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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过了会儿就听那人彬彬有礼的道:“不好意思,请问可以把照片还给我吗?”
“哦,不好意思。”我赶紧把照片递给他,这人小心翼翼将照片夹回笔记本中静静的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您……就这么走了?”
“不走难道我要在这儿站一夜?明天我还有课呢。”他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对我道。
“可是我看您在这儿已经盘桓有十几天了,虽然我知道这女孩一定不是您说的刘晓梅,但既然您相信她肯定是您的爱人,为什么不进去和她谈谈呢?”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思索片刻后道:“二十年未见,再见之后我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晓梅也是如此,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每天能静静的看她一会儿就可以了。”说罢他冲我微微点头后离开了。
或许在他心里早就知道这个“晓梅”并非是他二十年前深爱着的姑娘,但他却需要对自己有个交代,所以就有了这种举动。
从他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个清高且极其专一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同性恋杀手”?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给郑春雷打了电话。
我知道他对于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痛恨入骨,所以我并没有立马就表明自己的观点道:“郑队长,如果你还没睡觉,我想找你聊聊关于你哥哥的凶杀案。”
“你怎么想起聊这事儿了?是不是有线索?”他语调顿时就提高了。
“算是吧,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去你和大哥曾经生活过的老房子聊聊。”
“好,我这就来接你。”
不出十分钟我就坐在了郑春雷的吉普车上,他道:“你是怎么发现新线索的?”
“先别着急,咱们现在去的那栋老房子里有人住吗?”
“我爸住在里面,还有一个保姆。”
“房子里有你大哥的资料吗?比如说照片之类的?”
“当然有了,这些东西我都完整保存在书柜里,有他的照片日记还有一些来往的信件。”他叨叨才。
“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看过?”
“我怎么可能去看这些私人物品?这可是我大哥的**。”
“你就没想过这些私人物品里很有可能存在关于他死亡的真像?”
“我就搞不懂了,这些东西与他死亡能有什么关系?”
“都说他是被一个同性恋人给杀死的,你大哥和这人有亲昵的合影吗?有情书或是信件往来嘛?或是有定亲的信物这类小东西。”
“我绝对不相信大哥是同性恋,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因为我见过大哥喜欢的女人,那时候我已经有十二三岁了,他女朋友还带我出去卖过奶油冰棍呢,她叫什么名来着……”想了一会儿他道:“她叫刘晓梅,长的可漂亮了。”
我有些吃惊道:“怎么又是她?”
“又是谁?”郑春雷道。
“实话告诉你吧,刚才我和传说中你大哥的绯闻男友见面并聊了会儿天,在谈话中他告诉我自己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叫刘晓梅,而你也说自己大哥有个深爱的女人叫刘晓梅,也就是说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同性恋,而极有可能是情敌。”
“还有这样的事情?”郑春雷震惊了。
“是啊,我也是在无意中和他聊天时得知这一情况的,而且以我对他的观察,要说这人是个杀人犯,实在颠覆我对杀人犯的想象。”
“杀人犯未必都是面向凶恶的,有很多杀人凶手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还有外表柔弱的女人,只因为楼上孩子半夜哭闹,连杀邻居一家三口的,还是那句话,坏人的脸上从来就没有标签的。”
“你说的我也明白,不过这个人看来实在不具备能砍断人脑袋的能力,说他杀人有可能,但断人首级实在不太像。”
“你不能做刑侦工作啊,以貌取人是很危险的。”车子开进了一处老式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我家在二楼,不过我爸应该是睡觉了。”㊣:㊣\
“我建议看看你大哥的日记和信件,这里面一定藏着关于他死亡真相的蛛丝马迹,别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总比凭空猜疑的强,你说呢?”
