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节
这幸灾乐祸的话语被一记响亮的耳光给中止了,摔倒在门前地上的陈战南捂着肿胀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脸阴郁的我,正想要表达愤怒,却被我冷冷地话语给定住了:“你要是想死,那就再多讲几句……”
“黑手双城”的恶名让他即将跳出口中的话语断然中止,而就在我想跟谢局长说几句话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接通,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徐淡定焦急的声音:“大师兄,耿传亮被劫狱了,看守的张世界当场战死!”
什么!
第六十二章血债血偿
此刻的我还处于对那虚伪教授陈战南言行的愤怒之中,结果听到了徐淡定的这一番话,顿时就感觉好像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如坠冰窟,有些不确信地再次问了一遍,这才最终确定了张世界战死的消息,只觉得脑袋里面一阵嗡嗡响动,周遭的嘈杂与喧闹似乎变得有些不太真实了起来。我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这才紧紧抓着电话,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人能够闯入防范这么森严的地方去呢?”
关押耿传亮以及一干要犯的地方并不是看守所,而是紧挨着驻地武警附近的一所军事监狱,那儿有全天执勤的军事人员,而且省市两局都派得有精兵强将驻守,就是要防止对手狗急跳墙,贸然劫狱,我甚至也派了张世界、张良旭和张良馗三人也驻扎在监狱中,怎么可能有人胆敢大白天贸然闯入其中,将要犯劫走呢?
“是风魔!”
徐淡定似乎在车上,通话质量并不是很好,不过他依旧耐心给我解释道:“劫狱的人是风魔,他们应该是有内应的,对于关押耿传亮的牢房和守卫情况了如指掌,十分有目的性,在乔装打扮潜入其中之后,迅速动手,然后开始带着耿传亮离开,整个行动行云流水,不过当他们以转移嫌疑犯的借口准备逃离的时候,却被张世界给识破了,当场发生了拼斗,张世界给风魔撕断了左臂,掏心而死,而张良馗和张良旭则因为轮班而逃过一劫……”
“人呢?”
“逃犯驾驶着一辆卡车和两辆汽车朝着城外逃逸,张家两兄弟已经带人追过去了,而梁哥在接到消息之后也迅速赶了过去,我这边也带着人往那边赶呢,赶紧通知你一声——对了,母蝗验过了没有,到底是真是假?”
“假的!”我恶狠狠地看了扶墙爬起来的陈战南,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让徐淡定提供地址和方向给我,我这边也立刻带着人赶过去。
徐淡定那边也匆忙,告诉我过后,挂了电话,而这时我看到谢局长也正在接电话,脸色严肃得吓人,显然也是刚刚晓得了这样的消息,我吩咐林豪先过去将车给发动起来,在看到谢局长放下了电话之后,这才跟他说道:“谢局,事态变得严重了,我建议先将这个玩忽职守的家伙给控制起来,现在不能排除他是不是敌人的奸细;另外请谢局向省局和华东局进行汇报和求援,并且稳定好监狱的情况——对了,崂山派的前辈们离开了没有?”
谢局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焦急地说道:“走了,这边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么,他们便都回去了——唉,陈战南你狗日的误我啊!”
