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因为存世量。”岳青说道:“珍贵自然是对的。”
安山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是,这么珍贵的血缨石,他却送给了那个女人,真是可恨,她才出现一次,就把火寻大哥的心带走了,如果没有他,一切会按照原计划进行,如果带领我们的是火寻大哥,而不是安禄山,一切都会改写的,火寻大哥会成为真正的王者,而我,会是他最忠诚的拥护者!这一切,都让她的出现给破坏了,她该死,她真的该死!”
苏柏心里一动:“你们在策反?”
“不是我们,是火寻大哥一直以来的计划,他要重新建立贵霜王朝,他要让月氏人的后代重新拥有自己的国土,所以,在他的安排下,我们走上经商从政之道,金钱也好,权力也罢,都一点点被我们掌握在手里,安禄山算什么,他不过我们当中的平庸之辈,要不是火寻大哥放弃计划,轮得上他么!”
苏柏咋舌,安禄山可是大名鼎鼎,早有史学家曾经提过,其生父可能是康姓的胡人,虽然不在昭武九姓之中,可有胡人的血统无疑,苏柏突然想到,这昭武九姓被重点提出来,难道是因为这九姓之下的胡人,血统更为高贵一些?安也为九姓之一,可是安禄山原本是康姓。
安禄山的父亲早死,他从小随母在突厥部族生活。后其母改嫁于突厥将军安波注之兄延偃。开元初年,其族破落离散,他与将军安道买之子孝节,安波注子思顺、文贞一起逃离突厥,遂与安思顺等约为兄弟,从此即冒姓安氏,名禄山。康并不在九姓之中,因此这安山才会对安禄山嗤之以鼻。
话说回来,安禄山的人品的确不怎么好,狡黠奸诈,骁勇善战的他拥有重兵,以清君侧为由发动叛乱,使强大的大唐帝国开始走下坡路。叛乱后称帝,做了二年瞎眼皇帝,被其子谋杀。安禄山长得痴肥,眼盲后,长期靠心腹小宦官为其穿衣。因其宠爱幼子,长子安庆绪见安禄山对自己不加宠幸,心中怨愤,使安禄山宠幸的宦官在替安禄山穿衣时,以刀刺其腹而死。
“你们妄图重建月氏,真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样的妄想。”白墨轩说道:“大唐是盛世,你们想要兴风作浪,必然要经过长时间的准备。”
“没错,非常漫长的时间,整整十二年的准备,十二年的付出,火寻大哥说过,任何事情只要付出努力,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让自己后悔。”安山说道:“他还说过,他想象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挡他,我当时信了,真的信了,我觉得火寻大哥一定会成功,而我,会成为他最信任的人。”
“可是雪湘出现了。”白墨轩说道:“认识雪湘以后,火寻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火寻大哥是在一颗树上发现她的,她当时昏迷过去,火寻大哥救了她,我真后悔,当时是我发现那个女人的,原来是我八字轻,活该我倒霉,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安山握住了拳头:“假如我视而不见……”
“哪有那么多假如。”白墨轩喝斥道:“现在不是你抒怀的时候,好好讲重点!”
“火寻大哥认识雪湘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曾经说过,大业未成,绝不娶妻生子,可是他突然说他要娶雪湘,还说月氏的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她是世间难寻的良妻。”安山仍记得那天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震惊与失望,还有一丝心痛:“事情就到了这样的田地。”
“他说要娶她,大家并不反对,可是他说要放弃一切,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这怎么可以,难道他忘记当初的宏图大志了吗?”安山说道:“大家都在期盼着,可是他却说什么大家现在的生活也不错,经商的经商,从仕的从仕,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让我们把他忘记,把月氏忘记,把贵霜王朝忘记!”
“他放手了,可是安禄山没有,当时他已经打入唐皇身边,他虽然肥胖,可是跳得一手胡旋舞,尽得杨贵妃的欢心。”苏柏说道:“他一定是趁着火寻思放弃的机会,自己跳出来,其后策划了安禄山之乱,真没有想到,事情是一环接一环,真相往往出人意料,不过,火寻思是怎么死的?”
安山就沉默下来:“你们相信有巫术吗?”
