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你先别激动,我没什么时间了!”
说完,我单膝跪地,握着她的手,深情道:“春兰,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原谅我现在没法给你解释清楚,告诉我,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春兰哭泣点头道:“剑哥,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
“那好,我要带你走,明白吗?带你走,金家人在利用你,咱们都被耍了。”我站起身,将她揽入怀中道。
“跟我走好吗?春兰,相信我。”
“孩子,那孩子呢……我不想……”春兰刚要同意,转瞬又犹豫了起来。
“孩子不是金太保的,你要相信我。”我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我要想想……剑哥,你,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春兰迟疑道。
“那好,近期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金家堡,你一定要稳住了,不要让金太保多疑!记住,一定要相信我,否则我必死在这块谷子里。”我冷声道。
说完,我咬了咬牙转身往屋外走去。
“剑哥……”春兰在后面喊了我一声,我冲她笑了笑,拉开门,快速跑了出去。
春兰的楼阁在绣春阁的后院,我找到陈美芝的时候,她埋怨的瞪了我一眼,这才放下唇边的短箫,爱怜的给我擦掉脸上留下的淡粉痕迹。
“还知道出来,金太保来了。”她收起短箫,嗔道。
我低头从她手中接过狗链子,淡淡道:“谢谢。”
话音刚落,金太保领着几个守卫快步走进了后院,他那肃杀的脸色在见到阴姬的瞬间笑颜逐开道:“姬姑娘怎么有雅兴到我这偏僻的小院来了?”
阴姬媚笑道:“太保说笑了,我来金家堡也有段时日了,你这大忙人不陪少夫人,我陪陪总可以吧。”
“悉才为少奶奶吹了一首,不会是因为阴姬的箫声惊动了太保吧。”
金太保冷冷一笑,伸手就抓住阴姬的手,放在掌心抚摸着,一字一顿道:“姬姑娘真是天生丽质,绝色佳人,怪不得阴后派你来了,家父也对你喜爱有加,但是姬姑娘须时刻谨记,在金家堡就该遵守金家堡的规矩,否则……”
说完,轻轻的抬起阴姬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多谢姬姑娘了……”
“太保说笑了,这不还没成为你金家堡的人呢,谢,不敢当,少奶奶愿意听我吹奏舒乐,本姬荣幸,好了,不打扰你夫妻团聚了。”阴姬轻轻的从金太保手中收回了手,妩媚笑道。
说着,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大大方方的从金太保身后走了过去。
我刚要跟过去,金太保扣住我的肩膀,眼中杀机闪烁,冷声道:“给我盯紧点这娘们,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干练的牵着冥犬跟了上去。
“哼,阴姬,想在我金家堡玩手段,你还差得远,来到金家堡,你就别想再出去,迟早吃了你这骚娘们。”金太保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冷冷道。
我往后看了两眼,直到金太保那阴冷的身影消失在庭院,这才快步追上阴姬,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好险,若不是这娘们机智,怕是要穿帮。
“谢了,阴姬。”我道。
阴姬比了个嘘的手势,一直走到她的府邸,关好了门窗这才嗔骂道:“你想害死我啊,我吹了那么久你才有反应,晚一步,金太保就抓现行了,到时候,连着我也得跟着你受累,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明白那杜春兰哪一点好了,值得你这么为她赴死冒险吗?”