我冷冷地瞧了那个秃顶老头一眼,然后说道:“请谢局立刻通知崂山的前辈赶到东营,这一次风魔出了手,而且恐怕还有别的人,光凭我特勤一组的人,恐怕有些扛不住……”
谢局长犹豫地看着我说道:“张世界同志……”
他欲言又止,显然是想跟我核对消息,我已然朝着楼下匆匆走去,听到这话儿,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血债血偿,不过如此。”
离开了医院,我带着小白狐儿,让林豪一路狂飙,朝着风魔一行人逃窜的方向走去,路上小白狐儿不断地跟前方联络,免得迷失了方向,而我则坐在后排,闭目静坐,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张世界那张削瘦的脸。作为特勤一组的老人,曾经参加过南疆战役的他年逾三十多岁了,结了婚,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而这些年来一直东奔西走,十分忙碌,却一直都没有怎么照顾好家庭,我上次还听小白狐儿对我讲,说张世界有可能要跟他老婆离婚了。
之所以离婚,就是因为张世界对家庭一直都没有什么精力照顾,然而这却是因为他将自己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去,虽然在特勤一组里面他基本上都是跟着努尔办事,但是我却晓得特勤一组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绝对离不开像他这样的骨干支持。
而如今,张世界死了,他被风魔给挖掉了心脏,惨烈战死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我……
尽管明白身处于这样的岗位中,就必须面临着生离死别,但是我想起张世界的音容笑貌,想起这个燕青拳高手的点点滴滴,悲伤却总是不能自抑,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别人的眼中,黑手双城即便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角色,却也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然而谁曾晓得,在我的内心中,自始至终,都还是当年麻栗山上面的那个农家少年。
我这些年表现出来的强势和冷静,都不过是表面的伪装,做给我的敌人和旁人看的。
特勤一组的每一个人,在我的眼中,都如同亲人一般,而此刻,张世界却先我们一步,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车子飞速行驶,窗外的景色不停变换,而我的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车子突然一停,我听到林豪朝我喊道:“老大,到了,徐组长他们的车都停在那儿。”
听到这话儿,我浑身一个激灵,推门而出,才瞧见前面的荒地上停着七八辆车,其中有好几辆都翻到在地,一辆东风重卡还冒着滚滚浓烟,当即收敛情绪,不再多想,箭步冲到了跟前,瞧见这儿站着几个人在那儿灭火,其中一个却是市局的崖真瑞,赶紧询问状况,他告诉我,说梁组长刚才撞翻了逃犯的车,击毙了几人,而剩余的逃犯则朝着前面的林子里跑去了,他和徐组长带人追过去了……
事情刚刚发生不久,此刻却也还来得及,我当下也是照着崖真瑞给我指的方向,朝着林子里面箭步追了过去。
一路疾奔,我将自己的修为不断攀上至巅峰状态,整个人对于炁场的感应都提升了一个台阶,当下也是循着声音的方向匆匆走去,而小白狐儿则在我身边飞速跟随着。
两人一前一后不停歇,足足跑了十几分钟,路上不停碰到追散了的市局人员,在这些人的指引下,我终于来到一处地方,听到前面的一片林中传来了打斗声,当即冲上前去,却见徐淡定、张大明白和努尔三人正围着一个穿着宽大斗篷的男子激斗不休,而张励耘、布鱼、张良馗、张良旭四人则带着市局的一帮人正在缠着一帮铁面具搏斗,而那些人则呈环状结阵而列,中间被围着的,则是耿传亮等人。
我意外地瞧见除了铁面具之外,还有一个熟脸孔正在跟我们的人交手,那人便是先前抓捕白嘉欣的时候,与她苟且的苍狼,也就是吉龙集团老丐的义子。
这个家伙因为与蝗灾案有所牵连,故而并没有被处理,此刻风魔劫狱,却是将他也给顺手救了出来,重获自由的他显得十分兴奋,光着膀子与我们的人贴身缠战,身上纹着的那七匹狼呼之欲出,凶猛得很。苍狼出来了,那么……很快,我的视线巡视一圈,立刻发现了白嘉欣竟然也逃脱了出来,不过经过一番牢狱之灾后,这个略有些之色的美丽少妇此刻萎顿不已,跟耿传亮待在了一起。
这双方交手正急,我瞧见风魔已然被努尔、徐淡定和张大明白仨人缠住,一时间分不出胜负,而我的加入恐怕也拿不下风魔此人,顿时就转变了方向,朝着那伙铁面人冲了过去。
这帮铁面人是风魔的嫡系部下,最是精锐不过,要不然也不可能扛得住张励耘、布鱼他们这伙人的冲击,不过他们固然凶悍不已,但我却是满腹的悲愤和哀愁没有得到宣泄,于是一上手就使出了清池宫十三剑招中最为厉害的一招,依然秋水长天,剑光潋滟,朝天而起,破阵而去。
那铁面人结阵以待,正想要凭借着自己的阵法将我这攻势给扛下,却不料我这一招的劲道到达了巅峰之势,首当其冲的那人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中了心窝。
他自然也有格挡,也有躲闪,然而这剑势已然快得超出了他的反应时间,剑光一起,胸口便是一疼,而后我更是朝天而冲,将这人一剑斩成了两半,血光冲天而起。
杀戮!