“我以前不相信有鬼,可是你现在就在我们面前。”苏柏说道:“我说大哥,你都这幅德性了,索性就爽快一点吧。”
安山惨嚎一声:“火寻大哥是安禄山害死的,都说他的娘亲是巫女,通晓一些巫术,天知道是真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火寻一脉都中过邪,假如让邪魔之气加重,那个人就会死。”
白墨轩闷哼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机密的事情,难道安禄山会告诉你不成?”
这话戳中了安山的心事,他再一次惨嚎一声:“是我,是我偷听到的,我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告诉火寻大哥!呜……”
这家伙居然还哭丧起来,口口声声叫着火寻思大哥,口口声声叫骂着要杀了雪湘,可是最可恨的人是他自己吧?明明有机会救下自己最看重的大哥,就因为一点歪念,任由自己最亲近的大哥死去,这家伙不止是八字轻,脑子都轻!
婴宁的脸变得哀凄起来,听到亲父的死亡真相,她双眼瞪大,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马上抽一抽鼻子,不让眼泪落下来,又挤出一个笑来:“原来他叫火寻思,这个名字,好奇怪呀。”
苏柏瞪了她一眼:“丫头,你真奇怪,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嚎啕大哭的么?”
婴宁俏皮地一笑,笑中带泪:“可是很高兴。”
她婴宁不是天生地养的,她有父有母,母亲是善良温柔的女性,父亲不止是皇族后人,更是性情中人,原来自己这性子是父亲给的,真好……
白墨轩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现在事情可没有完,白墨轩又问道:“你既然偷听到安禄山要对付火寻思,可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吗?”
“我只听到他们说要到沙漠里找到一种草,。”安山说道:“那种草生长在沙漠的地底,它的名字很特别,叫通心剑,只要让火寻大哥吃下去,就可以让他体内的邪魔之气通至全身。”
“如果承受不了,就会死亡。”白墨轩说道:“怪不得是突然发作,雪湘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死去,就是把你丢到幽冥界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足以泄恨,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够资格活在阳间,我问你,通心剑有没有解药?”
安山突然笑了起来,他“咯咯”地怪笑让白墨轩怒火升腾,一步上前,就扯下了玉佩上的阴符,没有了阴符的遮挡,阳光马上照射到玉上,安山痛苦道:“就算我知道,你们也永远找不到的,那个地方早就被沙漠掩埋了。”
“你说与不说是你的事情,找与不找是我们的事。”白墨轩说道:“也罢,你也太小瞧我们的能耐了,知道通心剑就足够了,岳青,动手!”
岳青早就对安山恼怒,白墨轩一声令下,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正阳符贴在玉佩上,这一贴不打紧,整块玉都跳了起来,岳青岂容他动弹,血光刃围在四周,玉一触到血光刃,重新又弹回去,安山痛苦莫名,在玉中不断地扭着身子,终于再次没有熬过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答案却让人失望,白墨轩与岳青交换了一下眼神,终于将玉拾起来,撕掉了上面的正阳符,里面的安山受损严重,连爬出玉里的力气都没有:“你们好生厉害,我,我,我怎么会遇上你们……”
第三百六十九章火焰胎记
“是你心机不存,看到血缨石,还想着找雪湘算账,否则也不会自爆自己,吃这些苦头。”崔颖骂道:“你这个家伙,火寻思与雪湘相爱,关你屁事,你无端端地吃些干醋,还见死不救,居然还想找雪湘报仇,就你这个八字轻的鬼,死后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苏柏看着岳青,嘴唇轻启,吐出三个字母老虎,岳青看得分明,只是眉头一皱,当作没有看到,苏柏正得意时,崔颖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上:“说人坏话时可以小点声吗?”
“擦,这样你都能听到,你是顺风耳吗?”苏柏“呸”了一声:“当着你的面我也敢说,这样才是君子,老姐,你可是知性女的代表啊,现在怎么成这个德性了,下山没多久就真成母老虎了。”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崔颖说道:“再问问他,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岳青点头,但他还有自己的看法:“他还没有告诉我们解除通心剑的方法,安山,你究竟说不说?”
