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斩说:警界闻名的王令君局长能低下头向我们求助,可见此案多么棘手。
梁教授说:我读过此人的两部专著,《2004年国际颅面法医鉴定协会论文集》,《痕迹检验与侦查破案》。
画龙说:这是个真汉子,全国警界能让我喊一声哥的,也就是他。
王令君用自己最高的规格来接待特案组。特案组以往办案,受到的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当地警方有的在豪华酒店举办欢迎宴会,有的大张旗鼓召开新闻发布会。然而王令君局长与众不同,他请特案组在公安局附近的露天烧烤摊吃了一顿烧烤,算是为特案组接风洗尘。
几个人坐在马扎上,吃烤肉,喝啤酒,烧烤摊主拿把破扇子把木炭扇的火红,撒上辣椒粉和孜然面,周围烟熏火燎,隔壁桌上传来几个山城棒棒吆五喝六的划拳声。
苏眉说:王局这么抠门啊,就请我们吃烤肉串啊。
王令君局长说:这就是我最高的接待规格,西装革履去酒店吃饭多是应酬,能坐在夜市上喝酒的才是朋友。我把你们当朋友。
画龙说:果然豪爽,我换大碗和你喝酒,这杯子太小了。
王令君局长说:老板,拿几个大海碗,我敬各位,梁书夜教授,久仰大名,我敬你。
梁教授说:看来今天要不醉不归了。
包斩说:我喝酒就脸红,酒后失态,我还是用小杯子吧。
苏眉说:我和小包都用玻璃杯,你们用大碗,以显江湖英雄气概,王局,你喝醉后不怕嫂子挠你啊。
王令君局长打趣道:姑娘,你这么漂亮,有对象没,要不要给你介绍个。
苏眉笑着说:我都不知道我未来的老公是什么样的呢。
王令君局长说:你嫂子会这么说——千万别嫁给警察。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在露天环境下并不适合谈论案情,隔壁桌上的几个棒棒竟然开始聊起山城公安局长王令君,大家侧耳倾听。
棒棒是山城的苦力,大街小巷都会看到一些人,手中持有扁担或竹棒,这些临时搬运工被称为棒棒,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一个棒棒说,王令君局长每天都穿着防弹衣枕着枪睡觉,因为打黑得罪了很多人。
另一个棒棒说,王令君常常开着出租车微服私访,在东北的时候,王令君在当地的人力三轮车夫当中拥有无上的威望。这些人有不少是下岗工人,经常被当地地痞欺压、敲诈。王令君下令,抓到这样的地痞,不但要依法严惩,还要让他把兜里所有的钱掏出来,付给三轮车夫做赔偿。有个段子流传甚广,一天深夜,王令君下班徒步回家,有个车夫看出是他,赶紧蹬过来要送他,王令君一边推辞一边走,结果不出几百米,后边跟上来一串三轮车,足有十几辆。
最后一个棒棒说,这样的官要是多几个我们的社会就太平了!
特案组四人举起杯子,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起向王令君敬酒。
无论一个官员获得过何种荣耀,有过怎样显赫的资历,也许都是表面现象,官员的丰碑只存在于老百姓的口中。出席奥运和亚运的领导,如果能体会民之艰难,参加一次春运,春运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公款吃喝的那些官员,开一百次会议讨论解决民生,远不如在露天烧烤摊倾听一下邻桌的声音,更能近距离直面民意。
山城警方正进入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最后阶段,剿黑枪、破积案、追逃犯,王令君局长忙的焦头烂额。红衣男孩案和七名蔡姓孩子死亡事件,使得警方多年建立起的亲民形象在民众心中受到了质疑,王令君局长把特案组请来,希望他们能给山城民众一个权威的调查结论。
特案组分析认为,七名蔡姓孩子,可以确定有五人是意外死亡。
电话亭男孩吊死案,特案组勘察现场后,给出了一个结果。电话亭呈圆柱形,高210cm,底部有三道半圆形不锈钢护管,分别离地高48厘米、30厘米、11厘米。微量物检验证明,第二道钢管上有不明显的踩踏痕迹,孩子应是踩上去,意外缢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