“我看她长相也一般,比起你身边的其他几个女人差远了。”
“阴姬,今天的事,算我欠你的人情。”我道,示意她不用多说了。
“秦剑,我知道我以前害过你,可我也救过你,你为何对我这般无情?”她突然从后面抱着我,贴着我的背,柔声道。
说话间,她的眼泪就滴了下来。
这是我第二次哭,第一次她在杜寨坑了我,而这一次……
“阴姬,不是我无情,而是咱们不是一路人,或许有一天咱们可以当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老实说我真惹不起情债了。
她搬转我的身子,泪眼朦胧的看着我的眼睛道:“秦剑,我自幼孤独,为邪宗长老养大,是他们利用的工具,每个男人见了我都想上床,这样的男人,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我活的很累,很累……”
我从没见过她这般,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个邪宗的妖女也会有真情流露的一天。
我知道,或许她又是骗我的,但如菜花所说,我心太软,我竟然还是不自觉的相信了。
“阴姬,每个人都不容易,其实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一条光明的路,虽然一样艰难,一样的崎岖,但至少你可以看到阳光,有信任,有希望,有朋友……”我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安慰她道。
她苦笑了一下,“有吗?你们人人都把我当妖女,就说你,你会相信我吗?”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们会是朋友,你的刀子再也不会悄悄的捅入我的心窝……”
“希望有那么一天……”她转过身喃喃道,说着擦干眼泪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秦剑,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你问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会出现在金家?”我确实有很多不解。
尤其是她刚刚跟金太保说的话,更是让我难以捉摸。
阴姬微笑道:“是阴后派我来的,她想让我做金家家主的夫人,你不知道吧,就在上个月金家家主金傲扬的夫人,也就是金太保的亲母去世了,阴后派我来填房的。”
“啊!我惊讶出声。
“金太保的父亲娶你,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成了金太保的后娘了。”我皱眉道。
“有什么不好的,金傲扬神功盖世,有钱有势,你不觉得该庆贺我吗?”阴姬淡淡的笑着,说着斟了两杯酒,“喝一杯?”
我心情复杂的接过酒杯,旋而又放在桌上,“阴后到底是谁?”
说完,我提高声音忿然道:“你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为什么一定要听她的,这分明就是把你当工具在利用,你傻啊。”
阴姬笑着,优雅的一口喝了酒,看着我笑道:“你心疼我了?这么生气干嘛。”
我尴尬的放下酒杯,“没,我只是有些为你感到不值。”
“我本来就是阴后手中的工具,邪宗被你逼的现在生存越来越困难,整个玄门现在被你整的铁板一块,阴司是指望不上了,邪宗若是不再与金家这样的大世家联手,就没出头之日了。”阴姬淡然道。
烧了三王岭这把火后,我的人气达到了顶峰,有关神在背后坐镇,玄门已经无人敢不服,开始自发的清剿邪宗,所以阴姬的话并非虚话。
“阴后是谁?”我再次问道。
阴姬苦笑道:“上次我在杜寨就告诉过你,你以为我骗你,阴后就是你的影子,她知道你所有的事情,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而你,永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包括我,秦剑,其实我很希望你再强大一点,让邪宗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如此一来,我也就解脱了。”
我心中一颤,生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影子?难道是我熟悉的人,春兰、白莲、小月、桃红,还有谁,还有哪个女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家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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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现在就可以解脱,我带你离开金家堡。”我道。
“这都是宿命,逃不掉的,秦剑,你太小看金家堡了,我知道有关神罩着你,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实力未复的关神能天下无敌,这是人的世界,神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比张大厉害百倍的人也是存在的,你若小看金家,必败无疑,这是我对你的忠告。”阴姬认真道。
“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金家,相反我一直把他们视作劲敌。”我说。
“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我相信事在人为。”我转而看着她朦胧的媚眼,认真道。
我已经决定要带春兰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从春兰的态度来看,她对金太保即使没有感情,也有好感,无论是出于宝藏还是她肚子孩子的来历,我都会带她离开。
如果陈美芝愿意跟我走,反而增加了一个得力的助手,这女人聪慧多智,是难得的帮手。
所以,这倒不是我一时的冲动,我很清楚,以后的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以大局为重。
“真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自信。”陈美芝看着我的眼睛,歪着头半赞半嗔的表情,很是让人心动。
我指着胸口笑了笑,陈美芝往前靠了一步,抚摸着我的胸口妩媚道:“既然你这么自信,我看来得信任你一次。”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坑我就好了。”我扬眉笑道。
“真讨厌,还是不肯相信我,再过七天就是金家家主金傲扬的六十大寿,到时候会有一些跟金家来往的朋友会来,而且我听说最有名的梨园也会来表演,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陈美芝道。
“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妙,金太保对你已经起了疑心,我跟你走的太近没啥好处,没有特殊的情况,咱俩尽量避免私下接触,以免让人抓到把柄,有什么重要的情况,你就吹箫。”我道。
陈美芝哀怨道:“好吧!”
