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菜花,他点了点头,从李达的怂包样来看,这小子应该不像是在说谎。
“下楼!”房间里残存的阴气让人很不好受,我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我在椅子上坐下来,冷冷道:“李达,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李达吓坏了,颤抖道:“你问,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你师父最近有得罪谁吗?”
李达想了想,摇头泣然道:“没啊,店里最近生意不太好,我和师父,很少外出,没得罪什么人啊。”
菜花一拍桌子怒喝道:“放屁,就李半仙那点鸟本事,也配无常老爷亲自出手?说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李达毕竟是干这行的,跟着李半仙,多少也听过无常的名头,菜花这一喝把他吓坏了,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想了半天道:“真,真没犯事。”
菜花还要发飙,我伸手拦住他,示意冷静,“李达,你师父这几天有接到什么活没,你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说完,我摆了摆头,菜花摸出香烟往他身上不屑的丢了一根。
李达抽着香烟,呛了呛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师父接了单活,然后晚上出去了一趟,九点多才回来。”
我一喜,急忙问:“什么活?”
李达摇头道:“师父没说,也没让我跟场,我不知道。”菜花伸手在李达的脑瓜子上狠狠的扇了一掌:“奶奶个腿的,说点有用的成吗?”
李达被扇的烟都掉在地上,我瞪了菜花一眼,拾起香烟递给他,和颜问道:“李达,你店里应该事主的联系方式吧,去找找。”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菜花提起他,喝道。
李达找了片刻,翻出一个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惊道:“有,有了。”
我一看上面留了个电话号码,联系人是廖女士。
“你确定,这是昨天的那单活。”我问。李达点了点头道:“没错,师父有这么个习惯,每接一单活都会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我拿出手机,飞快的记下号码,把本子往柜台上一扔,拍了拍李达的肩膀道:“报警,然后好好安葬你师父,菜花,走。”
回到店铺,我和菜花赶紧关了店门,这可不是小事情,凡间这么大,黑无常亲自抓一个不起眼的神棍,这其中的事情肯定大了,江东真的是越来越乱了,无常现世,神秘凶杀案,也许真如八公所说,风雨即将来临。
“秦哥,赶紧联系一下这个廖女士,或许咱们能找到点线索。”菜花道。
我刚要拨电话,抬首之间,陡然见日历上都4号了,又把手机收回了口袋:“菜花,咱们先放放这事,先去找封先生。”
“问题是,封先生根本毫无可寻,王志死活不知,昨晚操控肉芝的明显是邪宗的高手,这些人咱们也找不着啊。”菜花摇头丧气道。
“你忘了,刘师公死前说过竹字,咱们先想想哪些和竹子有关的。”无常抓李半仙确实是大事,但是不救出封先生,我始终不放心。
“竹山、竹楼、竹刀,竹……”菜花懒洋洋的数出一堆竹子有关的玩意。
“等等,竹楼,刘师公!菜花,难不成封先生被困在火葬场的竹楼,那可是刘师公的老巢。”我惊喜道。
菜花想了想道:“嗯,这个倒有可能,火葬场那边的阴气很浓烈,而且那是处理尸体的地方,妈的,咱们早该想到这一点,刘师公师徒练了那么多的阴尸,哪来的,火葬场啊!很明显,封先生被制后,他们肆无忌惮,又回到了老巢。”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喟然道:“奶奶的,我们咋没早点想到这一点呢。”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菜花放声大笑道。
第八十章 冥床
每座城市都有它的秘密,江东市无疑是有很多秘密的,而火葬场正是其中之一。
在没有接触玄门之前,我很少来这个地方,对它充满了神秘感,然而再次踏入北山,阴冷、森寒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秦哥,你在想啥?又在想小月那娘们了,昨晚还没玩够?”菜花露出两颗新补的大金牙,猥琐的笑问道。
“滚犊子,我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茫然的看着窗外,低沉道。
想到这个问题,我心中悲不自胜,以前我偏执的以为人生就是喝酒、玩女人,可是现在我就像坠入了无边的深渊,盲目的在玄门江湖里滚摸爬打,我甚至不明白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意义。
“秦哥,别多想了,悲天悯人会影响人的心志。”菜花见我眉头忧愁,给我点了根烟。
我接过吸了一口,指着车窗外的那条小道说,菜花你还记得吗?上次刘师公就是在那设的阴阵,差点杀了咱俩,没想到到头来,他反倒比咱们先死了,真是万事难测啊。
菜花冷哼道:“这老家伙死的好,你看到没,整个山头都黑成啥样了?都是这孙子弄的,这么浓烈的阴气,江东市千年恶鬼都能给震醒了。”
菜花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试想一下,每座城市,尤其是江东市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从古至今出了多少凶神恶煞,但只要城市气运正昌,邪总是不胜正的,必有能人压制、封印。
看着满山头黑压压、浓烈的阴气,我感觉这座城市就像一匹疲惫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会气运崩溃。
“是啊,阴气一重,城市的气运、正气就会下降,千万年来无数压制在这片土地上的凶神恶煞,怕是迟早得跳出来。”
菜花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殡仪馆门前的停车场,跳下车笑道:“管他气运不气运的,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
我欣然一笑,点头下车,菜花就是有这点好处,无所畏惧,天生的霸者,总能以各种方式鼓舞士兵们的士气。
殡仪馆门前停了不少车,我和菜花到门口瞅了瞅,里面哭哭啼啼的,然而没有棺材,只设了个灵位,一个道班子在咿咿呀呀的撒符念咒。
一对半百的夫妇跪在地上痛苦的哭哭啼啼,灵堂坐着的其他人清一色的扑克脸,正襟危坐,仿似如临大敌,气氛很是压抑、诡秘。
我和菜花走进灵堂,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惊骇。
菜花扯着嗓子冲那正在撒符、念咒的道人喊道:“瘸子,这干嘛呢?又念又唱的。”
那个瘸子是东安街上跟李半仙一样的神棍,靠着一身行头与嘴巴,混吃喝,屁本事没有。
见我和菜花,还以为是来闹场的,瘸子顿时拉下脸,睁开眼,清喝道:“没看到本仙在作法超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