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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我按住赵大瞎子,让他先绷住嘴,问小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怪事?
小马点点头,他一口气将半根烟抽完了,把烟头在树干上死死摁灭了,才低声跟我们说起了他当年经历过的一桩怪事。
他说,他母亲是上海知青,去西双版纳改造边疆。知青在西双版纳的主要工作是割橡胶。成千上万亩的橡胶园,遍布在各地,每个人负责几百棵橡胶树。因为地广人稀,知青们就结伴而行,且歌且走,一面割着橡胶,一面互相大声喊话。
这些下乡的知青们是由当地的建设兵团管的。这些建设兵团的军人,都是从朝鲜战场、缅甸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好多都是战斗英雄。
他们从战场上下来,赶上“文革”,啥局势也不懂,有的就是随便发几句牢骚,就被画成了“保守派”,给下放到了这里。
他们心里有气,加上天高皇帝远,部队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当兵三年,见到老母猪都眼睛发绿光。
那些驻军平时在荒山野岭一呆都是一年半载,连个人都看不到,这时候见到那么多上海姑娘,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加上当时知青是准军事化管理,你要是不乖乖听话,那生病请病假,申请回家探亲(知青规定,在地方工作2年,可以申请一次探亲假,这几乎是知青最盼望的事情),根本门都没有。
不仅这些,你要想进步,想入党,想考大学,都得靠兵团推荐。不顺从他,更是没有可能。
所以后来当官的也开始不老实了,开始是动手动脚,后来活像土匪一样,啥都敢干。
最后出了一件大事,一个指导员奸杀了一个漂亮的上海女知青的,又把尸体抛在沼泽地里,酿成了著名的女知青失踪案。
这件事情激起了知青反抗,开始了大游行,最后李先念副总理亲自批示彻查,后来才陆陆续续有了知青大规模返城等事情。
小马说,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是我母亲讲给我听的。
她说,当时在知青反抗暴力初期,遭受了部队的残酷迫害。有一个男知青,叫谢为国,因为抗议和连长顶了几句嘴,被活活整死了。
这群老兵狠啊,他们用的在老山前线审特务那一套,把这知青扒光衣服,用绳子困住手脚,光溜溜扔进了马棚里。
要知道,西双版纳最可怕的不是毒蛇,也不是猛虎,最可怕的是雨季铺天盖地的毒蚊子。尤其是农场的牛圈马棚,那毒蚊子、牛虻简直能要人命,你用蒲扇打都打不散。
当时大家谁也不敢说什么,就在晚上听到那个男知青撕心撕肺地嚎叫,叫到半夜,声音渐渐小了。第二天大家起来一看,那男知青浑身肿的像一头大肥猪,全是大脓包,早都死了多时了。
听到这里,我和赵大瞎子都吃惊得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没办法,那个混乱的时代就这样!
(各位追更读者,大家好。我最近因为熬夜写作,非常辛苦,身体非常疲惫。为了保证有一个好的创作状态,也为了保证写作质量,我决定放缓更新的节奏,每天更新两章,请大家理解支持,谢谢。大家对我的作品有什么好的意见建议,欢迎通过评论反馈。再次谢谢大家,你们的鱼叔,2014.03.28)
第101章森林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怪物
小马闷头抽了口烟,接着说,这个男知青死后,寨子里就开始出事了,闹鬼。
那个男知青平时喜欢吹口琴,最爱在夕阳落山时,坐在橡胶园的草地上,一个人静静地吹苏联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柯莎秋》。
他死后,火化了,骨灰和口琴被他父亲抱回去,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但是有一天黄昏,大家从橡胶林下班后,突然听见一阵淡淡的口琴声,缓缓吹奏着一首歌。
他们以为有知青在那唱歌,抬头看看,前面是一阵空荡荡的草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哪来的口琴声?
有人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声:“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大家吓得完全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血液都仿佛要结冰了,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人才反应过来,尖声叫着,拼命往外跑。
从那以后,农场里就开始闹鬼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只要天一黑,橡胶林中、在灌木丛中、在小溪边、在荒野中,甚至在空荡荡的厕所中,都传来了莫名其妙的口琴声。
大家纷纷猜测,这一定是那个男知青死得太惨,觉得当时没人救他,所以来报复他们了。
女知青们纷纷找门路,拼命找外地人结婚。按照当时的规定,要想离开农场,除非是结婚,跟着男方走。农场也知道这里有问题,拦也拦不住,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办理结婚登记的,就全放行了。
这么一来,嫁不出去的几个姑娘更加害怕了,偌大的农场就剩下这几个人,那还活不活了?
事实也是如此,随着人越走越少,那鬼东西也闹得越来越凶,甚至人一倒头睡觉,就觉得耳边有人在猛烈地拉小提琴,闹腾得人整宿整宿不敢睡觉。
后来一个女知青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把一根绳子拴在树杈上,头伸了进去,打算吊死自己。远处有人一枪打断了绳子,把她救了。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说:“我操,这事情有点邪乎啦,当时有这么乱吗?他们不怕犯错误被抓呀?”
小马说:“他们才不怕呢,这帮军人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本来想混个官职,光宗耀祖,谁想着几句话没说对,就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来啦!他们本来也不打算干了,想着赶紧犯个错误,正好有机会脱了这身****皮,回家养孩子去!
赵大瞎子着急听故事,打断我,说:“操,那年头不就是这样,哪里不都是这样!”转头问小马:“小马,你说,那地方还真闹鬼?”
小马点点头,低头一口气把烟吸完,在枝干上摁灭了,用嘶哑的语气说:“那个上吊的女人,就是我妈妈。我爸爸当时巡逻,救了她要命,后来两个人就结婚了。”
赵大瞎子惊讶了:“啥?那是你娘?这家伙,还真是真事!”
小马点点头,严肃地说:“真是真事。”
我也有点紧张,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大瞎子却兴奋了,他搓搓手,问:“小马,你当时没问问你娘,那鬼到底是啥样的?吓人不?”
小马沉默了一会,有些畏惧地看着树下,有些犹豫地说:“我妈说,在那个……来的时候,周围好像突然间安静下来了。”
“啥?突然安静了?啥东西突然安静了?”赵大瞎子听不懂了。
我忍不住说:“笨货,这还不明白?!这个意思就是说,那东西来了之后,周围的虫子啦、鸟啦都被吓得不敢出声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小马,是不是这意思?”
小马点点头,又有些紧张地往下看了看。
赵大瞎子被我呛了几句,有点没面子,在那嘟囔着:“没声音就是来神了?这个有点邪门了吧!”
看着小马紧张的表情,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嘘”了一声,让赵大瞎子闭嘴,说:“大家有没有觉得,咱们这里突然间很静……”
赵大瞎子那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也有点紧张,说:“咋?还真邪门了,底下还真没虫子叫啦!”
小马脸色苍白,他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就在刚才,底下突然起来一层雾,接着周围就突然静下来啦……”
听他这样一说,我也有点心慌,向四周看看,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雾,雾气弥漫,恍恍惚惚,周围静得要死,看起来很有些鬼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