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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

  汤局看了看吴队,显然两人都被欧阳双杰的这个问题问住了。
  欧阳双杰说得没错,李易臣说过,老局长把这事情告诉他就是希望他有什么不测之后,能够有人接手,给予阎洲和韩冰帮助,李易臣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始末,吴队咳了两声:“老李说就在老局长临死前把他找了去,说是为了保证案子的侦破工作不受到影响,让他别主动与阎洲他们联系,说是该收网的时候,阎洲他们会把证据交给他的,到时候只要他带着人把这个团伙给铲除就行了,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阎洲和韩冰的行动就已经完全的失控了,老李听从了老局长的话,只是接手了他们的档案。”
  肖远山抱着手,身子微微歪向一边,他说道:“汤局,吴队,说老实话,李易臣的话你们信么?反正我是不太相信的,我们都是老刑警了,因为特殊原因,要派出卧底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让他们彻底的放羊,不管不顾,还真没有这样的玩法,是的,我承认卧底工作有一定的隐秘性,可再怎么样,定期的联络,信息沟通与情报交流是必不可少的,同时这也是从卧底的安全考虑,这样我们能够及时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解决,像阎洲和韩冰这样,一放出去,好几年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这正常么?”
  汤局叹了口气:“不正常,所以我们现在也在组织内部调查,想要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
  冯开林眯缝着眼睛:“老汤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内部调查的结果能够及时与我们通报,这对于我们破案有很重要的意义,另外,我建议你们在那个李易臣的身上也要多下功夫,如果说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这个李易臣应该是知情者。我想他应该隐瞒了什么,没有和你们说实话。”
第206章 怀疑李易臣
  寒城局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直到临走的时候汤局才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们竟然是希望林城这边能够帮他们找到阎洲,希望能够劝说阎洲归队,把情况给说清楚。
  送走了寒城的人,三人回到了冯开林的办公室,肖远山大发牢骚:“真搞不懂寒城局的人在干什么,原本以为他们能够给我们带来些惊喜,现在可好,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小。”冯开林说道:“好了老肖,别说那些没营养的,坐下,我们再好好分析分析。”
  坐下以后,冯开林先问欧阳双杰的看法,欧阳双杰说他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是寒城已经故去的那个老局长,如果不是他,寒城局的人不会没有人了解阎洲和韩冰的事情,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那个李易臣在说谎,李易臣伪造了二人的卧底身份,那两人或者根本就不是卧底,而是真被警队给扫地出门的。
  虽然欧阳双杰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但是他还是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假设。
  冯开林点了点头:“一件大案,就只派出了两个卧底,然后局里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掌握在局长的手里,就连我听起来都很荒唐,可是老汤他们也难啊,李易臣是刑警队的老人了,现在又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他说话,老汤他们能不放在心上么?再说他还拿出了两人的档案,甚至还有老局长写的证明。”
  肖远山说道:“这次那个李易臣怎么就没来?我真想当面问问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欧阳双杰没有再说话,而是眉头紧锁,冯开林望向他:“欧阳,想什么呢?”
  欧阳双杰这才抬起头来:“我在想,寒城那边估计是靠不住了,他们的内部调查我估计想要有什么进展根本是不可能的,不然汤局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们的身上,我觉得一定是他们在寒城也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所以我们只能够靠自己了。”
  冯开林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欧阳双杰叹了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卧底这件事情的关系人是阎洲和韩冰,韩冰已经死了,阎洲是唯一的知情者,我们还是得找到阎洲,听他怎么说,再有,我想韩冰是一个很谨慎细致的人,他会不会给我们留下了些什么,只是我们没有找到。”
  肖远山说道:“他留下的东西不是给了那个冷艳么,冷艳已经把东西弄丢了,想找回来并不容易。”
  欧阳双杰笑了:“给冷艳的是给冷艳的,给我们的是给我们的,如果他真是卧底,那么他应该还有一份东西,这些年的卧底生涯,我相信他若留下什么,一定是一枚重磅炸弹!”
