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了句什么话,小云非常不高兴,老太太却看得开,摆摆手示意这女孩按自己的想法去搞。
老太太看我说:“齐震三,我介绍介绍,这个丫头是黎礼的妹妹,她听说你们带来了姐姐的死讯,她要过来助助兴。”
我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可助兴,又不是喝酒。
这个女孩抱着古琴上了前面的小舞台,上面有两张椅子,她把古琴放在上面。然后取来一台香炉,点燃里面的熏香,整个包间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老太太对我做手势:“开始讲吧。”
我从难得一静到八家将找我们开始讲起,说到我们准备去铁椅山,我第一次在车里见到黎礼的情形。
刚说到这,忽然冥冥之中响起琴音,我大吃一惊顺着声音去看,正是舞台上那女孩在操琴而弹。
因为耳朵不好,琴音像是隔着好几重山缥缈过来,说有也有。说无也无,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小桔灯。
我看着这个女孩。
老太太道:“继续讲啊。”
我深吸口气,开始描述第一次见到黎礼的情景。此时舞台上那女孩的琴音清越,如涓涓流水,似乎带着我又回到了那个场景。
那天我和藤善上了车。看到她和伊万都在。黎礼当时很冷,一看就是女神范,对于这样的女孩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差着十万八千里,所以看看也就罢了。
此刻在琴声带动下,我描述黎礼时不自觉地口吻里动了情,对高冷女神范的仰慕。
这时我突然心里一凛,觉得不对劲。琴声绝对有问题。
我是经历过魔境劫的人,马上有了警醒。这女孩不得了,所弹琴声能够魅人心智,不自觉的入境。
我这么一迟疑,马上感觉到琴声发出了一丝凝滞,琴声停下来。
那女孩抬起头看我,说了一句话。
小云的小伙子说:“妹子,这人的耳朵受过创伤。你正常说话他听不到。”
女孩低头沉吟了一下,开口对我说:“为什么不继续讲下去?”她的声音特别好听,如黄莺一般。
我直言道:“你的琴声有问题。”
“你害怕了?”她反问。
我干笑两声:“我怕什么。”
“古人常说,古筝悦人,古琴悦己。”女孩说:“古筝确实多了一丝媚骨。而古琴却能让人彻底放松,进入音乐之境。我的琴声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心。”
老太太看我:“怎么,你不敢说了?”
我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有这么个茬我把崽崽带来好了。这次南下考虑到带着宠物来回奔波不方便,就把它留在解南华那里了。
女孩不再看我,手指轻轻抚琴,又弹了起来。我稳定心神,继续说。
我追忆我们一路进山,到了山村,遇到阴阳师海斗,那天晚上的生死一战。第二天早上入山,经历种种,终于找到洪母落葬的地方。
下面就是重点,洪东东杀人祭兽。我和陈玉珍藏起来,他让伊万骗下了黎礼,黑暗中只听一声枪响,女孩被打死了。
我说到这里,琴声本来舒缓突然激昂起来,抚琴的女孩手指拨动极快,琴弦阵阵,声声入心。我已经完全陷入到当时的情景,心神澎湃,想到黎礼死时的情景。大好女孩命丧地底,尸体还带不出来,被老树缠根悬吊在树梢上,简直太过悲惨。
我正说着,突然“嘣”一声,一根琴弦居然断了,琴声骤然停下来。
屋里静极了,叫小云的小伙子说:“齐震三,你说我妹妹是死于枪击?”
我点点头。
他道:“刚才这位李先生说,黎礼是在地底被八家将从身后袭击而死。”
我大声说:“李先生根本不是当事人,他凭什么这么说。”
那位李先生急了,冲过来对我狂吼,可惜我一个字都听不见。小云摆摆手:“关于我妹妹的死因两家说法不同,有个办法能搞清楚谁对谁错。”
他说道:“齐震三,藤善。李先生。你们三个跟我一起走,咱们即刻启程到铁椅山,进入地洞,我把妹妹的尸体取出来,一查便知。”
“不行啊。”我马上说:“地底下有滚地龙。必须有一具尸体镇在那里。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一旦取出你妹妹的尸体,那个怪物很可能会破山而出。”
小云看看我们,俊美的脸上莞尔一笑:“尸体简单,咱们四个进去查看真相。你们之中谁撒谎我就让谁永远留在那个地方,代替我妹妹。”
抚琴的女孩从台子上跳下来说:“哥,这法子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们还不认识我吧,咱们马上要成同伴了,应该彼此坦诚。我叫黎菲,黎礼是我姐姐。这个是我哥,叫黎云。云哥,礼姐还有我,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姊妹。可以告诉你们,为了我姐姐……死多少人我都不足惜。”
这小丫头不过二十岁出头,口吻这个戾气啊,像暴徒一样。
李先生说了句什么话。黎云颇有意味地看着他,说:“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给我放下,这一趟铁椅山之行必须要走,谁如果想不去,那就哪也别去了!”
他信步走到桌子前,“腾”一下拔出飞刀,随手一甩。
远处廊柱上有个装饰灯,灯罩里面燃着蜡烛,古香古色还挺好看。这飞刀应声去了,“啪”击碎外面的灯罩,里面蜡烛应声而灭。
好家伙,黎云距离灯台能有十来米,真是指哪打哪。
第四百三十一章 兄妹
黎云露出的这一手彻底把我们震住,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谁如果心虚不敢去,现在就可以尝尝飞刀的厉害,我这把刀有日子没喝血了。”
我和藤善看着黎家老的老小的小,头上渗出冷汗。
李先生脸色非常不好看,对着黎云说了几句话,黎云道:“我知道你没有到现场,只是过来传达洪先生的信息,可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上京城揪着洪先生去铁椅山找妹妹,只能麻烦你跟着走一趟。如果不是洪家做的,我自当负荆请罪,并给李先生一份厚礼,可如果是你们做的,”他的眼神瞬间阴冷。笑容也没了:“那就不光你死了,那个叫洪东东的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