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微笑道:“就知道你会来问这事,救你的是老夫,竹屋里的那个不过是个替身术罢了,只是没想到你和那王虎这般上心多疑。”
“八公为何要这么做?”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八公笑道:“老夫那时为了救你确实身受有伤,再加上旧伤未愈,但即便是这样在外玄门之内,除了剑圣,杨烈公,仍是无人能敌,区区几个锦衣卫怎能杀我?”
“那找老君印,是你老人家的本意还是?”我皱眉问。
八公看了我一眼道:“当然是我的本意,我以咒法留了一丝残念在替身术上,但不曾想你小子连老人家我也信不过。”
“为何这番?”我还是不解。
“人都是需要考验的,你必须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性格优柔寡断,缺乏主见,这是你的致命缺陷,不过看的出来,你现在成长的不错,不再为他人左右。”
接着他释疑道:“老夫原本还想留在玄门助你,但时不我待,昆仑山出现了麻烦,所以我只能先去那边,有件事情,你不知道,玉虚门的圣师有掌管昆仑的职责,另一个是老君门的圣师,杨烈公入不得昆仑,正是老夫与另外一位圣师所为,昆仑山已经不太平,再也经不起这般狂风暴雨了啊,杨烈公野心太大,昔日紫金山驱魔,玄门高手死伤无数,唯独他隐而不出,待老夫与高僧重伤,他则出来一统玄门,此等人狼子野心早已明鉴于世。”
“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杨烈公还是不死心,秦剑老夫还要镇守昆仑,与杨烈公的恩怨,只能交给你这个传人了,他算是你太师公,也算是为难你了。”八公喟然道。
“八公,我想知道丧魂锥在哪?”我不隐晦自己的疑惑,我知道他一走,怕是再也无法知道丧魂锥的秘密。
他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龙虎山留一丝残念让你去找老君印吗?因为七大神器,有四大是诸葛掌控,老君印就是,老夫纯阳脉在紫金山已经毁掉,所以只能你去拿,现在你有八卦炉,老君印,两件神器,只要好好把握,未必不能与杨烈公一搏,只是老夫走的仓促,未把一切都告诉你,害的师母她老人家也担心了一场。”
“至于丧魂锥,与另外两件神器,乃是秦广王所有,你拿了无用。丧魂锥我已经交给了钟天师,与黄泉钟抵抗黄泉这次的魔乱,至于还有一件神器,早已失散,除了秦广王,无人能知,王虎入阴司,想必也是因为这事,他开了明智,比你看的远,想的明白,这点你不如他啊。”八公抚须道。”八公一一解释道。
“那桃红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她被上代云梦看中了,老夫知道她与你有旧,把她魂魄带到了昆仑,交给了云梦班主,就这么简单。”八公淡然道。
“还有何疑问?”
“我想知道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八公微笑道:“现在告诉你无用,只能给你徒增烦恼,等哪天你有资格学习玉虚门的太公秘法了,你自然会知道。”
“我何时才能学?”我问。
“等你能五脉全都打开了,就可以了。”八公道。
“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我心中疑惑尽数释然,块垒尽舒,倒不是我知道了八公愿意传我玉虚法术,而是我心中相信的没错,八公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幕后黑手。
果然,有句话说的没错,当一个人的修行达到了一定程度,迷雾自破。
根本没有所谓的黑手,全是我的心魔在作祟,多疑、困惑、寡断。
想到这,我淡淡的微笑了起来,或许这就是我和菜花必经历的成长之路。
“八公,弟子疑惑尽消。”我拱手道。
八公轻拍我的肩膀,长叹道:“老夫这一走,杆子帮也被奸人坏了,实乃心中之痛,万幸你总算挽回了少许,秦剑,你必须谨记,要坚信心中的信念,这样才能得道多助,这点你做的很好,要坚持下去,须知这世上天道还是在大多数人心的,邪不胜正,乃是天理。”