  “可是他会把这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呢?”冯开林轻声问道。
  三个人都沉默了,就算真有这样一份东西,也得找到了才行的。
  半天,欧阳双杰才又开口了:“冯局,对那个李易臣我还有另一层的想法。”
  冯开林示意他直接说,欧阳双杰说道:“李易臣知情,老局长或许根本就不是卧底的真正管理者,管理者应该是李易臣才对,就算他真是管理者,李易臣应该也是他的助手,因为他的身份使然,管得太具体并不利于卧底工作的开展,所以很多工作应该是这个李易臣在做。李易臣说老局长不让任何人插手这个案子,他说的应该是假话,否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局长觉得寒城局有人有问题,他已经不信任局里的人了,但这也是他悖论,假如他真不信任局里的人,为什么单单又把这事情告诉李易臣,而且他也没有向李易臣提及过局里人不能相信的话语。”
  冯开林和肖远山都听明白了欧阳双杰的意思,欧阳双杰这么说几乎是确定了对李易臣的怀疑。
  肖远山问道:“那你觉得李易臣为什么要说谎呢?”
  欧阳双杰说道:“这又得绕回来了,李易臣这么说,就是想把秘密全都交给老局长,老局长不是死了么,那么一些事情的真相也就随着他的死而消失了,李易臣是在想隐瞒什么真相,我个人以为最大的真相只有一个,当然,这个推测是建立在阎韩二人真是卧底的基础上的,那就是两人的失控,老局长对两个派出去的卧底的失控!”他说得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局长临死前把李易臣叫去,让他别再插手卧底的事情,冯局,你让汤局那边好好查一下老局长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冯开林瞪大了眼睛:“你怀疑老局长的死?”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我现在还真是有些怀疑,我怀疑卧底真正的失控是在老局长死了以后,汤局他们不是说么,李易臣说老局长最后叫他去是把卧底托付给他,说自己如果遇到什么不测的话,希望李易臣能够帮助他们,当时我听到这一点的时候感觉有些别扭,哪儿别扭我说不出来,刚才我才想明白了,别扭的是既然李易臣已经知道了老局长可能会有不测,那么他应该会重视这个问题,特别是这个问题很可能是因为卧底的事情所引起,作为一个老刑警,他对老局长的安危无动于衷这正常么,甚至对卧底的事情他也没有一点的好奇心么?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假如从一开始卧底就是失控的,老局长一定早就采取相应的措施了,可见并不是这样,那么失控应该是在老局长死了之后,老局长之前把卧底的事情托付给李易臣,不可能不把之前卧底所获得的情报一并交给他吧?老局长是在卧底派出去两年多去世的,这两年多,卧底应该多少有把案子的相关情报及时向老局长汇报,作为完整的案卷,这些东西老局长一定会交给接手这个案子的人,不可能擅自销毁……”
  欧阳双杰说了很多,他的话让冯开林和肖远山都相信了,李易臣一定是有问题的,冯开林叹息道:“看来我得好好和老汤再聊聊,不行我亲自走一趟寒城,我也想会会那个李易臣,我倒想看看他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欧阳双杰说道:“冯局,你不能去,现在最好还是让寒城那边内部调查。”
  “你小子搞什么鬼,你不是还让我叫汤局查老局长的死么?”冯开林不解地问,欧阳双杰说道:“是的,可是我们得悄悄的查,汤局有他的苦衷,我估计寒城局里,李易臣说话可能比他这个大局长要管用得多。这就是为什么李易臣没来的原因,还有你没看出来么,汤局说到很多事情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无奈!”
