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斩问: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夫妇呢?
指导员:当时,他们出来的时候,凶犯已经跑了,他们没有看到,也提供不了多少线索。
梁教授说:必须派人去油田医院,先做好受害人的心理辅导,再做一遍详细的笔录。
指导员说:问题是她现在不愿意再回忆这事,根据伤口来看,有锐器刺入的痕迹,据我推测分析,可能是用秤钩子先勾住……再用手往外掏肠子。
指导员陪同特案组重返罪案现场,案发地区平时发案并不多,治安良好。案发后,六名警察重点搜寻曾在夜间袭击妇女或抢劫的人员,对周围群众排查了近500人,目前还没确定嫌犯。犯罪动机不明,受害人陈落沫没有遭受强奸和抢劫。在走访过程中,有人反映,案发当晚曾经看见一个穿绿色劳保服装的人走进这栋楼。
包斩问道:什么时间?
指导员说:傍晚。
画龙说:案发时间是午夜,难道那人会一直呆在楼道里等着?
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旧的五层居民楼,楼道里堆放着杂物,阴暗潮湿,窗户向北,从来不会有阳光照进来。晚上没有灯,只能摸索着上下楼,如果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绝对会惊慌失措。走在阴森森的楼道里,如果后面尾随着一个人,心里会有种莫名的恐惧。
陈落沫遭受袭击的地方,还有一滩血迹,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恐怖情景。
从黄昏到深夜,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一直站着,墙根处的鸡冠花开的鲜艳,楼道里空空的咸菜坛子似乎有着古老的比喻,他对自己的心事守口如瓶,不想抢劫不想强奸,手中只拿着一杆秤,秤钩子低垂,窗外挂着一轮圆月。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楼道里,只想把一个人的肠子从屁眼里掏出来。
特案组再次询问了四楼的住户,餐馆老板夫妇的说法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没看到凶犯长什么样,只是隐约听到了凶犯下楼的脚步声。
梁教授问,那脚步声,走的很急吗?
餐馆老板:当时,真没注意,救人要紧啊。
老板娘:我想起来了,脚步声很平常,那人走的不紧不慢的。
苏眉说:这人的心理素质够硬的。
老板:你们要问什么,赶紧问,这里,真住不下去了,我们明天就搬家了。
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家境寒酸,桌椅陈旧,墙皮剥落,贴了一些旧报纸和挂历,镜框里的老照片已经泛黄。陈落沫的外公是一名退休石油工人,名叫张红旗,外婆有些耳聋,警察问什么,她都摆手,然后指指耳朵,意思是自己听不见。张红旗老人对此案感到难以置信,特案组询问他的时候,他坚持认为这是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才会发生的案件,中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画龙说,新闻联播看多了吧,党国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
外公和外婆对陈落沫的遇害表现的漠不关心,就像谈论外人,张红旗老人絮絮叨叨的数落自己外孙女的不是:我不让她来打工,她偏来,这下出事了吧,真是作孽啊,真是活该,她嫌脏,不屙到屋里,半夜出去……
特案组四人面面相觑,指导员随口安慰了几句,大家起身告辞。
下楼时,画龙背着梁教授,包斩走在最前,其他人在后面,下到四楼的时候,包斩突然停住了。
苏眉说:小包,你怎么了?
包斩说:等会,我觉得这楼梯不对劲。
包斩转身上楼,他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表情有些怪异,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楼梯,他折返了两次,回来后对大家说道:没错,我数了一下楼梯,案发的位置,也就是四楼,四楼到五楼,少了一阶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