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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节


“撑不过24小时了。”
林婉婉摇动头发,她叹息的道:“这不属于变异体,它属于蟾蜍的一种,但绝迹了快有五百年。《妙医典录》有一页记载它的,叫紫阴独睛蟾,休眠状态的它,至少能五十年不吃任何食物,其蕴含的毒素,近乎无解。不过有一线生机,它所舔过的人,中毒一百五十个呼吸之内,是人的抗体与毒素的排斥期,此间,毒素不能蔓延,顶多麻痹神经系统,这时拿银针封住中毒部位周围的气血,并排净毒,将能救回性命。所以,这种毒素成为‘百息毒’。”
“一个呼吸,转换成两秒,一百五十个……是指五分钟?”我怔怔的道。
林婉婉点头道:“差不太多。”
“你的意思在说,张雨雨,必死无疑了?”我求证的道。
“是的,况且所谓的排净毒素,绝非割肉放血就能做到的。”林婉婉摘掉了手套,警觉的道:“紫阴独睛蟾,典录记载它没有单只出现过,始终成双成对拆不散的。同时,它报复性特别的强,伤过它本身或者配偶的人,无论隔多少年都能记得,并阴魂不散的追踪。紫阴独睛蟾极为稀有,古代人的对它研究有限,于是编捏了关于它的故事,因为天生独眼,要凑一对眼睛才能够看清楚事物。”
还没等我和宁疏影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紧接着,她小心翼翼的说:“很可能,还有一只紫阴独睛蟾!”
第五百零四章:死亡之吻
“靠!”我吓的一哆嗦,掏出手枪和宁疏影背冲背把林婉婉夹在中间,缓慢移动。仔细观察张雨雨的房子,似乎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异样,紫阴独睛蟾颜色挺惹人注目的,院子干净的没有扎眼的东西,我们仨心中悬的石头暂时落了地。我打趣的道:“宁二货,紫阴独睛蟾是你射杀的,这玩意隐忍又记仇的,不吃食物都能坚挺五十年,小心它的老公跟你秋后算账。”
“凌三枪。你怎么知道这只是母的?”宁疏影迷惑的道。
“呃--!”
我抗议的道:“起外号的水平越来越差劲!还不如三炮好听呢。”
“但你永远无法抹掉屁股中了三枪的事实。”宁疏影耸了耸肩膀,他朝向张雨雨道:“现在该怎么办?他至多有24个小时可活。”
“送医院,通知家属,来见他最后一面。”我摇头叹息,无奈的道:“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毕竟忽然冒出个绝迹的癞蛤蟆,是谁都料想不到的。”
“好吧。”贞杂以才。
宁疏影双手握紧飞刀,时刻保持警戒心,以防趁我们不备再跳出来一只紫阴独睛蟾舔释放毒招“死亡之吻!”
林婉婉拿袋子把箭矢插的蟾尸封存好。我花了数分钟,分别打了电话给林慕夏、急救中心、张雨雨家属。
……
城南。天南第三人民院,706号重症监护室。
林慕夏先张雨雨的家属一步赶到,她和老蒋带来了乔琪琪。
浓郁的忧伤弥漫在众人心头,毒理专家和资深医师宣告救不活了,因为这类毒素并非化学合成的,通过蟾尸和提取的血样,他们检测到紫阴独睛蟾的毒素。数倍于眼镜王蛇,况且现代对于这类“新发现”的稀有毒素满屏空白。绝迹五百多年的毒蟾,搁谁都无计可施,林婉婉的《妙医典录》只能解决中毒五分钟内的情况,超时了必死无疑。不过……单凭这点,就知道古人的智慧有多强了。
“这场意外并不简单。”林慕夏把我抓到了走廊的角落,她面无表情的道:“大自然未知或者稀有的物种数不胜数,有的人类没发现,有的已经绝种消失,有的在人类接触不到的地方。天南市不是野外。紫阴独睛蟾一打眼就知道是野生的,它绝无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市区,我觉得,这是场谋杀,十有**是天纹干的,将紫阴独睛蟾放逐在他家附近。不知通他过了什么手段,它舔了张雨雨致其有死无生。”
“天纹不耍猴子,改玩癞蛤蟆了?”我心头猛颤,有些不敢想的说:“紫阴独睛蟾又不是烂大街的小动物,我宁愿相信这真的是场意外,不然凶手太可怕了,随随便便搞出稀奇古怪的毒物。”
“谋杀!”
林慕夏笑了笑,她笃定的道:“前年,你和裴sir护送八人到贺坝山避难,途中遇到了一种可怖的小虫,焚心钻甲,它们就是稀有绝迹的物种,始终生存于野外,你没听说过它们出现在有人烟的地方吧?越像这种生物,越懂得保护自己,所以才能隐藏于世间。再说说现在的紫阴独睛蟾,你认为它只身孤影,哦,或许还有只配偶,能穿过无数街道,刚巧现身在张雨雨家?”