我心情郁积而悲愤,一路上已然被憋到了极点,此刻遇到这帮罪魁祸首,还是修为远不如我的家伙,当下也是凶性大发,气势如虹,而当剑上有人命沾染的时候,我那疼痛不已的心似乎变得好受了许多。不过我这边好受了,风魔就变得难过起来,他手上的这些个铁面人是他倾力培养的手下,个个在江湖上都是不错的高手,先前被我弄死两个,此刻我又要逞凶,当下也是踏步飞奔,朝着我这边杀来。
风魔越众而出,过来阻拦于我,而此刻的我却冷然笑了起来,扬起手中的剑,朝着这个江湖上凶名卓著的家伙凝重指去。
对,他当初杀小满的时候,说的很对,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第六十三章长江后浪
铛!
一声激越的金属撞击声冲天而起,风魔以最恐怖的冲势朝着我这边轰然撞来,结果却被我一剑给硬生生地逼开了去。我双脚生根,纹丝不动,而风魔却受不住这两两相撞的压力,赫然一个凌空翻身,落在了好几米外的阵前,睁大眼睛,失声叫道:“不可能,你小子怎么可能这般厉害?”
风魔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前辈,纵横沙场数十年,而我则不过是初出茅庐并不久的茅山道士,双方硬生生地比拼修为,他退我进,这明显就不符合常理,然而事实却让风魔不得不睁大了眼睛来,顿时就感觉一阵迷惘。
我自然不能告诉风魔我刚才在瞬间却是使用了深渊三法之土盾,通过斗转星移的力量承接,将这对撞之力给引导到了脚下的土地去,这种法门需要强悍的经脉以及快速的反应,并不是凡人所能够承担得了的,而即便如此,一拼之后,我感觉持剑的手臂一阵酸麻,却也是被这后劲给控制住了。
风魔厉害,这是共识,当年十二魔星聚齐,天下间没有敢掠起锋芒者,就我的估计,单论修为,他应该能够列入我茅山十大长老的前列,而再加上他那鬼魅一般的身形和如风速度,难缠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茅山乃世间的顶级道门,能够有这样的实力排行,风魔已然比天下间大部分门派的第一人还要强上不少,这也是他之所以胆敢大白天就闯入军事监狱劫人的底气所在,不过风魔却没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还比一浪高,我乃异类,生负十八劫的可怜孩子,这边不必说,努尔乃巫门棍郎,手中的杀威赶神棍出自瓯雒古城的遗迹,徐淡定和张大明白分别传承自茅山长老的梅浪和茅同真,也都是茅山当代一等一的年轻高手。
这样的四人齐聚,哪里是他能够恣意妄为的?
我出剑,不攻反守,风魔一旦发了怒,那攻势便如潮水,身子似陀螺一般飞速转动,手中的一对匕首宛如狼牙,不停地从我周身的空隙刁钻刺入,羚羊挂角,非要在我身上留下几个血窟窿才肯罢休。
风魔全力攻击,我这边便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过我却并不慌忙,当下也是将饮血寒光剑给舞动起来,使出那最擅防守的真武八卦剑。
剑法一出,我周边便剑光游动,将我整个人给守得如同一只大王八一般,浑身都是壳,坚硬无比,无论风魔如何贴身缠斗,以快打快,都不如我漫不经心地顺势而为,疾出一剑来得浑然天成,这套经过茅山宗前辈锤炼数百年的防守剑法被我使得熟练无比,它并没有太过于套路,而是一种防守的思想,谨慎规矩,无论是变招还是应接,每一剑都十分自然,却是将风魔这种疯狂的打法给完全控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