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心试着用手敲了敲,发现那头盖骨竟然脆的跟鸡蛋壳似的,他用的气力并不大,却一下子碎裂了。
一只猫形的黑色气状团,怪叫一声,从刘俏的头盖骨中飞了出来,想要逃跑。
“别让她跑了。”马铁心大叫一声。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七星灯内的魔气蔓延,仿若一双黑色的大手,瞬间就抓住了猫妖的妖元,拖入了下面的八卦中。
我和马铁心面面相觑,有些愣了。
这灯内果然有问题,我刚要摸灯,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铁心按住我的手,沉声道:“算了,先别动,万一发生那漏子,咱们可不好处理,反正也快到天龙寺了,到时候请秃驴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头道:“那赶紧走吧,赶紧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马铁心中的蛊毒,算不上高深,在木元的吸取下,很快就消痒了。
然而那潜藏在树林深处,吹箫的人,却始终没露面,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又是谁?
是陈美芝、阴后?又或是……?
我没有多想,再次拿了火符,烧了刘俏的尸体,收回了金线。
☆、第三百二十九章 邪阵封天龙
“老秦,这灯你还能撑住不?”马铁心看了我一眼,有些担忧道。
我微微笑道:“没事,有树林给我维护本体元气,镇守灵台应该没问题。”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马铁心眼中,一道黑线正沿着我的眉心直透脑门,我的脸上布满了黑蒙蒙的魔气。
然而我自己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心中有些浮躁,所以也没在意,只是当做普通的反应罢了。
马铁心重新召唤了两只丛林猛兽,驮着我俩直奔大理无量山中而去,同时给我讲述天龙寺的传说。
无量山原本是玄门道教的一座灵山,具体是哪位道门老祖在那修炼已经无从考究,据说那位老祖以剑通神,练就不上剑道,成为了真正的剑神。
在玄门很少有武修之人炼成神的,道士炼天地相通的术法,服食丹药,承天地之气成仙成神倒也不算奇闻,历代飞升的祖师爷不少。
但,以剑入神,武修成仙,这太不可思议了,甚至都不敢想象。
剑通天地,承天地之威,直破苍穹,登临神位,古今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人。
这位剑仙,在无量山中创立了剑派传人,飞升之前倒也有那么几个徒弟从艺,只是后来这个剑派不知道为何,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神秘剑派到底发生了何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曾经的传奇,淡出人们的视野,以至于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
剑派消失后,险恶的大西南一带再也无人镇守,毒虫猛兽,巫术、蛮民充斥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眼看着西南蛮荒陷入水火之中无人度化,大唐天机国师徐茂公在收到西南巫蛊之师的请求后,请求大唐皇帝御命,派当时白马寺高僧秘密迁移到大西南,立寺天龙,镇守一方,此后天龙寺保国安民,驱虫辟邪,成为了南方一柱。
是以有北昆仑、南天龙之称!
当然,这是一种谦虚的说法,昆仑山是整个玄门的命脉,这么相比,也显示了天龙寺在南方的重要性与尊崇。
“如此说来,天龙寺确实造福不浅,当称南方一柱。”我立于兽背,放声豪笑道。
马铁心点头道:“没错,千万不要小看佛门,论信仰力、信徒,现在佛门在这方面甚至比咱们土生的道教更要强大,这也是佛法威力惊人的原因之一,信的人多了,承了民意,自然是多受天道眷顾。”
我赞同他的说法,如果普天之下万民之心全都以我为神,为尊,光是这种信仰之力,就能承天道,天道在人心,看起来是句虚华,其实半点不假。
这也是我多次能逢凶化吉的原因,因为我心中有天道,承的也正是天道。
提到剑,我突然想到了曹宝儿,她那出神入化的剑术不也超出了术法的范畴么?快的毫无道理,霸道、凌厉,根本避无可避,不出则已,一出必伤人。
难不成曹宝儿与那个消失已久的神秘剑派有联系?我暗想道。
在丛林中穿梭了两日,莽莽丛林,荒无人烟,倒也没再遇到什么麻烦。
出了丛林,已经到了怒江边上,猛浪若奔,狂泄如龙,好不雄壮,耳际那雄猛的流水声,震撼人心,哪怕是再雄壮的汉子见到如此大江,恐怕也得望江兴叹。
马铁心指着远处一座青山,欣然笑道:“老秦,看到了吗?那就是无量山,天龙寺就在那深山之中。”
顺着马铁心的手指,我望了过去,无量山看起来平平如常,远望非但无灵气,反而有层淡淡的黑气。
“难道山中有妖魔?”我皱眉道。
“老秦,你说啥?”马铁心撑着耳朵笑问我。
我再重复了一遍,他哈哈大笑道:“老秦,你就别开玩笑了,天龙寺乃华夏佛门第一圣地,妖魔去那,那不是找死吗?”
我摇头道:“不,你忘了,昆仑山还是整个华夏的圣地呢,不照样现在遭遇魔劫了?”
马铁心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登时僵滞了,“天龙寺出事了?”
正说话间,只听到群山之中,隐约传来钟鼎的清脆之声,马铁心竖着耳朵细细的熟了一下,“三十六响,整整三十六响,不好,天龙寺有危险,咱们快去看看。”
只是,我俩虽然心急,但江水却并不宽容,废了老鼻子劲,我俩精疲力尽行了足足数百里,才找到了渡口过河。
这倒不是夸张,除非长翅膀会飞,否则即便是金傲扬那种能踏草而行的高手,也休养在巨浪之中度过大江。
过了江,我俩直奔无量山。
一到无量山脚下,我心神大惊,远观之时还只觉黑气朦胧,然而到了山脚下,整个山体的气场全部都成了黑色,唯有山中隐约有金黄佛光渗出,却也是极其的微弱。
一股让人心躁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生郁气,很是难受。
“有人布了邪阵,封了山,和尚们果真有难。”我皱眉道,身形沿着那山碑石旁的蜿蜒小路,快速往山中掠了过去。
想要以一己之力封掉佛门第一圣山,恐怕就是一般的魔、神都休想办到,而现在看来应该是一股足够强大的邪恶力量,盘踞在这座山上。
难道是天邪宗的宗主、圣女出山了,又或是他们倾巢而出了?