“婉婉说紫阴独睛蟾的报复心极强,没准是张雨雨过去得罪过它们才招来今天的祸事呢。”我眼皮眨动,想了想道:“案发现场附近没有第二只紫阴独睛蟾,我猜,张雨雨早前弄死了这一对的其中一只,它来为配偶报仇的。”
“张雨雨家是天南城北的,他因为就职的公司位于城南,所以才租了间房子。”林慕夏耸动肩膀道:“他一家子全生活在市里,没亲戚在乡下或者偏远地区,哪来的机会接触紫阴独睛蟾?”
我拧紧眉毛,若有所思的道:“你认为他没可能接触它们,其实不然,别忘了,最近几天张雨雨从天北返回天南市,他通过什么路径入的城!绕了不知多少野路和乡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无意间碾死了一只,然后另外一只通过车轮沾染的味道追踪至此处,释放死亡之吻!我个人感觉这最接近真相,张雨雨在d.i.e没有事,因为他的车没在那。”
“凌宇,你的想法虽然有点可能,但真要这样的话……”林慕夏思索了数秒,她眸子流动的道:“我有一个疑点,事情已经过了六七天,张雨雨早已恢复人身自由,紫阴独睛蟾想动口不早开动了?为什么它偏偏等到天纹在省城作案的数小时后?这段时间,天纹完全有可能返回天南,放紫阴独睛蟾舔张雨雨的。”
“好吧,不和你争论了。”
我口干舌燥的道,彼此各有观点,谁都不能说服对方。
这时,背后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哭喊,“阿宇啊!到底怎么了!”竟然如此悲怆,起初以为是喊我的,发生啥不得了的事儿了?因为这么叫的仅有老爸老妈,感觉音质极为陌生,当我好奇转身望向那边时,发现是一个中年妇女和年轻女人,她们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正要进入,原来是张雨雨的家属来了,我误把“阿雨”听成了“阿宇”。
林慕夏和我并肩走向重症监护室,见张雨雨的母亲跪在床头哭,他的姐姐张嘉嘉倒显得比较淡定,冲医生要来手套,她推开了乔琪琪,伏身于床前分别撬开弟弟的嘴巴和眼皮,手摸向弟弟心脏试了试,动作蛮专业的,我心说可能练过。张嘉嘉摘掉了手套,她搀扶起母亲坐好,冲乔琪琪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二雨的女朋友。”乔琪琪紧张的道。
此刻,病床上的张雨雨突然动了动手,兴许听见心仪女神的话,他的情绪有点激动。张雨雨比中毒初时好了不少,但身体却每况愈下,他现在的状态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张嘉嘉惊讶的道:“我家雨雨很争气嘛,有这么位如花似玉的老婆。”
张妈妈抬头看了眼乔琪琪,埋头抹眼泪道:“嘉嘉,咱家就这一个男丁,我可是在你爹临死前承诺过,好好抚养阿雨长大成人的!警察说他现在中了毒,你不是学医的吗,不是医术很好吗?快救救阿雨,别让咱老张家的香火断了!”
“妈!”
张嘉嘉抱住母亲,她低声哽咽道:“我查探过,弟弟可能要不行了,他有生命垂危的迹象,我主攻遗传生理的,不懂毒理……”
“生女儿有个屁用!不如养条小猫小狗的!”张妈妈怒喝了句,她狠狠地一把推开了张嘉嘉,“家穷,你爷爷说让你别上学给家里省钱,等大了嫁人换点钱供阿雨。我打了五份工,供你读高中,供你读大学,不是经常说自己哪方面天下第一吗?!结果呢?结果呢?现在生活好了,我熬过来了,在最重要的时候,你却连亲弟弟都救不活,我将来如何面对你们死去的爹?”
我好像看懂了,这老张家是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
“术业有专攻,您冲女儿发火没用的。”林慕夏把张嘉嘉拉到背后,她冲张妈妈道:“你到卖米的地方买布,能买到吗?张雨雨的事,我们感到很惋惜,他没多久可活了,每过一秒就少一秒,您就打算把这些珍贵的时间,用来朝女儿发邪火?”
张妈妈犹如一只火药桶,她神色疯狂的道:“你哪家的女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警察!”林慕夏掏出警员证道。
“女警察有个屁用,你能打过谁?”张妈妈头发凌乱,她张牙舞爪的道:“坏蛋一根手指头就能砸翻你,像你这些该在家里洗衣服做饭的女人当了警察,我儿子就因为女警察打不过坏人才变成这样的!你们赔我完好无缺的儿子!”
唯恐开启了疯狗模式的张妈妈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我探手给林慕夏拖了回来,心说那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见谁咬谁!
张嘉嘉方才看清了警员证,她尴尬的道:“林警官,您别和我妈一般见识,当没听见好不好?”
“我能理解她即将痛失爱子的心情。”林慕夏将事发经过和对方讲清楚,她无奈的道:“你娘俩陪张雨雨度过最后的时光吧,他大概还剩二十多个小时。”望向不知所措的乔琪琪,她叹了口气,“琪琪,我们在走廊等你,别太迟了。”
拉紧房门,我关心的说:“你没事伤了哪儿吧?”
“被你一说,还真有点疼呢。”林慕夏龇着贝齿,掀开了袖口,她的手腕竟然有清晰的六道抓痕,唏嘘不已道:“香火断了,挺可怜的,尤其张家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恐怕最可怜的人,莫过于张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