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步就喘的厉害,我躺在地上喘不上气,全身难受,像是被大石头压着。
再想提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回转,这次难受好多了,身上虽然虚弱,能自由活动了。我全身发冷,扶着墙站起来,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外面已经入夜了。
天很黑,没有一丝光亮,草丛中有各种虫鸣声,夜风很柔很轻。我来到背包前,掏出水,狠狠簌了嘴,又喝了一大口,缓和下来后脑袋嗡嗡响。看着外面黑森森的天,静谧的营地,竟然像做了一场无法形容的怪梦。
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记忆涌了过来。一天过去了,难道所有人都陷在地下工事里没有回来?他们如果安全脱险的话。是不会把我扔在这里不管的。
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艰难地提起包,推开木门,摇摇晃晃从台阶上下来。
绕过几栋木屋,再向前走一段就是地下工事的入口,他们生死不明陷在里面,一大半的原因都因为我。
我要去救他们。
我走了没几步,头愈发昏沉,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可知道时间贵如油,已经耽误一天,如果再耽误一晚上,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料,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拖着包勉强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看到月光下,从前面木屋的墙角拖出来一道影子。
影子细细狭长,不像是人的,我马上醒悟过来,是猫的,喵喵师父。正想迎上去,不知为什么,突然一股潮水般的压力涌来,让我无法呼吸,察觉到山一样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我拖着背包闪到房子后面,小心翼翼往外看。房子后面出来一只猫。
它不是喵喵师父,是一只大黑猫。我屏息凝神,两条腿都软了,那正是泰国平头附身的人脸猫。
人脸猫走在白色的月光下,拖着长影子,显得格外阴森。在它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这种黑衣服很奇怪,款式有点像道袍,对襟纽扣,有些中国风,两个人穿着这样同样的衣服,有点制服的意思。
其中一个是女人,面相狰狞彪悍,脸上还有道刀疤。一看到这个人,我差点窒息,居然是佛理会的王大姐。
很久之前,我和二龙卧底进入佛理会的老巢凤凰居,在最里面的院子里曾经见过佛理会的一场内部法事。会长张四七用彼岸香蛊惑教友,其中有个教友特别虔诚,就是这位王大姐。说起来这位大姐算是传奇人物,得过绝症,后来参加佛理会,不知怎么弄的,绝症居然治好了,她也成了最虔诚的会员,看到张四七一口一个“亲爸爸”。
后来她在医院偷袭过我,一棒子把我砸晕。这娘们下手凶狠,为了佛理会她杀人都敢。我现在就怕这样的人,虔诚信仰着歪门邪道的老娘们,她们满口鬼话。凶狠残忍,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还执迷不悟。
这地方原来是佛理会的人在这参合。那么所有一切都讲通了,假冒煤矿公司骗人进来,大面积种植彼岸香,还和人脸黑猫有关系,组织如此严密,行为如此诡诈,也只能是佛理会了。
市里本来严厉打击过这个黑道门,首犯抓的抓,死的死,收拾差不多了,没想到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帮人又死灰复燃,跑这作妖来了。
人脸猫窜到我刚才藏身的木屋前,用头顶开屋门。我看到王大姐和另外一个佛理会教友,从衣服底下拿出两把明晃晃的菜刀,跟着人脸猫走进屋里。
我心里一惊。他们难道是冲我来的?
我趴在木屋后面的墙缝往里看,王大姐打着手电,把屋里照了一遍,光亮扫到我藏身的地方,我赶紧躲在一边不敢再看。
他们在屋里翻了一阵,王大姐恨恨道:“跑了一个。”
另一个人道:“副会长太厉害了。察觉到了什么耳神通,用音波来袭击,那人受了内伤,就算跑也跑不远。”
人脸猫怪叫着,屋里走来走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我藏身的地方不断看着。
他们就是冲我来的。看样子,我们进到地下工事的时候,引起了他们的察觉。
佛理会这些人都藏在地下,他们在那干什么?
现在来不及多想,我拖着背包一路小跑,幸好周围草丛深且密。顾不得许多,我一头钻进草丛里,在地上趴着走。
营地里闪着几束手电光,人不多,看样子都在找我。我在草里爬出营地的范围,来到铁丝网前,缩在地上不敢露头。
远远看到几个人站在木屋前说话,手电光四下乱照,月光晦暗,我看到其中一个人气度非凡,像是那些人的头儿。
我犹豫一下,再次入定,使出耳神通。耳神通的小人穿过草地,很快来到那些人近前。
那个疑似头目的人正在说话:“务必抓到逃跑的人,不能让他溜出去,我还有研究要在这里进行,一旦引来官方的人,所有计划都要泡汤。”
其他佛理会的人,全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一起毕恭毕敬:“是,副会长。”
第二百七十六章 彼岸香之父
这个副会长气度非凡,年纪不大,多说也就三十岁,看上去有些瘦,两侧腮帮子凹下去,下巴是淡淡胡茬子,特别帅气,有种形容不来的人格魅力,只是双眼的眼神颇为阴鸷。
我努力回忆着,参加过那次佛理会大会上,似乎没见过这个人,怎么突然多出个副会长。我的耳神通正要接近他,心里突然好像猫挠了一般,巨大的危险感如潮涌一般袭来。
副会长转头,盯着我的耳神通。
我大吃一惊,耳神通停在他的面前不敢靠近一分,目前为止,能看到耳神通的只有喵喵师父。难道这个人也能察觉到?
我慢慢让耳神通回来,副会长眼睛这么盯着看,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刚才佛理会那几个人说的话,他们说耳神通到地下之后,被副会长察觉到了,副会长用法力的音波攻击。这么说来,这个副会长确实能感知到耳神通的存在。
我不敢驱使耳神通径直回来,怕被副会长知道藏身之地。只好让耳神通绕过营地,向另一个方向的树林走去,打算瞒天过海。
副会长做了个动作,他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掏出一支笛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恰有细细的夜风吹来,风过笛声,传来悠扬清越之声,婉转成音犹如天籁。
佛理会所有的人都静下来,谁也没说话,被这悠扬至极的声音征服了。就连我的耳神通也停下来,不由自主地出神,就在这时,副会长忽然曲风一转,本来婉转的笛声尖锐起来,音破了。如同高昂的哨子。
在场所有人都受不了,情不自禁捂着耳朵,我的耳神通本就是听力所化,对所有声音都极为敏感,尖声一出就感觉气血翻涌,情不自禁从定境中出来,耳神通瞬间回来。
我猛地睁开眼,胸口发闷,喉咙发甜,不好,是不是还要吐血。
我艰难抓住后面的铁丝网想站起来,双腿发软。我远远地看到木质简易房的门口,副会长抬起右手,朝着我的方向凌空一指。
随即几道极亮的手电光芒射过来,距离太远,他们不可能照到我,不过也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