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问:“景老,祭坛是什么?”
景老叹息地说:“祭坛就是召唤蛇王的。祭坛被打开,大蛇王就要出来了。”
我吓得魂都要出来了:“大蛇王要出来了?那咱们还不赶紧跑?”
景老说:“跑?往哪里跑?哪里也跑不了,就等着吧。算一算,差不多这祭坛有三十年没被点起来了。”
“三十年?”我有些吃惊“三十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老淡淡地说:“三十年前,我们捉到了那只大蛇王。”
“你们捉到了大蛇王?!”我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
景老面无表情地说:“要不然你以为那只大蛇牙哪来的?还不是从那只大蛇王的嘴里拔掉的。”
我更加吃惊了:“你……你们竟然捉到了蛇王,还拔掉了大蛇牙……”
瞎子就冷静得多,他的伤口疼得直吸冷气,还是忍不住插嘴:“是用那个铁笼子逮住的?”
景老点点头。
小马忍不住问:“是用的什么诱饵?”
景老说:“我自己。”
“您?”我们三个都忍不住叫了起来“您怎么做的诱饵?”
景老说:“……当年我还年轻,就光着身子,身上涂满大麻和罂粟汁,站在那个笼子里,被送到水底下,等大蛇闯进笼子,我就从笼子们游出去,打个呼哨,那边就把笼子门给关上了。”
老人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语气中也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自豪。
确实,这些话说来轻松,但是你只要想一想,你赤身裸体,被关在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铁笼子里,被送到水底下,而且这个铁笼子们还打开着,为了让大蛇方便潜入笼子吃你,这是什么感受?
还有,那条鬼魅般的巨蛇冲到笼子里吃你时,你还要成功躲避过它的攻击,从笼子门里出来,全身而退,这得要要强的胆识和身手才能做到?
到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景老的一身傲气,也确确实实从心里深深佩服了他。
小马这时候有些不解:“为啥要点着祭坛呢?”
景老说:“捉蛇王。这一届的蛇王,是一条母蛇。母蛇在孵化小蛇时,会一动不动,也不吃不喝,差不多要一个多月,一直到小蛇孵化出来,它才会去水潭下洗个澡,休息休息,这时候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杀它的唯一机会。”
我更搞不清楚了:“啥蛇王?为啥要啥蛇王?”
景老却问了我一个问题:“狼有头狼,猴有猴王,你说,咱们湄公河的王是什么?”
小马说:“当然是大蛇王。”
我点了点头,这大蛇王绝对算是湄公河流域最强的猛兽,什么狼群,大象,压根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景老又问:“你们觉得,为啥动物们都要有一个王?”
我使劲想了想,回想起当时我们捉猴子那一幕。
因为大猴子被抓,其他一些猴子都要来救它,并且主动退回了赃物,恳求我们的原谅。
那是不是说,一个种群有了一个王后,就会变得有秩序,变得更加容易管理了呢?
景老点点头,赞同了我的观点,说湄公河因为有了大蛇王,这些野兽们就会老老实实呆在它们该呆的地方,不会去害骚人类了。还有就是,它们会帮助人类做一些人类做不到的事情。
老人举了个例子,榴莲和山竹,树又高又滑,人类很难攀上去采摘果实,就和猴王商量,让猴子去上树摘果子,人类会给猴子一些食物做为补偿。甚至在猴群遇到一些抵挡不住的猛兽时,还会求助人类帮助,人类就会用猎枪帮它们干掉猛兽。
这些,就是人类和动物达成的比较简单的盟约。
老人说:“猴子是这样,蛇王也是这样。它是湄公河的王,湄公河每一寸地方都是它的。不管是谁进来,都得遵守它的规矩,它让你活着,你就能活着。它要你死,你就得死,这个道理就那么简单。”
但是呢,咱们人类也有人类的规矩,不能事事都是他们说的算,于是人类和蛇王就开始了开战。后来谁也打不过谁,干脆定下了一个盟约,人类不能去肆意杀戮湄公河的动物,大蛇王也不让动物去害骚人类。”
我们几个完全听傻了,景老说的这些,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人类竟然和大蛇王有盟约,并且相当于签署了互不遣返协定,这怎么可能呢?
瞎子明显不信,他努力支撑着爬起来,问:“大爷,要是大蛇王和俺们签了啥协议,为啥你们30年前还要捉他呢?”
景老说:“那是因为我们想修改协议,想修改协议的一方,自然要展现出来更霸道的力量,这跟诸葛孔明七擒孟获又放了,是一个道理。”
我忍不住问“景老,你们当时和大蛇王改了什么协议?”
景老淡淡地说:“我们让大蛇王给我们开辟一条通往南方的道路。”
小马忍不住惊叫起来:“景老……您……您说的是不是胡志明小道?!”
景老点了点头:“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胡志明小道,那只不过是大蛇王让动物带着人们走的一条路。”
我恍然大悟,难怪美国人倾尽全力,甚至动用了化学武器,把沿途所有的草地、森林全部杀灭了,也查不到胡志明小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这条路。
这条所谓的小道,其实就是动物们随时按照地形气候等,随时改变路线,创造的一条动物之路。
我又忍不住问:“景老,那这枚大蛇牙又是怎么回事?这枚牙是这个蛇王的吗?”
景老摇摇头,这枚蛇牙算是大蛇族的圣物,是第一届大蛇王的,一代传给一代。
他们上次制服了这一届大蛇王后,为了防止蛇王变卦,就拿走了蛇牙,并约定到了规定时间就会将这枚蛇牙归还给它,并且会给它相当的补偿,没想到后来事情出现了许多变数,一直到今天,我才把大蛇牙还回去啊!
老人叹息了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有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和尚也惘然了,跑过去给爷爷擦泪。
老人又一次睁开眼,对我认真地说:“小七子,我和你姥爷是过命的交情,你刚生下来时,还在我这边住过。我这次就卖一次老,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