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
张正林听到此话,脸色更加难看几分,随后他就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招惹上柳家这种人?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从张如锟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费三娘对柳雷下针蛊,这一讲就讲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讲了出来。
我对张正林说:“师伯,这柳家实在是阴阳行当的败类,此次我们之所以会斗得不死不休,完全是柳家不知好歹,绝非我们好生是非。”
“唉!你们真是惹大祸了啊!柳家是惹不得的。”张正林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到张正林一副担心的样子,我心头也一暖,知道这位师伯一定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所以才会大老远跑过来的,所以心中涌起几分感激。为了不让他担心,于是我就说:“不过师伯不用担心,既然我们敢与柳家为敌,自然就不会怕他。如今柳一手的儿子柳雷中了费三娘的蛊术,此蛊非费三娘方才能解,我想柳家不可能铁下心来斗个你死我活。当然,就算他真要这么做,我们也不怕。”
其实如今我已经感觉到柳家不愿来求饶了,如果柳家真的愿意为了柳雷身上的针蛊而来求饶,应该早就露面了,可是至今依旧毫无动静。当然,我安慰张正林的话也不是吹牛,就柳一手一个人,我的确不惧他。
哪知张正林轻叹一声,道:“唉!你把问题想的太过简单了,老夫这次特意前来,就是因为你们大祸将近矣!小命难保了啊!”
“大祸将近?小命难保?”一听这话,我当时就一愣,我说:“师伯,您这话太言重了吧?虽然柳一手鲁班术的确厉害,但是我也曾与他交过几次手,我们师兄弟二人绝不可能败给他的。”
“都说你们想太简单了!”张正林叹了口气,说:“柳家之所以让人畏惧,连老夫都让他三分,自然是有原因的。想他柳家混迹江湖数十载,人脉何其之广,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岂非是你们二人可以轻易招架得了的?”
“师伯的意思是说,姓柳的要叫帮手?”听完张正林的话之后,我心立马就提了起来,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此时的我似乎明白过来了,张正林是什么人物?那可是赣州响当当的阴阳世家,活了七八十载,混了一辈子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这次特意跑来找到我,肯定事情的确不会那般简单。
果然,张正林点点头,说:“你得罪的那个柳一手在江湖中有些人脉,他们属于邪术阴冥堂的人,这次你们对柳雷下针蛊,柳家就把这事闹大了,所以阴冥堂就派了五个老家伙正往赣州而来,说是要找你们兴师问罪。”
“阴冥堂?”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我一愣,因为我从张正林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这阴冥堂一定不简单。
当然,我也知道如今的事态非常严重了,柳一手喊来了五个老家伙来赣州对我们兴师问罪,虽然我不知道柳一手喊来的这五个帮手是何本事,但是张正林都称他们为老家伙,想来肯定是很深的道行。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甚至开始有些后背冒凉气了。
当然,我如今也终于明白柳一手为什么这几天毫无动静了,不是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而是暗中已经喊来了帮手,这是要用强有力的势态压挎我们。这样一来,就不是他来求和,要我们替柳雷解蛊了,而是我们乖乖的替柳雷解蛊,然后为了自己的小命兴许还要跪地求饶。
“阴阳行当里,自古以来会邪术的邪师都受正道门派排斥,所以为求自保,这些邪门歪道的邪师就自立堂会,联合在一起以壮势利,而这阴冥堂就是他们的堂会。阴冥堂邪师数不胜数,高手也不胜其多,解放前正道与阴冥堂有过一次较量,结果……”张正林说到这,不由叹了口气。
“结果怎么样了?”见张正林叹气不说,我十分好奇,于是追问了起来。
张正林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脸的苦笑,说:“最后虽然拼了个势均力敌,但是正道门派却也损失惨重,死伤上百人,我的父亲,就是死于那次正邪较量之战。”
“啊?”一听这话,我当真是惊得目瞪口呆,捏在手里的茶杯因为太过震惊,茶杯一松,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不得不震惊,张正林的父亲是谁?不就是之前在鬼楼留下壁画的那位张真人么?张真人可是我爷爷的师父啊,连张真人都在了阴冥堂的手里,可想而知阴冥堂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虽然我自问学到了一身本事,但是却也不敢与爷爷的师父相比呀?想到这些,我不由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回可真的惹上大祸了!
怪不得张正林刚才不太愿意讲起这事,原来他的父亲就是死在阴冥堂的手里。这时,他收起往事,继续道:“我之前就说了,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外面的世界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道行高深的老家伙你们根本就没曾遇到过,这次阴冥堂既然插手此事,替柳家出头,你们可是惹上大祸了!”
此时的我自然不会再把张正林的担心当多余的了,因为此时的我已经听得浑身冒凉气了。我试着问道:“师伯,那五个来帮柳家的都是什么人,道行高吗?”
