郑苍穹也附和墨暮桥道:“我觉得暮桥说得对,你别忘了你先前连续抓住了好几次那两个女人射来的羽箭,大概他们认为你非常厉害,要和你比划一下。”
连九棋听郑苍穹这么一说,立即朝着那人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又指了指那个战士,同时指了指自己。
那战士眉头紧锁,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将刀一横,用刀身碰了碰连九棋的手,突然间举刀就砍了下来。
长刀落下,连九棋擦身避过,同时一把将刀背抓住,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连九棋抓住那战士的刀,犀利的动作看得周围其他狼首部的战士目瞪口呆,持刀的战士立即将刀收回,再次挥刀朝着连九棋的手腕砍去,连九棋再次避开,并抓住刀背,同时也明白了,对方不是要和自己单挑,是准备砍下自己的双手!
“你们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连九棋死死抓住刀背,不让那人将刀收回去,“我只是来向你们打听几个人的,就算听不懂,也不需要出手就是狠招吧!”
墨暮桥在旁边听得连连摇头,因为愤怒的连九棋说再多也没用,对方根本就听不懂,他只要抓住刀不放,只要不让对方砍掉自己的手,对方就不会善罢甘休。
墨暮桥只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有意识到连九棋已经彻底愤怒了,原本担心刑术安危的他,就无比的焦急加烦躁,加上眼前这群人完全不讲道理,已经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
就在狼首部的那名战士怒吼着要收回长刀的同时,连九棋已经抓着刀背将长刀直接夺了过去,然后用刀身直接拍晕了对方,紧接着在马上一个回旋,将试图抬手来抓自己的两人踹翻后,扑向对方的马匹,一拉缰绳,直接冲出了
第四十七章:受害者
船舱内剑拔弩张,古拉尔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之上,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稍有不慎,稍微用力,枪膛内那颗子弹就会打爆阿乐的头。
阿乐不慌不怕,只是侧头对芦笛展露出一个微笑,示意她不要害怕。
唐倩柔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立即制止古拉尔,只是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尸体后,又问阿乐:“其他四具尸体呢?”
阿乐冷冷道:“被我扔下船了,就算没死,也是重伤残废,这是他们自找的,就算这里是战场,他们也应该知道不能对手无寸铁的非武装人员下手吧?更何况这里不是。”
古拉尔立即道:“我的人不会干出这种事!你撒谎!”
阿乐终于看向古拉尔:“如果他们没有做那种事,我为什么要宰了他们?我宰了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受害人就在这里,你可以自己问她。”
阿乐说完,在场所有人都看向芦笛,原本观察着铁箱中那些古怪零件的唐思蓉也抬眼看着芦笛,期待着她的回答。
芦笛微微点头:“事情就和阿乐大哥所说的一样。”
“哪样?”古拉尔厉声问,“我要的是详细的经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
唐倩柔皱眉:“古拉尔,别这样,把枪放下,阿乐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你的人下手,他又不是嗜血的疯子,杀了你的人,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古拉尔并未放下枪,而是又问道:“芦笛小姐,请你把事情的过程说一遍,谢谢!”
虽然古拉尔的话听起来很客气,但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威胁。
“我……我要从头说起吗?”芦笛看着唐倩柔,知道这里她说了算,等唐倩柔点头后,她才接着道,“我是从那边掉下来的,落下来的时候,刚好掉在一堆干草里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里有干草,但我后来判断那应该是某种动物的巢穴,因为我在巢穴大概十来米的位置发现了动物的粪便。”
古拉尔立即问:“在哪儿?”
芦笛指着船舱外:“从船体旁边的岩石下去,朝着北面走大概不到五十米就能看到,你可以派人去查,我不会撒谎的。”
古拉尔朝着门外喊道:“维克多,听到了吧?去查一查,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动物的巢穴,如果有,不要轻举妄动,注意安全!”
维克多在门外应了一声,紧接着离开。
阿乐和唐倩柔都知道,古拉尔先前和维克多一直在门外,他没有让维克多直接进来,也是出于安全考虑,看来在这种环境中,古拉尔已经连唐倩柔都信不过了,否则不会让维克多持枪守在甲板上。
古拉尔挪动了下位置,手中的枪依然对着阿乐:“接着说。”
芦笛又道:“我发现了这艘船之后,觉得很奇怪,你们也知道,在草原上不可能出现这种船,所以我决定上来探查下,不过等我刚准备登船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人……”
芦笛指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他站在船舷边上,然后把我拉了上去,当时,我认为自己获救了,便问他其他人的情况,他说还有四个人活着,都在船舱里,让我进去,我没多想,便跟着他进去了,结果他就想把我……幸好,阿乐大哥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事情就是这样。”
古拉尔听完,却是发出一声怪笑,看向唐倩柔道:“你相信她这番漏洞百出的话吗?”
唐倩柔迟疑了下:“事已至此,人也已经都死了,你再追究还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你杀了阿乐,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帮手,少一个人,我们就少一成找到奇门,并生存下去的机会。”
阿乐靠在那不说话,拿出烟盒来,看着里边所剩不多的烟。
古拉尔摇头道:“我的人不会干出那种事来,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你们只是佣兵!”阿乐忍不住道,“就是一群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野兽!”
古拉尔放下枪:“是吗?你以前不也是法国外籍军团的士兵吗?你也是佣兵!”
