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仨昨晚是怎么睡的?”我说。
王庸放声大笑:“你想哪去了,我们和小胡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她撞邪了,害怕,我们在保护她。”
我问他们是怎么到这座城市来的。土哥告诉我,林亦辰打算在这里办分公司,提前让土哥来考察考察打个前站,王庸没什么事跟着一起来了。说是考察,其实就是过来玩的。他们到了本市的殡仪馆,那边的关系林亦辰已经打通。
土哥和王庸好交朋友,到那之后马上和人家打成一片,然后就认识了殡仪馆的化妆师小胡。小胡别看第一眼看上去挺普通,在本市的殡葬系统里那也算一朵花,交往起来也是很有女人味的。
王庸本来有对象。可这几天一直腻在她的周围,听说小胡经常撞邪,他还自告奋勇要帮小胡解决这个问题。
我说行啊,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说着要走。让王庸和土哥拦下来。他们告诉我兄弟好不容易见着一次,今天不醉不归。
好说赖说非让我跟他们一起到殡仪馆去,说我也算是资深人士了,说不定能帮着小胡解决撞邪的问题。
我拗不过他们,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走。在路上我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告诉他们我现在在亲戚这里打工,还是后厨做饭。王庸直咂嘴,说你好好的殡葬司仪不干,跑穷乡僻壤切墩,脑子让驴踢了。还不如跟着他一起干呢。
王庸好像还有话没说,我正要细问,这时车子到了殡仪馆。我们所住的市郊宾馆离殡仪馆路程不算远,打车很快就到。
我发现不管哪个城市的殡仪馆,到了冬天年节的时候,人都特别多,阎王爷可不管你人间过不过节,他是该收人一样收人。
小胡带我们到她的工作间去。王庸跟我说,他准备了一堆辟邪的挂件还有中国结什么的,到时候全都挂在小胡的房间里。我笑着说这些东西管用吗。王庸道:“所谓辟邪,其实很大程度都是心理作用,哪来那么多的邪性事。”
我打趣他:“你忘了咱俩最开始的经历,你偷了死者的钱夹子惹上了泰国的小平头,还让义叔受了伤。”
王庸摆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说它干什么。”
我们进了小胡的工作间,房间挺大。没有窗户,特别阴冷,透着压抑,工作台上摆放着给死人化妆的家伙事。
我虽然不怕尸体,但想到给尸体化妆,还是有些心若寒噤。看着小胡这姑娘,心想吃这碗饭也不容易,难怪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找到对象。
小胡指给我们看,工作间的空地用来摆放尸床,需要化妆的尸体会从停尸间里推到这里,然后她就开始讲自己撞邪的事。
小胡在这里工作的年头不短了,三四年是有了,普通的邪性事她并不当一回事,可那天碰到的这个事确实是吓着她了。
工作间的墙上挂着面镜子,这面镜子的摆放位置有点奇怪,正在她放置化妆用品的工作台上方,小胡每次做完工作,收拾工具,最后都要把东西放在这里,也就是说,每天她工作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无意中抬头看镜子。
那天还像往常一样,她帮一具尸体化妆好,然后收拾工具摆放在工作台。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镜子,这标识着工作完成了。这抬头一看镜子,立即吓得一声大叫。
她从镜子里清清楚楚看到刚才画完妆的那个死人,竟然坐起来,在后面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小胡盯着镜子,愣是半天不敢动一下。
她看着镜子,死人通过镜子看着她,两人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鼓足勇气回头去看,看到的情景真是让她吓懵了。
她回过头的时候,看到那具尸体还老老实实躺在尸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从来没有坐起来过。
第六百一十二章 鬼上身
我听得津津有味,问小胡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小胡说:“我都要吓死了,还后来呢,然后我就请了好几天的假,到现在心里还突突呢。”
王庸甩给我一根烟:“老菊,让你是来出主意的,不是听鬼故事的。说说吧,怎么办。”
我苦笑:“我哪知道怎么办,听着就邪门。”
小胡告诉我们,她今天还有化妆死人的任务,让我们留下陪她,等干完了活她请大伙吃饭。
王庸拍着胸脯承担下来。说有他们在,什么鬼都不在话下。
他在这吹着,我心里特别焦躁,落落至今下落不明,找不回来我真是如鲠在喉。
这时土哥到办公室去办点事,只留下我们几个,王庸瞅着没人注意,把我拉到走廊里没人的地方。
“老菊,看看哥哥这身行头怎么样?”他整整西服。
“你这是发达了?”我问。
“我只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去。”他神秘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给我,我拿来看看,王庸现在出息了,名片名头写着“四寸木店铺总经理”。
“这是你开的店?卖什么呢?”我问。
王庸撸开袖子给我看,他的右手手脖子上拴着一串白色手串,看起来特别漂亮,质地特别。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
王庸笑:“老赶了吧,这叫星月菩提。哥哥我现在和朋友开了一家手串店,网上有店铺,在地下商场还有个柜台。林亦辰那边的活儿我都带去不去了,挣得仨瓜俩枣的没意思,另外我现在还在义叔那家店里兼职,没事替着他老人家跑跑腿,忙死我了一天天的。”
“那恭喜你啊。”我有气无力地说。
王庸说:“老菊,别说哥哥没想着你,看你现在这样混的也忒惨了,我打算提携提携你,怎么样别在这切墩了,跟我回去吧,咱俩联手干一番事业。”
我没说话,我是真想干回以前的工作。没什么烦恼,天天跑点小业务,以后挣钱结婚多好,远离江湖远离是非。可是现在我有家难回,有国难报,只能流落他乡。
我正想着怎么拒绝他,突然化妆间里传来一声尖叫,我和王庸头皮都麻了。我们赶紧跑回去看怎么回事,推门一进去,就看到小胡坐在地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地面。
王庸正要问怎么回事,忽然我兜里的黑色磁石发出一声奇怪的哨音,听起来特别尖锐。
王庸疑惑问:“什么东西?”
我从兜里拿出这块石头,现在可是在室内,一丝风也没有,这块石头竟然无风自响。
王庸看了我一眼,他过去把坐在地上小胡拉起来问怎么回事,小胡紧紧拽着王庸的手臂,磕磕巴巴说,刚才她无意中看了一眼镜子,突然看到了有一个小女孩站在镜子里,正死死瞪着她。
她一转头,后面根本没有小女孩的踪影,吓得她叫出来。
“你看错了吧?”王庸四下打量工作间。什么也没看到。
小胡都快哭了:“没有,我真的看得特别仔细,确实有个小女孩,还穿着睡衣,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