犹豫片刻,郑春雷下了车子道:“你说的很对,这么重要的线索被我忽略了二十年,我这刑警也算是白当了。”于是他联系了保姆开门,之后我两人去了他大哥的房间,将所有的照片信件日记翻出来一点点的过。
郑春雷的大哥从外形看和他差不多,高大魁梧,十分英俊,在他的影集里有许多和刘晓梅的合影,其中一张还是他们三人在一株樱花树下的合影照,刘晓梅穿着连衣裙和凉鞋,笑的十分灿烂。
之后我们又开始翻阅他的日记。
好在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日记不多,这其中绝大部分内容是对于学习的心得,他虽然外表粗犷,但学习态度是极其认真的,而除此以外也有一些是对于刘晓梅的思念之情,这其中并没有提到他那位情敌,由此可知他绝对不是同性恋。
除此以外还有部分是对于郑春雷过于顽劣的担心,以及对亡母的思念,看到这段,五大三粗的郑春雷哭的是呜呜作响。
虽然日记和照片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从他大哥和人来往的信件中我们却看出了一些问题,而这封信件就是李汉生寄来的,在信中李汉生隐晦的询问他大哥是否愿意“一项事业而献身”。
108、斗虫为哈迪斯的灵魂大皇冠加更
这些信件中基本百分之九十的信件是李汉生寄来的,而内容则分成两个阶段,首先是询问“有没有为这件事奉献的精神”,之后是问他有没有做好最终的准备?
“最终”二字是值得玩味的,从这两个字上基本可以得到一条信息。那就是“郑春雨是在李汉生一步步的询问下最终消失于人间的”。
而李汉生发来“最终”二字的信件之后就再也没有信件留存了,从这份信件寄来的日期看,十五天之后郑春雨便生死未卜,当然以双旦大学的说法是“他被同性恋男友砍了脑袋”。
破案就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一点点看似毫不起眼的细微线索组成在一起,最终还原成事实真相。
所以只要有了突破口,一切就好办了。
郑春雷用力握了握我的肩膀道:“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先别急着感谢,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要走访所有李汉生当年带的那批研究生的家属,一个人死亡不奇怪,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才是真奇怪。”
“其实真要是都死光了反而不奇怪了,那就说明李汉生肯定是带着这些人躲去了什么地方,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留下来了?”我道。
“你说的这个人指的是所谓的凶手?”到这份上郑春雷也不怀疑是这人了。
“没错,其实我认为最大的突破口应该就在这个人的身上,如果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就有可能还原事实真相。”我道。
“我本来选择的突破口是李汉生的老婆刘琴,要按你这么一说我必须得转移目标了。”
“你得想明白这里面的困难之处,别忘了那个小男孩是怎么死的,还有我可以肯定你们警局一定有对方内线,如果能抓到奸细,这案子也就破了。”
“似乎是有强大的力量替李汉生撑腰。”
“是的,而且他带走的其实是一个科研小组,所以我想不如秘密调查一下李汉生离奇死亡之前所研究的科研议题,或许窥一斑就见全豹了。”我道。
“你比我更适合做刑侦工作,脑子比我好使的多。”郑春雷夸赞我道。
“不是我脑子好使,而是你关心则乱,一想到自己哥哥被人砍了脑袋。除了愤怒根本不可能去冷静的思考案情,这点上我是占有优势的。”
“或许是吧,每次一想到哥哥被害的惨状我就五内俱焚。哪还有心情去想别的。”
这起案子如果将人作为突破口去调查,不但不会有丝毫突破,甚至会遭遇到强大的阻力。可是如果以李汉生“生前”最后一次科学议题为突破口,那案件的调查进度就会安全很多,因为即便李汉生再警惕,也不会想到我们能查到这上面来。
打听这个消息并不为难,只需要再去档案室查查李汉生的资料一切就都有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我两去了双旦大学的资料档案室,借口是调取郑春雨的资料,因为李汉生主导的议题从郑春雨的资料档案上也可以找到,弟弟查亡故大哥的档案,这是绝对可以说过去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经过仔细阅读我们知道了郑春雨死亡前在李汉生的指导下,在研究一项“质量不稳定的特殊金属元素。”
而关于这项“特殊金属元素”的研究报告实在太过于专业我们根本就看不懂,但联系上一点后我们距离真像似乎更近了一步。
那就是刘琴名下的企业所做的生意正是应用于航空飞行器的“特殊材料制造”。
