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说,我怕明天晚上这一去,老子就回不来了,拜了把子,秦哥你认了我这个兄弟,挂了也值了。
我说,那还等什么,来,拜,拜把子。
来,咱们面对北方拜护法神关二哥,菜花拉着我的手醉醺醺说。
我刚要跪拜,菜花转念一想又说,按理来说你和关哥是互相不服,算了估计他也不敢受,咱们还是拜南极仙翁,保佑咱哥俩大难不死,逢凶化吉。
我喝的有些多,含糊说,谁说我不服关公,我最敬关二哥。
菜花上了香,我俩面朝南方拜了仙翁,敬了酒,磕了头。
菜花哈哈大笑说,秦,秦哥,以后咱们就是共命的弟兄了,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咱们兄弟都得同心,不能翻脸。
我揽着菜花的肩膀,醉醺醺说,不翻脸,谁翻脸就是王八蛋。
第二天,我和菜花去了趟南门市场。
买了糯米,大公鸡,扁担、还有只大黑狗,顺路又去寺庙里弄了两袋香灰。
回来的时候,我问他,这狗不会是拿来放血的吧。
菜花亲昵的抱着大黑狗说,秦哥,这可是咱们的哨兵,今天晚上能不能逮到冥婚队伍,全靠黑子了。
我说,呵,合着连名字都取好了,那这扁担呢。
扁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草,你们这门派都是些啥玩意,不是鸡就是狗的,真寒碜。
菜花眼一瞪说,你懂个几把,对付牛头马面这种畜鬼,就得以物克物。
买了东西,我们打了车到了胜利加油站。
这个加油站挺偏僻的,出了东门一个小镇子的十字路口上。
菜花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个圈,唾了口唾沫,把那鸡往圈子一放,大喝一声:“起!”
那大公鸡,咯咯的转起圈来,最后把朝着西北方向咯咯的叫了起来。
菜花抱起公鸡,碾掉圈子说,秦哥,成了今晚他们必从西北方向来。
我一看西北方向对着的是一条偏僻的村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奇怪的是路上栽满了大槐树,即便是大白天看起来也是阴森、冷清。
我说,你怎么知道会从这条路上来。
菜花一摸鸡头说,鸡,阳气鼎盛,对阴气也很敏感,这条路阴气最重,鬼差们迎亲自然是走这条道。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路上车祸频繁,经常死人,而且对面的村子肯定差不多绝户了。
我问,这怎么说?
这还用说么?人间与地府本来就有来往,任何一个城市都必须有阴路,而这就是你们这座城市的阴路,看到没,那栽的都是老槐树。
槐树阴气重,吸阴气,这遮天蔽日的,不就是挡阳气,给鬼差开道么?
我说,走,去加油站问问看。
到了胜利加油站,一看停止营业了,找了附近一户人家一问,原来就在昨天,加油站一辆车在加油时突然爆炸,当场炸死了仨,不得不关门整顿了。
菜花皱眉细想了一下说,看来这次迎亲是玩真格,阴差已经开始清场了。
我说,难道这里是他们的一个中转站?
第三十二章牛头 阴司第一打手
菜花说,没错,刘师公虽然是判官,不是公务进出阴司怕也不便,这可能就是送亲、迎亲的中转站。
我听他这么一说,浑身冒冷汗,一个刘师公已经无敌了,这还得搭上马面、牛头,要想救回桃红怕是悬了。
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秦哥,咱们先去歇息一会儿,也不定晚上几点才能逮到他们。
买了点熟食,我和菜花靠在加油站的一个角落里歇息。
到了晚上,远远就听到了狗吠,四面八方仿佛有无数条狗都在嚎叫,紧接着,黑子冲着西北方向呜鸣着,身上的狗毛直立,呲牙咧嘴,如临大敌。
我推醒菜花,“来了,来了。”
菜花爬起来,睁开眼一看,“完了,出门忘看黄历了,今天是初几?”
我看了下手机说,“初八!”
果真是初八,今天晚上,咱们哥俩有些悬了。
草你,别卖关子,初八咋了。
菜花指着那条村道说:“七为阴,九为阳,初八为不阴不阳,吉凶难料,看到了没,这四周都没月光,就那条道上通明一片,看来今晚场面会比较壮观,连月光都被阴差借走了。”
我顺着路看了一下,月色惨白的撒在阴路上,在槐树之间投下了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阴森寒峭。
“别几把废话了,开草吧。”我被他说的底气大降,有些不耐烦了。
菜花低头刚要点烟,我一把拍掉:“你疯了,这是加油站,想炸死老子。”
他有些慌乱的耸了耸肩,跟我一样紧张的发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菜花会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