“月氏后人都知道通心剑生长在什么地方,在月氏国原有的国都北上,在那里的沙漠下面有不少尸体,都是路经沙漠遇难的人群,他们的尸体被深埋在地下,被一种地下的虫子啃噬之后,心脏裸露出来,这时候,落到尸体上面的草籽汲收着尸体的养份,慢慢在地下长成……那就是通心剑,我们又叫它通心剑草。”安山说道:“传说若是误食了通心剑,必须将养成通心剑的尸骸翻转过来,可以看到尸骸下面另一种植物,它们通体火红,与通心剑的属性相反,恰好可以解除通心剑的毒。”
“不对,不止要如此,你刚才说过,火寻一脉都中过邪,通心剑只是让他身上的邪气肆溢,光靠那种植物恐怕还不能彻底化解邪魔之气,你知不知道火寻思一脉中的是什么邪?”白墨轩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火寻大哥的后颈上,有一个像火焰一样的胎记。”安山说道:“据说那胎记是代代相传,火寻大哥的先祖曾用精魄换取邪力,这胎记,是交换的标记。”
婴宁心里一动,突然紧紧抿着嘴唇,安山又说道:“寻火大哥突然暴亡,安禄山趁此机会站出来,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他还真当了两年的皇帝,不过下场并不好,至于我,没有了火寻大哥,我是不愿意替安禄山卖命的,从此一个人飘泊,靠走点西域的特产到中原为生,在一次送货的过程中,遇上两帮人马斗殴,后来……八字轻,就那样饿死了。”
这一桩子事,安山显然不愿意再提,他说道:“我死以后,魂魄四处飘泊,我越想越后悔,也越想越恨,我恨自己,也恨雪湘,从那以后,我不愿意投胎,到处寻找雪湘的下落,我想,假如她要是死了还好,若是没有死,我一定要让她给火寻大哥陪葬,可是,我刚在外面寻找了没有多久,就被一股力吸引过去,结果被束缚在里面不能出来,我听得到外面车水马龙,然后又慢慢沉寂下去,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外面重新热闹起来,原本压在我身上的那股力道突然不见了,我重新奔了出来,没想到那时候是白天,我躲闪不及,匆忙钻进一个小姑娘的身体里,结果就被困在她的身体里,我一开始有些慌乱,可是慢慢地我知道这个小姑娘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倒是在她的身子里过了些逍遥的日子,厌倦以后,我想离开,可是……”
“你误打误撞上了翁家小姐的身,你的运气不错,她身上的佛牌突然断掉,让你有机可乘,不过,佛牌重新戴上以后,你却被困在她的体内,欲出不得。”岳青说道:“八字轻,在做鬼以后也是可以体现的,你是从游乐园里逃出来的,我听说,以前那是曾是烈士陵园,立有一块石碑,那块石碑曾经由一位著名佛道大家题字,你多半是被那座石碑镇压住了,其后,烈士陵园搬到郊区,那里改造成了游乐园,石碑被移走,你才重获自由。”
“你在翁家大宅被驱赶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婴宁脖子上面的红玉。”白墨轩说道:“对了,它不叫红玉,它叫血缨石,你大吃一惊,但忌讳岳青,所以当时假装离开,但到了晚上,你就想闯进古董店一探究竟,可惜,古董店可不是你等之辈可以进去的。”
“是,原来做鬼也是会八字轻的……”安山说道:“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哼,灭你我嫌脏了我的手,我们会联系幽冥界的人过来带走你,如何处置就由他们决定吧。”白墨轩闷哼一声。
幽冥界派来带走安山的阴差正是柏,这些时日未见,外公的事情又有些进展,苏柏将这些天的发现一讲明,柏自然觉得意外,看到画上的人,认定是那个狠心离去的男人,苏柏就更难过,恨自己那天没有叫住那个人,柏倒是看得穿了,假如他有心救自己的外孙,有心想认,为什么不认?自己这些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迈过去的?外婆淡定,让苏柏好受了一些,让外婆看自己手上的玉管,外婆却从未见过,这件小插曲,只有暂时搁置在那里,暂时压在苏柏的心上。
重新回到婴宁身上,这丫头的后颈上,果然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像是从肉里直接生长出来的,仅是突出来的一小块肉胎,痕迹天成,雪纷还记得婴宁被带回青丘的那一天:“长老们出去只是想找回雪湘,没想到雪湘产子,长老们一眼看出婴宁身上有邪魔之气,当时,是要直接杀死婴宁的。”
苏柏倒抽一口气,随之有些愤怒:“他们有什么资格杀死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