“弟子明白。”我道。
八公点头道:“外玄门的事情,老夫交给你了,等有一天你能进入内玄门,老夫必亲自在昆仑山天尊谷相迎。”
“弟子定不负老祖宗所望。”我道。
我明白,内玄门指的是另外一个更广阔,更玄秘的昆仑山,但凡修道之人,无不以进入昆仑山为荣。
我更欣慰的是,八公的实力似乎恢复的不错。
八公微笑点了点头,手中铁杖在地上一挫,发出巨大的响动,不多时,一只黑色的大鹰,凌空而来,长啸两声盘旋而降,掀起一股巨大的罡风。
八公轻轻落在鹰背,大笑道:“秦剑,天尊谷再见。”
很快,大鹰成了天际的一个黑点,我仍是瞩目远眺,心中却是多了一个念想,昆仑山,内玄门,总有一天,我会踏入。
一入昆仑,远离俗世,圣师还是走了,小月走到我身后轻叹道。
“小月,你在昆仑山呆过,那是怎样的景象。”我问。
小月微微摇了摇头道:“那是一个更残酷的世界,绝不是你想的那般美好。”
我轻轻拉着她的手,“小月,我们就要回江东了,咱们的对手是那位玄门的无冕之王杨烈公,我的太师公。”
当然,还有那位天下无敌的剑圣大人,不跨越这两座高山,外玄门休想安宁。
“放心吧,我相信以你的修为速度,必然会很快超越他们。”小月鼓舞我道。
休息了两天后,在古树林千万年的老树元气滋养下,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与古塔兄弟告别。
在向恩师封二告别后,我与马铁心、小月三人踏上回江东的路途。
“老马,八卦炉呢?”骑在野兽的背上飞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马铁心从怀里拿出一个只有茶盏大小的小八卦炉递给我,“这就是!”
“啊,怎么这么点大?”我惊讶道。
“放心吧,这玩意,除了你我,谁也使唤不了,有门道的,要不然叫什么神器呢,八卦炉是所有神器中最好使的辅助神器了。”马铁心道。
“那我就放心了,真不明白邪宗的人抢什么,他们又使不了。”马铁心自顾皱眉道。
“人的私心与好奇心是无法遏制的,杨烈公也不例外,不过眼下邪宗这次实力大损,如果我没猜错,他下一步该让人来偷了。”我笑道。
“偷,谁来偷?”马铁心惊讶道。
“迟早你会知道的,只是让她失望了,这次白忙活了。”我心中一沉,不愿多言。
到了江东已经是三天后,这一来差不多浪费了快一个月,我是晚上到达江南会馆的,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歇脚,向雨蒙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告诉了我一个天崩地裂的霹雳噩耗。
“老秦,出大事了。”向雨蒙满脸悲痛的踢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我和马铁心同时含糊问道,边端起茶碗往嘴里灌。
“金家被灭了,整个金家堡无一活口。”向雨蒙颤声道,说到这眼眶都红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片,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金家堡被灭,无一人生还。”向雨蒙再一次悲痛的重复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还我太保
“太保,我太保哥呢。”马铁心急忙抓着向雨蒙的手。
向雨蒙嘴角抽动了两下,“怕,怕也是没了,金傲扬叔父的尸体也找到了,身中了七十二剑,被人破了金神之身,尸体挂在堡外,显然是为了警示……”
“放肆!”我一拍桌怒吼道。
“吁!”我眼前一阵犯晕,不断的起黑浪,咬了咬牙长舒了一口气。
“金家堡,五大脉家族住址从不对外公开,姓曹的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我一拍桌子怒吼道。
“天下间能以快剑破掉金傲扬的无敌金神之身的,唯有剑圣一族!”