我看过曹会长给我的名单,若是天邪宗现在名义上的宗主出山,以截教术法领着阴后、圣女、刘师公这样的好手,封山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不过,看起来不太像是,因为山上的气息多为黑色,而且远比邪宗的灰黑之气要浓密的多,气势更冥寒,应该是魔一类的。
到了半山腰,黑气已经将整座山封的朦胧一片,山中的钟声愈来越急,从黑气中泛出的金黄色佛光也越来越暗,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老秦,你愣着干嘛,赶紧走啊。”马铁心见我停下脚步,焦急的催促道。
我抬起手,平静道:“先别急,若是对方是能封山的高手,咱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想看能不能破了他们的邪阵。”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那你琢磨下,我先四处转转。”
他知道我此刻需要安静,找了个借口自行走开了。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天眼所见皆是黑色魔气,天龙寺若亡,天道顿失一柱,无论如何也得保住天龙寺。
我静下心来,平息内心的恐惧与压力,进入了八卦状态。
既然他们能封山,我就能破了他们的邪阵,破阵如擒贼,只要找到阵眼,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小命,我也得破了它。
很快,我进入了八卦幻象,透过八卦幻象,我差点懵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怪象。
无量山在八卦幻象内,是一只呈金色的大佛,然而现在这尊大佛周身的金光都被黑气罩住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在不停的旋转,八卦根本合不到方向。
乾位转到了坤,坤位又到了震位,方位完全错乱。
所谓,荒山莫开洪,移位必遭灾。
自古以来方位代表着一方风水,生死,天地,风火,全都在隐藏在方位中,一旦错位,水变成火,天变成地,阴阳颠倒,正变成邪,乃是风水上的大忌。
然而谁又能想到堂堂大西南圣山,竟然被人用邪法破了风水,导致灵气全消,佛也无救。
“对方是用了什么阵法,破了此山的风水?”我透过神识,在八卦中仔细的俯瞰着无量山,我向来对阵法不是很懂,一番琢磨下来,头都大了。
不过,看了半个时辰,我终于找到了一点眉目,因为万事万物,它呈现在八卦中,会暴露很多缺点,命门,如果是妖,或许还能看它原型。
除非这个阵法是完美的,但那不可能,要知道道教老祖通天阵法还被远古四圣给破了,天下间绝没有完美阵法。
山为艮,艮位往往是山之灵气所在,果不其然,无量山即为圣山,它的灵气自然是无比充沛的,在艮位,有金光冒出,虽然算不上强势,却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如此看来,是有高人封山了,但未必能封死这座山。
只要我把艮位的灵气放出来,不就冲破了邪阵吗?没错,阵眼肯定设在封灵位置。
“老马,老马!”我兴奋的大喊了起来。
马铁心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过来,“老秦,咋样,想到法子了。”
“没错,咱们马上去找艮位,你背着我,我要保持八卦幻象稳定,指点方位。”我道。
因为邪气实在太重了,想要用肉眼慢慢去找艮位,那几乎不可能,只能凭我这个超变态的“八卦导航”了。
马铁心大笑一声,背着我,在我的指点下,撒腿狂奔。
这小子身手很是敏捷,在山中左穿右穿的,两个时辰后,隐约可见升至半空的太阳了,我俩终于找到了艮位。
艮位在一处光滑的石壁之上!
石壁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我虽然看不懂经文,但却能感受到那蓬勃的浩然正气,让人心生敬意,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第三百三十章 破邪珠,复佛墙
石壁上不断的泛着金光,一尊佛的影像,时隐时现,盘坐于于上,随着他嘴唇的蠕动,虽然没听到声音,但那些经文却有序的挨个金光流离。
“这个是佛墙,天龙寺的圣地,平时算是禁地吧,传闻天龙寺有高僧在此坐化成佛,也不知道真假。”马铁心摸着下巴,解释道。
“问题就在这,这面佛墙被人封了,你看到了没?”
佛墙虽然依然金光闪烁,但却光芒黯淡,要知道这可是天龙寺灵气最重的地方,若是在平时,怕是光芒照天,万人敬仰。
马铁心往佛墙上看了一眼,很快发现了问题,惊讶道:“天啦,这哪个孙子想出来的鬼主意,这都行。”
在佛墙之上,原本闪烁金光的佛身,正在念咒,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佛祖金身应该是哪一代的高僧以无上佛法开光的,一来是为了维护此山的灵气,二来也是借着灵气辅佛,两两相衬。
然而现在佛像的口部位置,被生生的插了一把散发着黑气的珠子,生生将佛口给堵住了,邪气的黑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佛口中。
从那佛像的幻想看,它虽然依然在念经,却毫无神采,自然是不能再护山了。
“妈的,这啥玩意,能将佛墙都给封住,太给力了。”马铁心搓了搓手,咽了口唾沫,惊讶道。
我仔细的琢磨了两眼,也没看出个门道,老实说,这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厉害的邪器。
我手上虽然有神器,但因为不会使用,基本上是摆设,毫无威力。
“老马,我去破掉那颗珠子,你帮我掠阵。”我冷傲的看着佛墙,心中打定了主意。
马铁心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担忧道:“你小心,扛不住就别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