“五个都是阴冥堂派来的,其中一位带头的是南洋降头师叫邓金成,七十多岁年纪了,江湖人称降宗,我只能说他很厉害,下降头的功夫是神出鬼没,只要他想对谁下降头,就等于这人宣布了死刑。据说早在二十年前,有一位道行很高的茅山师父因为心生善念救了一人,而插手破解了他的降头术,结果那位茅山师父没活过三天就被这个降头师给害死了,死的时候人头都没了,血溅三尺之远,尸首异处,连胎都投不了。这次与他同行的有一个是他的徒弟,叫刘燕军,三十多岁,降头术也十分了得。除了他们师徒二人之外,还有两个鲁班术士,一个名声在北方很响,一个在湖南十分有名;另一个是叫南宫雪儿的蛊婆,据说是新任的蛊族族长。这五个人都是阴冥堂的骨干,本事了得,这次可谓是来势汹汹啊!”张正林把他所知道的情况一一对我讲了起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最后脸都绿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师伯,既然如此,那我和师兄他们岂不死定了?”
“你才知道啊!”张正林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听到这话,我不由也叹了口气,心道这回看来是真的完蛋了。
这时,见到我心如死灰的样子,张正林就说:“当然,这次我之所以特意过来,就是来救你们的。”
“真的?”我心中大喜,不过想到对方来了五个这么厉害的人,而且背后又有一个阴冥堂,我就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祸事是由我们招惹出来的,如果因为我们而连累了张正林,我心里又怎么过意的去呢?虽然我没见识过阴冥堂,但是从张正林口中已然听得出来阴冥堂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谢谢师伯,只是您也说了阴冥堂势力很大,我不想连累师伯,既然这事因我们而起,那就由我们自己来承担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阳天门
我这话绝对不是客气话,我也想有人来帮我,有人来救我。但是事已至此,既然阴冥堂如此厉害,连张正林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公张真人都死于阴冥堂的手里,我又怎么能再让张正林牵连进来呢?他如今已是近八十岁高龄了,我可不敢让他出什么意外。如果为了我,他出了什么事,就算爷爷不怪我,我自己都会怪自己。
当然,如今最让我后悔的就是不该当初让陈贤懿和费三娘牵进此事当中,如果当初我不让费三娘替我出头下蛊对付张如锟,他们就不会招来这种祸事了。现在想到大难将至,连累到了陈贤懿和费三娘,我心中就很是自责。
我说:“师伯,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阴冥堂要找的是我,您就让我自己应付吧,大不了我就与柳一手同归一尽!”
是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同归一尽,大不了我把那个“断梁破命术”给破了,与柳一手一起玩完,想要我的命,那谁也别想讨到好。
张正林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既然你都喊我师伯了,我岂会容别人伤你半分?柳家要想害你,除非先从过了我这一关!”
“师伯……”
“不必多说了,你是师弟的孙儿,自然就是我的孙儿,我若不保你,师弟回来还不骂死我,我又怎么配做你的师伯呢!”张正林一脸的正色,不容我做任何拒绝。
我叹了口气,说:“可是阴冥堂……”
“阴冥堂虽然厉害,但是咱也不是单枪匹马!”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正林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厉色。
“哦?”一听这话,我就觉得他一定是有后招,于是我就问他:“师伯,难道您也喊来了帮手?”
张正林点点头,说:“阴冥堂是邪术一派的堂会,虽然势大无一人敢招惹,但是我们正道门派之所以还敢替天行道,自然也是有着咱们自己的势力。在这个江湖之中分为一堂一门,这一堂就是邪术的阴冥堂,而一门,指的就是正派的阳天门!”
“阳天门?”我一愣,这又是一个新名字,让我觉得张正林之前说的果然没错,这个江湖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因为我还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张正林告诉我,这阳天门就是正派阴阳道人的结盟门会。一直以来,这一门一堂相互对抗着,在解放前那次大战之后,因为双方都损失极重,所以这才平静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双方虽然依旧都在较着劲,但是却都把握着分寸,不敢闹大过火。而之前所说的三年一届的阴阳大会,其实就是正邪两派的交谈大会,化解双方矛盾,以求和平的一个盛会。
原本像我与柳一手这种因为私人恩怨而相斗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一般这种私人恩怨阴冥堂与阳天门都是不怎么插手的,毕竟这种相斗并不是正派与邪派的打压,所以一直以来双方都是冷眼旁观,最多也只是暗中添力,从不会因某人的私人恩怨而把整个正邪两派置之于其中。阳天门如此,阴冥堂也是一直如此。
不过这次,那七十多岁的老家伙带着四个高手,竟然大张旗鼓的前来找我们兴师问置,插手他人恩怨,这就是非常严重的势态了。
而且这次那老家伙带来的四个人也全是邪师,显然就是代表着阴冥堂的意思,如此大张旗鼓的放出风来要为柳家出手,阳天门自然不可能不去关注此事。这次明面上那五个邪师是打着为柳一手报仇的名义前来找我兴师问罪,但实则是阴冥堂蠢蠢欲动,想打压正道门派气势,这次可以说是正邪之间的一次对撞、较量,如果我输了,阳天门代表的正派自然也就输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虽然柳家有阴冥堂相助,而我,阳天门也不会不管。
张正林把意思通通讲清楚之后,就说:“这次不仅我要保你,连正派门会阳天门也会保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总之有我在,我是不会让柳一手他们伤到你的。”
听到张正林这些话,我终于是将担心放了下去,大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张正林要保我,我真的担心会连累到他,但如果张正林后面还有一个大靠山,那阴冥堂也就不敢轻易动张正林了。
想到这些,于是我就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不会因此正邪两派展开大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