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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节

  我继续拿着镜子跟着这些人往外走,现在是黑天,外面没有灯,镜子里的影像一下暗了下来。我有点着急,拿出手电照着镜子,跟着他们出了大门。
  神识之境中的房屋大门在现实世界的玄关处,也就是说。镜子里的人出了房门,而我还在房间里。
  我跟着他们往外走,忽然之间,毫无征兆中镜子里影像突然变化,照出来的不再是那个世界的门。而是现实世界的墙。
  我迟疑片刻,站在那里有些发僵,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影像再次变化,又照出神识之境里的情景。我再往前走一步。镜子里神识之境中的影像再次消失。
  我明白了,镜子能映照那个世界是有空间局限的,只能在屋子里。我不可能带着镜子出了大门,去照那个世界房屋之外的景象。
  也就是说镜子的功能只局限在这栋房子里。
  我又做了几次实验,确实如此。屡试不爽。我提着镜子满腹狐疑地回到客厅,现在的情况非但不明了,而且更加复杂,出现一种事先没有想到的规则设定。
  我把镜子放在桌上,崽崽顺着裤腿一个劲往上爬,我哪有心思管它,拍拍它的小脑瓜,示意它安静一些。
  我来回踱步,想到什么又琢磨不透,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目光落在那堆书上,在书的最上面躺着一幅画,那幅画着有人死在大街上的画。
  我快步过去,把画拾起来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画上死去的人应该就是神识之境中的儿子。描绘的就是他死的那刻场景。
  儿子被车撞死在大街上,趴在地上,身下弯弯延延流出血河。
  这幅画是王建祥根据什么画出来的,是儿子死亡臆想出来的情景,还是他亲眼看到的?
  我愣愣看着画作,如果对那个世界的窥测不能出这间屋子,那么王建祥不可能看到儿子死在外面的情景,难道这幅画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看到这幅画,我又有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一个没亲身经历死亡现场的人是不可能用如此浓郁的色彩表现出这样的画作,里面所透出的强烈悲恸几乎跃然于纸上。
  不管他是怎么画出来的,我现在渐渐能理解王建祥的情绪,他似乎迷失在现实世界和神识之境中,他把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生活。
  我把画翻过来,痴痴看着画后面的两句话。第一行是“命运”,第二行是“死才能回去,我要回去了。”
  他要回哪?是不是从现实世界到神识之境去?我看着第二句话骨头缝都发冷,王建祥似乎找到了进入那个世界的办法,那就是死。
  我猛然抬头,看向吊死他的门梁。


第四百七十九章 重合
  难道说,唯有死亡才是进入那个世界的方法?
  我站起来走到门梁,慢慢抚摸着门框,我是肯定不会像王建祥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再说死亡只是一种猜想,假如不是呢,岂不是死了白死。
  夜已经深了,崽崽窜到沙发上,拱在毛毯里睡觉。我困劲也上来了,躺在沙发上打盹,昏昏沉沉睡过去。梦总是睡不实,总觉得客厅里有人晃来晃去。看不清是什么人,此人在坐立不安。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睡眠很浅,可又醒不来,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好几个晚上没睡好,我头疼又是眩晕,嘴里干的像是着了火。翻出一罐啤酒喝了,不喝还好,喝完之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我捂着肚子钻到厕所。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里的厕所,没有马桶是蹲便,厕所里散发着一股能熏死人的古怪气味,蹲便下面积着厚厚的黄色物质,也不知是什么玩意。我肚子翻了天,顾不得那么多,蹲下就开拉。
  这些天上火失眠加上刚才被凉啤酒激着,这通排泄,池子都满了。蹲了二十来分钟,我两腿发软,晃晃悠悠站起来拉着冲水的绳子,拉了两拉,水箱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水。
  我疲惫地从厕所出来,又到厨房接了水,好不容易把池子冲干净,突然胃里又起了反应,我蹲下哇哇大吐。吐完之后,身体无比虚弱,拖着两条腿回到客厅。
  现在清晨,厅里光线却极差,和黑天也差不多。我哆哆嗦嗦盘腿坐在沙发上,紧紧裹着毛毯,全身难受,特别冷,冷到不行。
  崽崽看着我,唧唧叫着,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实在没有力气理它,昏昏沉沉睡过去。
  一觉醒来不知几点,昏昏沉沉,应该是感冒了。呻吟了两声,才想起不是在自己家,这破地方只有我自己。
  我烧的难受,嘴干、骨头疼、眼睛睁不开,肚子咕噜咕噜难受,还想去厕所,可身边还没有药,崽崽毕竟是黄鼠狼也帮不到什么。
  我扶着墙站起来,崽崽“唧唧”叫着,我迷迷糊糊说:“你好好呆着,我出去买药。”
  崽崽跑过来,想抓住裤腿,我甩了甩脚心头无比烦躁。把它留在家里,我摇摇晃晃出了屋,两只脚像踏在棉花。整个过程如同半睡半梦一般。
  好不容易走出楼洞,外面风吹过来,我又开始冷了。我一步步磨蹭着出了小区,找一家药店进去,在柜台买了药。买完药我实在走不动,售货员还真不错。看我确实难受,带到旁边一个小诊室休息。
  里面有个坐堂的医生给我看了看,开了吊瓶,也没征求我意见,什么都准备好了,直接扎上,让我躺在床上休息。
  这小诊室比起家里真是温暖如春,电视放着新闻,声音低沉,我闭着眼睛身体开始舒服起来,整个人像是泡在桑拿房的浴缸里,我昏昏沉沉睡过去。
  中间好像醒了一次上了趟厕所。然后接着睡,最后是被医生推醒的。
  我的吊瓶打完了,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体轻松不少。我结了帐出来,感觉有了胃口,到超市买了一些吃的,又委托超市老板帮我烧了壶热水,我现买了一个保温杯带着,家里水龙头出来的脏水实在是不想喝了。
  我一身轻松的回到家,开了门之后喊着:“崽崽,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我把超市买来的东西扔在桌子上,然后撕开一袋牛肉干:“崽崽,崽崽……”
  崽崽平时最黏我,怎么没有声音了,我喊了几嗓子,它还没有跑出来。
  我环顾左右,客厅冷冷清清,没有什么光线,阴森得令人窒息。四下是一片寂静,完全没有崽崽的身影。
  “崽崽,崽崽。”我又叫了两声,有点着慌了,不会是把它丢了吧。
  平时它在的时候看不出来,等要一没了,我是真着急,真是着慌了。
  我抹了把脸,赶紧到各个房间查一遍,不放过任何角落,找一圈,愣是没有发现崽崽的踪迹。
  我坐在沙发上发愣,它能跑哪呢,我走的时候是把它锁在家里的,怎么会没了呢?
  我仔细回忆走出去的过程,那时候又是拉肚子又是发烧,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岔子,崽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