第207章 心境变了
  冯开林去了寒城,也只有他去最合适。
  一来以他的身份,可以直接和汤局接触,而不会让别人起什么疑心,无论他找一个什么样的由头,都能够说得过去。二来么,冯开林自己也说了,就算遇到再狡猾的狐狸,也得折在他这个老猎人的手里,冯开林干了三十多年的警察,什么样的犯罪分子他没有见过,用他的话说,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
  欧阳双杰再次去见了段大旗。
  段大旗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站在他在深度传媒的那间办公室里,站在那落地的玻璃窗边,望向下边。
  只是此刻他的心情却已经不似从前,从前他站在这儿的时候他会觉得有一种掌控一切,君临天下的感觉,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生命是脆弱的,自己其实什么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女儿的命运,他都控制不了,那是一种无奈,无力。
  秘书领着欧阳双杰进来,正想叫段大旗,欧阳双杰轻轻拦住了,示意秘书离开。
  秘书走了以后欧阳双杰又轻轻关上了门,走到了段大旗的身后:“段叔!”
  段大旗没有回头,他淡淡地说道:“来了?坐吧。”
  欧阳双杰没有坐,仍旧在他的身后站着。
  段大旗又说话了:“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站在这儿吗?”
  欧阳双杰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段大旗说道:“当年我创建深度传媒的时候,没有场地,没有人手,就在一个破陋的出租屋里,凡事都是我亲力亲为,后来我招了两个散工,发传单,或作兼职的业务员,我踩着自行车,到处去求爷爷告奶奶地拉活,是你父亲和老谭帮衬了我,深度能够有今天,与你父亲和老谭的帮助是分不开的。或许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老谭,你谭叔,我们三人年轻时就很是要好,还有你母亲,不怕你笑话,当初我还追求过你母亲,如果她不是看上了你父亲,或许我们就在一起了。”
  欧阳双杰淡淡地笑了笑,这段感情他已经听母亲说过了。
  “说实话,当时我很想不通的,你父亲办的这是什么事啊,让他帮我写情书,递信,不曾想他竟然自己冲到了最前面,为这事儿我们差点翻了脸。可是后来想想,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了,这也怪不得你父亲,在你谭叔的劝说下,我们大家都重归于好。我知道你父亲出事的时候你一定怀疑过我,可是我段大旗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父母的事情,我段大旗不是一个不恋旧情,不感恩的人,我佩服你的父亲,这么多年,能够守着他的清贫,保持着知识分子的气节,我三番五次地想要在经济上给予你父亲回报,你知道他怎么说么?”
  欧阳双杰摇了摇头,段大旗说道:“他说,他之所帮我,是因为朋友间的那份情谊,而且他虽然说帮了我,却没有违反工作的原则,只是在原则范围内给了我一些便宜,这是朋友间的情分,如果他接受了我的回报,那性质就变了,我们间的这份情就掺了杂质,沾了铜臭味。后来你谭叔下海,你父亲就说,如果可以,让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他说你谭叔其实并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老谭在最需要的时候,我便给他注了资,尽我的可能帮着他把‘苗医堂’做大。”
  “再后来我的深度传媒成了林城广告界的巨头,那种功成名就我很是享受,深度有了自己的地盘,我有了这座大厦,我就选择了这最高的一层做我的办公室,每当我看着下面那如蚂蚁般的人和车,我就有一种大地在我脚下,一切皆为蝼蚁的感觉,可现在想着好可笑,却原来,在命运的面前,我和他们有区别么,没有,一点区别也没有,我自己都是一只蝼蚁!”
  欧阳双杰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太认同段叔的说法,每个人路都是自己走的,或许你说得没错,人或许会有宿命,但有一点,那就是有宿命却不能认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心中的善良,正义,公理不灭,那我们就能够有了有着与一切抗争的信念与动力。”
  段大旗眯起眼睛望着欧阳双杰,半天,他笑了:“这一点你很像德渊,看来他对你的教育很成功。”说罢,他有些颓然:“这一点上我就很失败,我对自己的儿女的教育很失败,莹莹从小就跟着我们吃苦,后来条件好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想着把她教成一个成功的商人,可对于她的思想,我却根本没有不去管束,最后她变得很功利,金钱至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走这样的弯路。至于楠楠,我现在明白了,楠楠是好样的,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他有着自己的操守与原则,而真正宝贵的并不是他能够赚多少钱,而是无论他赚了多少钱,他的原则与操守都不会丢掉!”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段大旗说得没错,原则与操守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