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青丘雁走上前来,对我说道:“王明,我与你一起下去……”
我说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去了也是送死。
青丘雁伸出手来,开始结了印法,然后在自己的身上拍打了几秒钟,突然间我感觉到对方的身子一阵恍惚,随后竟然化作了满身甲壳的螳螂刀魔来,那三角形的脑袋惟妙惟肖,充满了一种吓人的煞气。
她的这变化吓得周遭几人纷纷退开,心惊胆战,而我却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面前这“螳螂刀魔”也开口说道:“如何?”
我说气息也能够模仿?
化身为螳螂刀魔的青丘雁点头,说对,我青丘一脉,幻术乃天赋,而我则是受到青丘老祖的一年真传,自觉还是有点儿本事——不过需要那东西的残肢一用。
我从剑眼之中摸出了一块螳螂刀魔的甲胄来,扔在了对方的手中。
青丘雁接了过来,安在肩膀上,用劲气一激发,的确有那螳螂刀魔的浓郁气息传出,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
我心急那边,赶忙说好,你给我弄。
青丘雁走上前来,在我的身上拍打,而小妖则急了,说我们呢?
我说下面无数魔物,十分危险,而且我们也需要有人在上面接应,所以我想请各位留在此处,做好准备,一旦我们将人给救出,你们就帮忙炸了这洞穴,堵塞住出口,我们趁机远遁,即便是有人追来,不管是挖开坍塌的地方,还是另走通道,都需要时间……
听到我的吩咐,小妖伸了一个懒腰,说这事儿倒也不难。
她揉了揉手,我知道拥有操控植物能力的小妖,只要弄一些种子在这山壁上,弄塌通道并不是问题,所以双手抱住,朝着她长鞠到地。
表达完了感谢,青丘雁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可以了。
两人不再停留,从那陡峭的楼梯顶端往下跑去,朝着谷底深处滑落而去。
就在我们这边交流的时候,水潭边上,蛇仙儿还在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话,而不是像其余的魔物一般,什么都不说,而是将祭品给直接扔进了深潭之中去。
蛇仙儿依旧是蛇仙儿,没有作半点乔装打扮。
然而她这般人类美女的样子,却没有一个魔物胆敢上前无礼,那些家伙甚至让出了一大片的空间来,而即便是离她们还算是比较近的,也都下意识地瑟瑟发抖。
而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蛇仙儿身边的一个矮个儿黑影。
那东西全身都包裹在一团浓黑如墨的气息之中,看着个儿不高,就那般乖乖地站着。
然而每当有桀骜不驯的魔物试图上前的时候,那小东西的眼睛就会第一时间等过去,而就那一下,就好像有剑光飞射而出,将对方的意志给直接斩得崩溃一般。
这种感觉我走得越近,越能够感觉得到。
在青丘雁幻术的掩护下,我和她挤进了拥挤的魔物群中,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靠近而去。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够瞧见了刚才我瞧见的那一抹绿色,尽管被一片丝绸遮盖,但应该就是小观音,或者说是小观音寄身的青衣魃。
而那个浑身萦绕着黑色气息的矮个儿,想必就是蛇仙儿生的好儿子。
我们已经靠到了前方来,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尽可能地谨慎,不惊动任何人,我甚至都不怎么敢将目光朝着蛇仙儿和她儿子那儿瞧去。
而在只有二十步之遥的时候,我捏起了拳头来。
这时青丘雁却突然一下子抱住了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别动,有情况……”
啊?
我给青丘雁弄得耳朵痒痒的,正在此时,却感觉得到一股深沉恐怖的气息,从那巨大的深潭之中浮现而出。
我下意识地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在蛇仙儿开口,说出祭祀之语的时候,那深潭陷入了平静之中,而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平静、波澜不起的湖面之上,突然间爆出了无数的水花,紧接着一个巨大而丑陋的脑袋从湖水之中冒了出来。
这玩意怎么形容呢——它全部都呈现出一种墨绿的颜色,头部柔软无比,就好像是剥离了脑壳的大脑,上面生出了无数的触须来。
这玩意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个头部,就占据了篮球场一般大小的位置。
它伸出水面的部分,无数的触角在蠕动,每一根触角差不多都有那电箱杆子粗细,长短不一,有的足有几十米长,最短的也有十来米。
而就在这玩意现身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神识以那玩意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而来。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空有其表的玩意。
它有着与之相配的恐怖魔力。
对于这神识,青丘雁比我更是敏感,一经激发,立刻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守住神台,我来作假,对付这查探。”
我赶忙守住心神,感觉那神识宛如潮水一百,粗暴地奔涌而来。
神识扫量过了一遍之后,有一股苍老的、刺耳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之中轰的一下就响了起来:“卑微的子民,将那该死的小东西拿开,让我瞧一瞧你们的祭品……”
这声音在空间中不断回荡着,而跪倒在地的蛇仙儿却站了起来。
她走到了祭品之前,然后猛然一下,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绸布,露出了下面的真容来。
是小观音。
瞧见仿佛熟睡了一般的小观音,美丽得简直没朋友,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而这个时候,那水底里又发出一阵异动,居然是那客数肉再一次地起身,露出了小山一般巨大的身体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它是真的丑陋,又恶心又丑陋,肥胖的身子长满了鳞片,前肢生有软塌塌的爪状物,而身后,还有一堆破破烂烂、师父没有长成形的翅膀。
在那大脑一般柔软的脑袋之上,镶嵌着一对巨大的复眼,里面反射着绿色的光芒,落在了蛇仙儿、她儿子和小观音之上来。
随后这东西兴奋得全身发抖,半空之中的那声音开始桀桀地笑了起来。
它说这是什么,解释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