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低下拿出一个新的竹简重新刻字,对于陈婕叫这个中年人爸,我并不惊讶,看他面相大贵能让一个女子拉扯而无动于衷的,除了女儿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
“你今年四十八,本命属兔,月上琉璃火命,日主天干为水,水主智,其性聪,其情善,身坐官库,命主大贵。”我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你命中带公侯,可看你年纪未必能封公,泰国这地方早就不封爵,想必你的爵位是世袭,一个华人能在泰国有这么高的头衔倒是少有的事,想不到今天我还能见到王侯之人。”
我根据中年人的面相反推他八字,说完下面一片安静,就连陈婕也停止拉扯,我没去看就知道我算对了。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侯爵,是泰王赐封,泰语里的名字说了你也记不住,华人都叫我陈信,能坐在这个房间,想必你就是秦雁回,今天找你有两件事。”
“连山,你带着陈婕先出去,陪着千玲。”我认真的在竹简上刻着字说。“陈候难道来一次,我就当尽地主之谊了。”
陈婕想要留下,萧连山拉着他出去,等他关上门我不慌不忙的问。
“说吧,什么事?”
“第一件,清线城南地下室命案,离奇死亡十多起,有人看见你提着人头来这里,传闻这些人都是你杀的?”陈信义正词严的问。
“外面多谣传,真要杀人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回到这里等着被抓,我可以作……”赵治连忙接过话帮我说。
“陈候,你说错了。”我吹了吹竹简上的木屑打断赵治的话。
“我错了?”陈信疑惑的问。
“不是传闻,就是我杀的!”我抬起头和他对视声音冰凉。“不过我记不得杀了多少人,好像我从来都不记这个。”
“你……陈婕怎么看……”陈信怒不可遏大声说。“草菅人命冷血残暴,许东正怎么把帮会交给你这样的人,早晚你会祸乱一方,你不用太得意,到现在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认是你行凶,如果你再滥杀挑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慢慢抬起头,不以为然的看着陈信。
“你在威胁我?”
赵治听到我这话,脸色顿时煞白,相信我在地下室说的那番话,他已经知道,如若以后再有人威胁和恐吓我,形同容亦!
暴晒了三天的容亦人头是赵治让人处理掉的,我猜他现在一定很怕陈信会步容亦的后尘,连忙把话岔开。
“都是一场误会,容亦居心叵测先用降头术想害老大的,老大这样做也出于自卫。”
“今天来第二件事……”
“是为了这个镯子来的。”我打断陈信的话,把陈婕送给我的手镯拿了出来。“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问陈婕,刚好,你应该比她解释的清楚,之前容亦胁迫我打拳赛,四个职业拳手还没动手,仅仅看了这镯子一眼就认输,陈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容亦一巴掌,以容亦的性格居然看见我手里的镯子连话都不敢说,这手镯到底有什么来历?”
“这是泰王所赐之物,上面的图案是泰王的标志,见手镯如见泰王。”陈信一本正经的回答。
“既然是泰王之物,又怎么会在陈婕的手里?”我问。
“泰王蒙难曾被先祖所救,为报答救命之恩,泰王封先祖侯爵之位,并将公主下嫁先祖,将随身所带手镯赐给先祖,陈家爵位世袭罔替。”陈信说到这里态度很谦恭。“陈婕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已经打算把爵位传给她。”
“传给陈婕?”
我一愣,突然想起言西月在文武财神庙给我测字,其中的玉字是诸侯立四墙,说完身边有王侯将相,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候是谁,听到陈信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婕就是我身边的候,当初签文说她是我来泰国的贵人,果真是应验了。
泰国等级森严,在泰国民众心里泰国王是最神圣的,不容亵渎,这手镯是国王之物意义非凡。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手里转动着手镯,抬头看看陈信。
“既然这么重要的东西,陈婕为什么会送给我?”
陈信一时无语,沉默良久才愤恨的说。
“这手镯是泰王所赐,先祖迎娶公主后,这手镯历代相传,如……如钟情之人取下这手镯,便是定情之物,陈婕送给你,是想……想和你成婚。”
我猛然停止手中转动的手镯,这才想起陈婕之前那些奇怪的举动,我取她手镯是为了帮她吸蛇毒,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把女儿嫁给向你这样心狠手辣残暴冷血的人,只会毁了她一生,把手镯还给我!”
我眉头紧锁,徐徐起身搓动着手里的手镯高傲地看着陈信。
“我和陈婕识于微时,落难泰国幸有她一路相助,我当她是朋友,并无其他意思,你今天兴师动众带了这么多人跑到这里来,我念在陈婕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
说完我把手镯扔给陈信,声音更加冰凉的说。
“下不为例!否则外面会再有传闻,到时候你就是传闻中的人。”
“大言不惭,不要以为你当了什么龙头老大就自以为是,这里是泰国,我还是侯爵,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泰国无容身之地。”
我冷冷一笑,慢慢拿起桌上刚才刻好的竹简淡淡地说。
“龙头老大我还真没看上眼,不过你这个侯爵我就更没看上眼,大秦并六合的时候,这里还是蛮荒之地,明初开始暹罗就是藩属国,莫要说你什么手镯,就是你泰王见到天子也要跪拜,你一个小小侯爵还不知所谓在我这里叫嚣,如若不是因为陈婕是你女儿,你现在就血溅五步。”
陈信或许是没想到我的气势完全把他压倒,赵治不停蠕动喉结,从那晚我提着容亦人头回来以后,我相信他一定很清楚,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陈信收好手镯转身气冲冲想离开。
“站住!”
我昂着头把手里的竹简扔到他面前,冷冷地说。
“泰王赐你先祖手镯,我就赐你这竹简,上面四个字刚好配你。”
陈信从地上捡起竹简,看了一眼浑身气的发抖。
我刻在竹简上的是四个秦篆小字。
异姓家奴!
“秦雁回……”
“能记住我的名字就好,我就在这儿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在泰国无容身之地。”我慢慢坐到椅子上高傲的说。“还有,不是你不让我娶陈婕,是我不会娶她,以前不会,将来也不会!”
陈信气急败坏摔门而出,他拉开门的时候,我看见萧连山目瞪口呆一脸吃惊地看着我,在他旁边是捂着嘴泣不成声的陈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