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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节

  我面红耳赤。想起黎菲心里一阵绞痛。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知五说:“你可以回家了。”
  “啊。”我兴奋异常:“前辈你说说,怎么回事?”
  不知五告诉我,就在我隐姓埋名这些天,北方的修行门派发生了一件大事。京城有一位能量很大的大佬,突然被曝光参与了巫教的活动,和教主沆瀣一气,用邪术来对付竞争对手。
  这件事在一定范围内被压下了,但仍然在圈里引发了地震式的巨大影响,这种卑劣的手段自古以来就是最大的忌讳。看过历史的都知道。想当年汉武帝后宫就爆发了类似的“巫蛊之祸”,结果太子满门皆死,牵扯人数多达数十万人。
  现在北方一些大门派都被卷了进去,其中就包括黄腾所在的那一门。
  这些人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局势风云变化。很多高人一方面希望在严峻的事态中保全自己,保全家族,另一方面也希望在大洗牌中谋求一羹,吃不上肉喝点汤也行。
  神仙打架,风云在京,跟咱们小老百姓就没啥关系了。
  我长舒口气,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呆呆入神。从灰界出来,流亡到现在,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该回家去看看了。
  不知五问我身体怎么样,我说没事了,就是归心似箭,希望能早点回家。
  我拿着衣服从床上下来,双脚沾地忽然心念一动,尝试着走了两步。发现不瘸了。
  不知五惊讶地看我:“你打通了神识?”
  我眨眨眼愣了半天,猛然醒悟过来,我用业火烧灭三个阿修罗,尤其是最后一个须轮阿修罗。业火烧死之后,感觉神识之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滋补,法力波动贯通神识天地,那个舒服劲就别提了。
  我依稀明白了,烧死阿修罗可以修补我的神识。这是好事,说明神识还有救,可我又不想因为一己之私。而造成过多的杀孽,毕竟阿修罗也是天地中有情众生之一。
  不知五看我精神状态不错,告诉我先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开车送我回家。
  当天晚上我就住在医院里。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到翟玲带着宾馆一大帮员工过来送行。包括王德宽后厨的那些朋友,还有一些女服务员。
  我挺感动,和他们寒暄着,王德宽告诉我,现在冯玉强这小子还在住院,受伤不轻,没有俩月甭想下炕,问什么他也不说,家里人鼓动他报警,他也没有这么做,不知在忌讳什么。
  我轻轻感叹一声,在平台上我被冯玉强逼住,再到所有人都摔下平台,中间的记忆我到现在也是空白的,当时是阿修罗接管了我的身体。也不知它都做了什么,居然让冯玉强怕成这样。
  我看着翟玲不知说什么好,颇有些尴尬,最后我还是向她道了声谢谢。翟玲不愧是场面人,就当没有以前那些事,嘱咐我回家后好好过日子,别忘了这一个月相处下来的兄弟姐妹。
  办完手续我走出医院,天空风轻云淡,我长长舒口气。我看到不知五在车边等着我,微微笑着向我招手,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回家去了。
  车走在路上,不知五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笑:“齐震三,至少你还有个家,而我已经很久不知道家的滋味了。”
  我没有说话,这话不知道怎么接。看着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想到老爸苍老的面容,我真是归心似箭。
  走了将近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回到了我的城市,到了家门口的小区。
  “前辈,上我家来吧。”我说。
  不知五看看我,轻轻笑:“我就不去了。我流浪漂泊了一辈子,最后落个无家无业。收的那几个徒弟都在海外,都不大认我了。如果有一天我不行了,我会选择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默默死去,我相信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他打开车门让我下车,我深吸口气,从车上下来。不知五摇下车窗,冲我挥挥手,我看着他,忽然问道:“前辈,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不知五示意我说。
  “有人说我已经死了,而自己却不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濒死幻境。”我说。
  不知五笑:“那我是假的喽,是你幻想出来的?别多想了,赶紧回家吧。”他随即开车远去,混进车水马龙中再没有踪影。
  这一分别,不知还有多长时间才会相见。
  不知五混迹人间,时常改变面容,如果他不来找我,我是肯定找不到他的。
  我加紧脚步走进小区,走进熟悉的楼道,来到了家门口,轻轻敲敲门。
  时间不长门开了,老爸一脸憔悴站在门里。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回来了。”
  我眼圈红了,轻轻说:“回来了。”
  老爸把我让进屋里,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家里没怎么变样,显得特别冷清。
  老爸看我:“饿不饿?我去热点饭,咱爷俩吃饭。”
  我答应一声,已泪如雨下。


第六百一十九章 撞邪
  在家住了几天,生活渐渐回到以前的轨道,老爸跟着我操心担忧,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本来有心想出去单过,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放心,只能留在家里好好伺候他,尽一份孝心。
  他现在血糖有点高,我陪着他到社区医院买了一些降血糖的药物。老爸真是老了,没有以前的精气神。看他这模样,我还和他商量过,用不用再找个老伴什么的。老爸苦笑说如果真有这个心,我抓紧找个对象结婚是真的。
  我想想也是,以后可不折腾了,我就是个小老百姓,非把我架到那样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对人对己都不好。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找个差不多的姑娘谈谈恋爱结结婚,满足老爸的心愿,就行了。人嘛,不就这么过日子的。
  期间我去了一次解铃的家里,大门紧锁我敲了半天也没敲开,他家大门上贴着福字都发黄了。门口上挂着辟邪用的蒿草都已经枯萎。我袖着手在大门前站了很长时间,心下无比惆怅,解铃不在,可解南华是常住在这里,很长时间没有收拾,说明解南华也没有回来过。
  解南华是个很仔细很干净的人,如果他在一定把蒿草定期清理,可草现在枯萎成了这样。
  我叹口气从楼里走出来,决定去拜访一个人,如果解南华回来,不可能不找她。
  我打车到了燕门大市场,小雪在这里有个摊位,我最早就是在这里认识她的。现在正是年节,里面人山人海,采购年货的人络绎不绝。
  我好不容易挤到三区的306台位,柜台是空着的,我向左右打听,旁边柜台的大嫂冲着远处招手:“小雪,有人找。”
  我顺声看过去,小雪刚从厕所出来,一边走一边系裤带,我眼睛发热,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个做派。
  时光荏苒,中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我恍惚中,似乎回到了记忆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