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心情复杂地在飞机上度过了二个半小时候,成功到达了拉萨。
没想到,拉萨迎接我的并不是庄重浓厚的宗教气氛,也不是捧着哈达的藏民,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高原反应。
刚下飞机时,我还有些担心高反,试着走了一会儿,觉得所谓的高反也就是那样,于是放下心来,在四周逛了逛,还想去八廓街转转,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觉得一阵头晕,接着人就模糊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机场的医务室里,胳膊上输着液,赵大瞎子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耷拉着脑袋,睡得哈喇子滴了老长。
旁边的医生见我醒了,用磕磕巴巴的汉语跟我解释,我刚才高原反应强烈,我朋友把我背到了这里,他们给我输了一瓶葡萄糖,我已经没问题了,这几天要注意不要剧烈活动,可以喝点红景天口服液。
开完药,我叫醒瞎子,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拉萨市区。因为这次出来得急,我们没有预定酒店,就让司机随便带我们去一家八角街附近的酒店。
没想到,司机带我们去了拉萨最有名气的八朗学旅馆。
我很久以前就听别人说过这家旅馆,这是一家在全球背包客中口口流传的圣地,也是西藏资历最老、名声最大的旅馆之一,被誉为缩小版的西藏。
这家旅馆的留言墙,也是整个拉萨各种自助游信息最集中的地方,有相约去尼泊尔、印度的,有相约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也有征集人去墨脱的,当然也有好多求艳遇、求同行者,求一起混吃混喝的,各种资讯,各种乐趣。
此外,这家鼎鼎大名的旅馆之所以受到广泛关注,还因为它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按照国际青年旅社的习惯,多人间允许男女混住。不仅是男女混住,中外游客往往也会混住在一起,所以留下了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
瞎子开始听说,这家旅馆允许男女混住,还有些羞涩,羞答答提议还是换一家男人和男人住一起的旅馆吧,不然到时候要是有女的看上他,趁他睡着了发生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第132章小舅留给我的第二封信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个所谓的男女混住只是多人间,一个房间七八个人,你就是想发生点什么,也不可能好吧?
再说了,就你长得这样,除非是哪个俄罗斯大妈会对你感兴趣,其他人估计跑都来不及!
瞎子还傻乎乎地问:“为啥俄罗斯大妈会对我感兴趣?”
我笑弯了腰:“把你当成北极熊了呗!”
最后,我们在前台办了入住手续,瞎子在那左顾右盼了半天,我还是选了一个双人间,让他遗憾地要命,脚也不洗,身子往床上一趴,立刻就打起鼾来,把我气得弄了个毯子盖在了他头上。
睡觉前,我专门看了看手机,姬小免没有回复我的短信。
又给他们两个打了电话,还是一个关机,一个没人接。
我有些担心,该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吧?
正想着,姬小免突然就给我发来了短信,让我注意安全,祝我一路平安。
我才安心躺下,虽然觉得马三不接我的电话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给姬小免回了一条短信,很快也睡着了。
半夜,有人在拧我们房间的门锁,瞎子很警觉,一下子坐了起来,厉声问:“谁?!”
外面的人没说话,也没有继续拧门锁。
瞎子赶紧叫醒我,顺手拎起一个拖把,光着脚,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猛然拉开门,却发现门外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我打着哈欠,说他肯定是做噩梦了,屁都没有一个,还有什么人?即便是有人,估计也是进错房间了。
瞎子悻悻地躺下,很快打起了鼾。
由于高原反应,我来到拉萨以来都是昏沉沉的,这时候迷迷瞪瞪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本来以为,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却没有想到,第二天我们醒来时,发现床头柜上插着一柄匕首,匕首下压着一张A4打印纸,纸上黏贴着明显是报纸上剪下来的几个字:赶紧离开西藏!
费了好,才把匕首拔下来,看来使这把匕首的人是个好手,他昨天晚上秘密潜到这里,就是为了威胁我们,要是我们不听他的话,乖乖离开,说不准下一次匕首就插到我们的脖子里了。
看了看瞎子,他也是心有余悸,在那来回摸着脖子,估计在咂摸着匕首插到脖子里的滋味。
我问瞎子:“怎么办?”
瞎子说:“是个高手!你看,门锁都好好的,看来这人相当不简单!”
我说:“操,老子当然知道是高手,我是问你,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瞎子慢悠悠地说:“咋办?凉拌!”
我故意激他:“你不怕?”
瞎子一梗脖子:“怕球?!老子连黑瞎子都敢摔大跤,还怕这些须毛贼!”
我才放了心,坐在床上跟他合计,到底是谁想把我们吓走。
瞎子觉得肯定是军装派,这帮孙子从阴山狼城就盯住了我们,在澜沧蛇窟时还想让我们跟大蛇王陪葬,一准是他们!
我却觉得不像。
我觉得,在军装派眼里,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并没有那么重要,随便就可以牺牲掉。所以要是他们出手的话,这匕首肯定就不是插在桌子上,而是插在我们的脖子上了。
而且看这句话的意思,并不像是在威胁,而是有点像一种警告。
瞎子却不以为然:“警告和威胁不都一样?!”
我摇摇头:“这个当然不一样。”
我给他举了个例子,我们在大兴安岭鬼林子露营时,曾经被人用木棍捅醒过,又看见灌木上挂了条血淋淋的人腿,在我们提高警惕时,才发现灌木丛中潜伏着一头残暴的黑熊,并借此走出鬼林子。
这种血淋淋的人腿挂在灌木丛中,很惊悚,但是很管用,这种我们就可以视为是一种警告,而且是善意的。
瞎子有点搞不明白,他的思维很简单,这个世界上分为两种人,一种是朋友,另一种是敌人。
作为朋友,理所当然应该竭尽全力帮助,作为敌人,也那应当竭尽全力攻击,中间没有啥过渡地带。
所以说,要是朋友觉得我们有危险,那就应该堂堂正正敲门进来,把危险跟咱们说得清清楚楚,这样才对,像这样藏头去尾,半威胁半劝告算啥事?
因为他简单,所以他常常会得到快意恩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