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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他们看到筏子旁边的水下有一条可怕的阴影游过,阴影渐渐变大,它转了个弯,慢慢升到了水面。
  周兴兴喊道:“鲨鱼!”
  他们看清楚了,那是一条大青鲨,高耸的脊鳍像刀子般划破水面,水从它身上向两边直泻。他们注视着鲨鱼绕了个圈,再次逼近,它的力量和美,全都暴露无遗。鲨鱼猛地张开大嘴,吞下去一只海龟。
  画龙喊了一声:“糟糕!”
  鲨鱼的出现不是偶然的。死海龟的嘴巴里一直在滴着污血,当那血迹在海里下沉并扩散的时候,鲨鱼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了。它有着超强的嗅觉,它从水底深处上来,嗅到了血腥气的踪迹,就顺着他们的筏子所走的路线追踪过来,全然不顾一切,有时它迷失了气味,但是它又重新寻找到了方向。
  很快,三只活海龟都被鲨鱼吃掉了。画龙试图保护最后一只海龟,他将海龟拽到身边,但是那条鲨鱼跃出水面,一口咬住了海龟。画龙瞧准机会,向鲨鱼的眼睛上猛击一拳,眼睛凹下去,迸出鲜血,血液在水中漂开去。一会儿,其他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很快也游了过来。它们很兴奋,因为饿昏了头。六七条鲨鱼开始袭击眼睛受伤的那只鲨鱼,受伤的鲨鱼在海面上翻滚着身体,扭动着尾巴,在挣扎中被同类吃掉了。
  失去了动力的筏子开始在海面上打转,三人沉默无语。
  过了一会儿,画龙说:“我在想,咱们三个谁会被鲨鱼最先吞下去。”
  周兴兴说:“但愿是我,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俩死在我前面。”
  寒冰遇说:“以前,我当兵的时候,我们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我们连长讲过一句话,这句话很管用,至少救过我三次。”
  画龙问:“你们连长说的是什么?”
  寒冰遇说:“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希望。”
  鲨鱼游走了,没有再来。鲨鱼不是食腐动物,所以那些作为浮标的死海龟安然无恙。
  他们用手划着筏子,但是徒劳无功,因为海水中有很多暗流,他们双手的力量并不能前进多少。几小时过去了,依然看不到陆地的影子,他们感到筋疲力尽,只能任由筏子随着波浪浮动。
  寒冰遇在水中捞出一簇黄色的马尾藻,把它抖抖,一些小虾就掉下来。小虾在麻袋上蹦跳着,甩着脚,像跳蚤一般。寒冰遇用拇指和食指掐去它们的头,连壳带尾巴嚼着吃下去。它们很小,可是营养丰富,而且味道也好。周兴兴和画龙情绪沮丧,甚至感到绝望,因为天就快黑了。
  夕阳照着海水,波光粼粼中可以看见七色彩虹,晚霞布满了天边,太阳正在慢慢地落下去。
  他们的筏子在大海中随波逐流,一条金枪鱼贴近海面游过,最后一线阳光照耀着它像金子般闪亮的鳞片。暮色渐渐苍茫,他们在这大海中漂荡,开始想念那座荒岛。他们感觉自己是这样孤单,也许每个人都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座岛。他们背靠背,身子贴在一起,这样会感到暖和一些。
  三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着。
  天已经黑了,没有月光,只有暗淡的星光。
  海上渐渐地起风了,海浪随时都可能将这筏子打翻。黑暗中,风声呼啸,越来越大的风刮得波涛汹涌,一个大浪卷来,三人的身上都湿透了。
  寒冰遇说:“你们俩相信神吗?”
  周兴兴说:“我信。”
  画龙说:“我不信。”
  寒冰遇说:“画龙,以后你也会信的。”
  他打着了打火机,向空中摇动着手臂。
  夜空中,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螺旋桨旋转的声音,惊起成群的飞鱼。
  海警并没有在岛上找到周兴兴、画龙、寒冰遇三人,他们在附近海域搜索了几小时,一无所获。他们向指挥中心汇报,白景玉勃然大怒,下令继续搜寻。很快,天黑了,海警请求返回,白景玉长叹一声,泪流满面,他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就在搜寻的直升机准备返回的时候,一个海警偶然回头,看到漆黑的海面上闪烁着一点光。
  那一点光正是寒冰遇手中的打火机发出来的!
  前传:罪全书 第二十四章 丛林冒险
  云岭镇有一家兽医站,兽医站只有一个医生。
  在播种季节,这个医生也兼卖种子和化肥,兽医站门前的花盆里种着棉花、玉米、小麦和大豆。这些农作物长势茁壮,说明售出的种子品质优良。
  医生姓陈,他擅长治疗鸡瘟,还会钉马掌、骟骡子、给母猪配种,闲暇时间也屠宰牲畜,也就是说,他有时是医生,有时是屠夫。
  2001年5月24日清晨,陈医生刚打开大铁门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兽医站门前,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抬着一个腹部血肉模糊、不停呻吟的人。
  这三个人就是高飞、炮子、二吆子,抬着的那个人是老枪。
  炮子:“大夫,快救救我哥。”
  陈医生:“他怎么了?”
  炮子:“被枪打了,打中肚子。”
  陈医生:“枪伤啊?”
  炮子:“我们有钱。”炮子打开一个背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他们逃走时带走了赌场内的所有现金,有40多万。
  陈医生:“我是个兽医。”
  高飞:“不是兽医,我们还不找你呢。”
  陈医生:“我只给牲口看过病……”
  二吆子:“少废话!”
  高飞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陈医生。
  枪伤病人如果去医院治疗,医生肯定会查问中枪原因并报警,所以高飞、炮子、二吆子、老枪四人长途奔波一夜,来到这家小镇的兽医站。他们关上大铁门,逼迫陈医生尽快治疗,陈医生让他们把老枪抬进屋子,放在床上,老枪仍旧不停地痛苦呻吟。
  陈医生戴上橡胶手套说:“没有麻醉药,没有盘尼西林,只有磺胺粉。”
  炮子问:“磺胺粉是啥玩意?”
  陈医生说:“是用来做消毒的,不能止血,也不能止痛。”
  炮子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