阿乐上前一步:“你也知道那是法国外籍军团,我那是为了法国,不是单纯的为了钱,我们有属于自己的荣誉,你们有什么呢?你们各自离开从前的军队之后,聚集在一起,难道是为了世界和平?”
古拉尔也上前一步,两人的身体都快贴在一起了:“你欠我五条命,我会找你还的。”
阿乐笑道:“欢迎随时来索取,不过我只有一条命,很遗憾。”
古拉尔道:“没关系,我会让你死五次的!”
“好了!都闭嘴!”唐倩柔知道再这样下去,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她清楚这两个军人的脾气,矛盾肯定是无法化解的,只能想办法维持现状。
唐倩柔故意上前,走到两人之间,分开两人,然后道:“阿乐,你和芦笛跟着我,古拉尔,你带人勘察一下这个山洞,评估一下危险程度,如果有可能,找一找出路在什么地方,这里肯定有一条离开的路。”
“是的,肯定有路可以出去!”唐思蓉终于说话了,从箱子中拿出一个生锈的齿轮来,“这艘船不是从水路进来的,而是通过陆路分批运进来,再重新组装在一起的。”
芦笛立即上前,拿过唐思蓉手中的零件看着:“为什么要这么做?谁做的?”
“铸铁仙。”唐思蓉回答了这三个字之后,示意唐倩柔跟着自己来到角落,低声道,“看样子,我们寻找的方向是正确的,奇门应该就在阿尔泰山脉一带。”
唐倩柔道:“阿尔泰山脉距离这里还有至少一天的路程,太远了吧?不过这艘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厂。”唐思蓉转身看着船舱内的那些个铁箱子,“这里是个工厂,是个冶炼生铁的工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山洞的某个地方,应该有铁矿,在草原上,炼铁术并不发达,铸铁仙,不,应该说是铸铁仙的后人,也就是我们的先人只能将整个铸造工厂运了进来,而且是用的北宋的贡金船来做伪装,我现在有些怀疑,就连奇门都是他们生生打造出来的。”
唐倩柔用不相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这么浩大的工程,别说在北宋时期,就算放到现在,要做到都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更不要说时间了。”
唐思蓉看着正在那低声说着什么的阿乐和芦笛,压低声音:“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我们已经离奇门很近的原因!我们的先人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完成铸铁仙的最终愿望,打造出奇门,完成他未尽的事宜。”
唐倩柔立即问:“妈,你是不是知道奇门里边到底有什么?”
唐思蓉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用这么费劲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里,不,是雪暴,是老天把我们送到了这里,我们就必须查清楚这一切!”
唐倩柔点头:“那我们应该怎么入手?”
唐思蓉道:“我们这里有四个人,我带着芦笛,你带着阿乐,我们分头行动,先把这艘船完全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然后顺着线索找下去,就能知道当年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思蓉说完之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船舱,唐倩柔立即走到芦笛跟前,简单吩咐了下,芦笛只得跟着唐思蓉离开。
两人离开后,唐倩柔指着船舱里边那扇门,问:“里边是什么?”
阿乐上前推开门,用手电照着里边的楼梯道:“是楼梯,铁制的,和你先前推测的一样,下舱船舱很大,是一座冶炼工厂,里面放置着很多模具,但是我看不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你要下去吗?”
唐倩柔点头:“当然,你带路。”
阿乐关掉手电,打开头灯,掏出手枪来检查了下,率先走下楼梯:“你有什么话想问的,就问吧。”
唐倩柔小心翼翼地跟在阿乐的身后:“你为什么要对古拉尔的人下手?”
阿乐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已经回答过了,不想再回答了。”
唐倩柔在楼梯上停下:“是你叫芦笛那么说的,我能听出来,我也知道芦笛不是会撒谎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还算是个孩子。”
阿乐转身看着唐倩柔:“你是在斥责我利用芦笛吗?”
唐倩柔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阿乐笑了,靠在墙壁上点了一支烟:“我这个人不喜欢撒谎,其实也不会撒谎,实话告诉你吧,在你找到我之前,就有人找上了我,希望我帮他做点事情,杀个人什么的。”
唐倩柔浑身一震,意识到了什么:“我爸是你杀的?”
阿乐缓慢地点了下头:“你很聪明,你应该是凭空猜出来的吧?因为我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证据,不过你放心,委托人的任务我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接下来,我会全心全意帮助你找到奇门,然后带着你活着离开蒙古,回到中国。”
“你的确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线索,而且在场的除了我妈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动机杀他,而且古拉尔还说过,我妈当时被箱子压着,一个老太太无法挪动箱子出去,用绳索勒死他,再爬回去,将箱子放在自己的身上。”唐倩柔的双眼充满疑问,“所以,我当时就在想,也许是队伍中的其他人做的,会是谁呢?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怀疑到了你,因为你出现得太蹊跷了,最重要的是,芦笛的话中漏洞百出,再加上你自己亲口承认,你受雇于人,这些线索堆积在一起,唯一能拼凑出的凶手,就是你,当然,如果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阿乐将枪递给唐倩柔:“你可以现在杀了我,帮你爸爸报仇。”
唐倩柔没有接枪:“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你明知道我不会相信古拉尔他们,只会相信你,对我来说,那些佣兵就是用来牺牲的炮灰,我只想你告诉我,到底是谁雇佣你的,雇主肯定是公司的人。”
阿乐继续朝着下面走着:“我只能回答你,的确是公司的人雇佣我的,但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