从陈美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马铁心,这小子果然是聪明机智,很快与其他的守卫打的火热,骑着高头大马,真把自己当成了金家的守卫。
“金五!”我冲他小声的喊了一声。
两人骑快马行到偏僻处,我把春兰和陈美芝的情况告诉了他,马铁心听罢,眉头紧锁:“老秦,这女人如此狡诈,你信她,未必是好事。”
我叹了口气道:“老马,你以为我真信她?不过眼下也没别的法子,没这个女人咱们很难把春兰带走,权且将就着吧。”
马铁心道:“金家堡的地形,这两天我带你熟悉一下,回头省的你跟苍蝇似的乱钻。”
我点了点头,旋又问道:“这边的情况,你摸熟了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声音跟这真金六一般,金太保这孙子晚上还得盘查我,若是声音穿帮了,那就完蛋了。”
马铁心哈哈大笑道:“这都是小把戏,有何难,也怪咱们那天太急了,还好金太保没死拉着你说话,我还在担心呢。”
说着,他拉着我走到一个山凹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符,与一小戳头发。
“干嘛?”我问。
马铁心笑道:“你跟我不一样,我能随时变化声线,你就只能靠术法了,这是我从那死人身上摘下的头发,用了通声法,你就能跟他的声线相通了。”
“我靠,这么神奇,那有没有通脸术?”我惊讶道。
论这些旁门杂术,恐怕还真没人能跟这小子相比,怪不得他能在阴阳两界吃的这么开了。
“没有!”他毫不犹豫道。
烧了头发,化了纸符,马铁心点了点符灰往我的喉结上一戳,我顿时觉得嗓子里像是被痰堵住了一番,说不出的难受,片刻后这种感觉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咳咳,妈的,你告的啥玩意,想弄死老子啊。”我捂着脖子,咳嗽道,然而发出来的声音是一个粗犷,如同鸭公一般的嗓子,很是刺耳。
“哈哈,成了,果真是十分相似,这下金太保绝对不会怀疑你了。”马铁心哈哈大笑道。
在金家堡,所有的守卫都是眼罩不离身的,而且彼此之间调动十分频繁,就连那些守卫分队的小队长也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是从哪一部分调来的。
这也是缘于金家父子的多疑,马铁心说,金太保的父亲,也就是这一代的家主金傲扬,并非老太爷正妻所生,乃是在外与杂人所生,是以并不为金家的老家伙所待见。
在金傲扬接任金家家主之时,金家曾经发生分裂,长老们多支持原配正妻之子,也就是金太保的伯父金傲雄伟金家老家主的长子。
为此金家曾经发生过内部大乱,死伤了不少家族子弟,是以这些年金家低调了许多,只是金太保父子绝世天才,金家元气恢复了不少,这才又开始在玄门内走动了起来。
那次大乱后,一些长老被处死,金傲雄因为是老太爷的长子,只是被废了功法,依然留在金家。
经过那次大乱,金傲扬为了防止手下的头目与守卫勾结,连成一气,便采取了这种分化措施。
所有的守卫都必须得带着面具,人与人之间,仅以令牌为号,而且令牌也会随时变换,今天还是金六,明天或许就成了金七金八了。
这样一来,哪怕是金家的一些人密谋不轨,也无法拉拢所谓的亲信守将,因为守将手下无兵。
当然这样做的弊端是,像我这种混进来的人,根本无须担心被身边其他士兵看穿,因为大家相互都不认识,不得不说,冥冥之中也算是苍天有助。
我和马铁心在守卫营里呆了五天,待到第六日,陆陆续续有宾客来访,来的都是一些玄门中的老家伙,而且属于那种十分隐蔽的门派,如什么七伤门,海龙帮,压根儿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