无论是飞机火箭宇宙飞船等一系列的飞行器。这些器材经常出没于各种极端的环境中,比如高空的或是太空的低温,金属与大气层摩擦产生的极高温度,普通的金属元素根本无法承受在这些环境中飞行所造成的伤害,所以航空器材使用的必然是特种金属。
现在说起这些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甚至很多家用电器都打着什么“钛合金”之类的噱头促进销售。
但在那个时候航空工业并不发达,尚且处在探索阶段,而刘琴的公司则是这行里的翘楚。
联系到她与李汉生的关系,实在无法让人不起怀疑之心。
而这一案子的事实真相似乎将要“破土而出”,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李汉生作为一个科研项目的领军人物,带着他的弟子们,去了一处秘密基地做科学研究,而这项研究事关重大,所以所有参与的人员都必须隐姓埋名,甚至造成死亡的假象,用这种手段保证科学实验能尽量少受干扰的进行下去。
这属于不是秘密的秘密,世界各国都有这样秘密的科研机构存在。
看来真像就在眼前,郑春雨应该并没有死,而是躲在某个秘密机构里继续着他的事业。
说到这儿郑春雷再次激动的满眼泪花。他助讽血。
“既然你大哥还活着,你也轻松点,别老是和自己顶着过了。”我劝他道。
“是啊,只要大哥还活着那就好,我真是要感谢你,没有你这辈子我都会活的特别纠结。”
“没事儿,只要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我也就安心了。”说到这儿我很自信的冲他点点头,还真以为自己破了一桩无头公案。
我哪知道这一整件事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带着志得意满的情绪我回到了旅店,就见并不算宽阔的一楼大厅的茶几前挤满了人,时不时有蛐蛐叫传出。
“怎么回事?”我也凑上去道。
透过人群缝隙,只见茶几上放着一个蛐蛐盆,两只蛐蛐斗的正欢。
一只蛐蛐四方头。两边有棱角,褐中泛青,腿肉白金翅青项,身体雄壮,而它的对手则是个浅头。头根短,面部平,身体则小了一圈有余,两只虫子仅从体型品相上看差距就是巨大的,此刻打斗起来根本没有悬念,大虫子以碾压态势将小虫咬的是四处乱窜,最终因为最后一步稍慢,被大蛐蛐的一对大板牙狠狠嗑在左腿上,一条用以弹跳的后腿从身上断了下来。:
蛐蛐没了后腿,再也蹦不动了,身体歪歪的朝一边爬去。
大蛐蛐得胜之后也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稳稳的立在盆子中央,用一对后翅不停在肚腹处摩擦,发出响亮的鸣叫声。
众人轰然大笑,只见王殿臣的脑袋从人堆里竖了起来他得意洋洋道:“就你这只破虫子还想和我斗呢,知道我这是什么吗?乌头金翅大将军,你弄个破小兵和我的大将军开战,真是有钱催的。”只见一个秃脑袋的男人垂头丧气的从腰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王殿臣。
“以后就别弄这些破虫子丢人现眼了,我都懒得和你斗。”王殿臣得意洋洋道。
那人输了钱又丢了面子自然是满心不忿,人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对王殿臣道:“哥们,你在这赢了我不算本事,要是真想玩虫咱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你想找个人少的地儿打劫我啊,我才没那么傻呢。”王殿臣耻笑道。
“我说的就是专门玩虫的地儿,你敢不敢去?那里有的是好虫子,就你这只垃圾青虫根本上不了台面。”
“我这人还就受不了别人叫板,咱们定个时间,你说什么时候?”
“要不然就明天上午,我来接你,随你们去多少人看热闹,我保证你赔的裤子都不剩。”
“放你的狗屁,老子不把你口袋里大子赢光,我和你一个姓。”王殿臣都急眼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等着丢人现眼吧。”说罢那人出门而去。
109、不可告人的秘密为哈迪斯的灵魂大皇冠加更
1那人走了之后众人一哄而散,这时王殿臣才看到我,他捧起手中的蛐蛐罐子对我道:“这事儿你可不能让大哥知道,他最烦的就是有人赌博。”
“你也知道他烦别人赌博?你这赌的不亦乐乎啊,你以为大哥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了。大哥除了早锻炼,根本就不出门,否则我也不会大厅里和人斗虫了。”他道。
“这个人是谁,你们如何接上头的?”
“老张的朋友,也是个老玩虫子的人。”
“老张”是旅馆老板,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赌钱,经常看到他深更半夜和四个人躲在一层的某间屋子里斗地主,绝对的老赌棍。
“这虫子又是从哪儿来的?”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