“是啊,虽然近年来金家有些势大,但火土二脉不理世事,我们三人又是兄弟,除了五脉,谁还知道金家堡的去处?”马铁心皱眉道。
“这个不尽然,金家堡近年来因为发展势头较大,与外界来往甚为密切,住处一事,却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向雨蒙沉声分析道。
“先不管那么多了,立即联系刘成,我连夜赶往金家堡,就算太保化成了灰,我也要把他找出来。”我用手撑着额头,心乱如麻。
“是!”向雨蒙痛声领命。
“秦剑,你也不要太心急,这样吧,我陪你去。”小月扶着我坐下,给我重新泡了茶水。
“好吧。”看着她那平淡的面容,我闭上眼上,努力压制心头的怒气与惶恐。
我怕的是金太保已经遭了毒手,好不容易拉回这么一个好兄弟,气愤的是姓曹的实在太欺人太甚了,这个两面三刀的杂种,老子还没动他,他倒先反水了。
两个小时后,刘成命人派来了直升机,我带着小月心急如焚的与马向二人飞往北方。
到了北方,直入金家堡,坐在飞机上,我可以看到漆黑、狼藉的废墟,曾经鼎盛一时的北方豪族金家堡就这么被毁了。
下了飞机,我踩在散发着死亡之气的废墟上,心情倍感沉重。
豪华、宏伟的园林就这么被毁了,到处是烧焦的黑色残物,我环着四周转了一圈。
房屋尽皆被烧毁,唯独外面大寨还残留着,但大寨里全是血,血水染红了土地。
看的出来那里经过了一场血战、激战。
“贱人,金家堡连着族兵共一千六百七十三人全皆被斩,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全都是尸体,堆在一起,所有士兵被斩杀,全都是要害致命伤。”向雨蒙心情沉重道。
“谁告诉你,金家堡出事的。”我问,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废话了,以向雨蒙的能力,这么大的事又怎会不知。
“内府的尸体在哪,金叔、太保的尸体呢?”我牙关紧咬,冷冷挤出一丝声音。
向雨蒙悲痛道:“内府的尸体,我都让人安置在后山,凶手是有意这么干的,所有的尸体,都留有全尸。”
“走!”我一扬黑色的披风,冷然道。
向雨蒙快步领着我到了后山,后山阴寒,胜似冰窖,尸体藏在这,是绝不用担心腐烂的。
走进寒气逼人的洞窟,我的心在发颤,我害怕看到自己惨死的弟兄。
一直以来,我领着众人遇强而战,但至今手下尚未损失一个贴心弟兄,我不希望金太保成为我第一个死去的兄弟。
沿着奇寒无比的山洞往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向雨蒙推开了一扇石门。
石门内是两具金色的黄金棺材,向雨蒙叹了口气,摇头走开了,他已经看过那惨景,不愿意再神伤。
我慢慢往那石棺走去,每走一步,浑身都在发颤,仿佛有千万里,难以迈足。
当我走到第一扇石棺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要裂开了,里面躺着是金家堡的家主,曾经的无敌战神,金脉之身金傲扬。
他那长长的黑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冷傲的脸上肌肉扭曲成一团,双眼睁的有如铜铃,两排钢牙碎了大半,显然在那场激战中,对手下手狠毒无比。
此刻他身穿着金光闪闪的黄金战甲,仿若一个永不停息的战神,怒火冲天,死不瞑目。
“金叔周身太惨了,我让人给他搭理了一下。”向雨蒙站在门口,痛声道。
“老马,给金叔卸甲。”我闭上眼睛,抬手叹了口气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脱下了金傲扬的战甲,已经练到金神的金傲扬,那钢铁般的身躯,此刻伤痕累累,不败金身的神话,也成了泡沫。
“财神说的没错,一共七十二处,任何一处都足以致命死命,而且,金叔的四肢经脉全都被挑断,金脉、丹田、气海、魂海,全都碎裂。”马铁心仔细的看了检查着尸体,冷静道。
“凶手这是在戏耍金叔,他刺了金叔七十二剑,才将他刺杀,在杀他之前,先挑断了他的经脉,生生折磨死他,金叔流干最后一滴血,生生煎熬致死。”马铁心继续依据尸体,推测道。
“盖棺!”我喉头挤出冷声,喝令道。
“让人厚葬金叔!”我转头对向雨蒙道。
“嗯。”向雨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