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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安溶月无力的阻挡看她的样子并不想喝下去,文继科开始变得烦躁,竟然当着我们的面一把抓住安溶月的头发,他手背上青筋暴露看得出文继科有多用力。
  安溶月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在文继科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痛苦的被他抓着头发脸仰起来,文继科很粗暴的一边嘴里大声呜呜的吼叫,一边把慢慢一杯水强行灌进安溶月的嘴里。
  “你怎么能这样,不管她之前干过什么,现在也只是一个病人,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韩煜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呵斥文继科,韩煜想对他发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文继科的注意力全在安溶月的身上,他又把那手帕拿出来按在安溶月的嘴上防止她呕吐,动作粗鲁的连太子都看不下去。
  “一切皆有因果,你今日种下的业,将来早晚会有果报,心存善念何必强人所难。”太子伸出手横在文继科和安溶月之间。
  文继科的表情变得凶神恶煞,似乎很愤怒我们的话语和行为,他松开手帕,安溶月应该是刚才文继科捂的太过用力,呼吸不过来大口的喘息,然后突然捂住胸口表情似乎很难受。
  我刚想去查看安溶月到底怎么了,还没动就听见安溶月哇的一口,把刚才喝的水全吐了出来,里面还有胃液和被消化的食物,满屋都是呕吐物的味道。
  云杜若都有些受不了,捂住嘴险些也跟着吐出来,韩煜用很厌恶的眼神盯着文继科,我知道他向来爱憎分明,对于文继科的行为我也有些反感,真不知道蒋馨予如此注重医德的人,怎么会雇佣一个文继科这样没有耐心和善意的人管理这些精神病重症患者。
  我刚想斥责文继科,忽然看见他收起手帕,然后蹲在地上毫不嫌弃的收拾安溶月的呕吐物,等打扫干净后居然用袖口擦拭她的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在旁边的缘故,他的动作变得轻柔和缓慢,再不像刚才那样粗暴。
  云杜若碰碰我的手,朝安溶月那边点点头示意我看,我惊讶的发现此刻的安溶月居然牵着文继科的衣角,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我其他人都很疑惑,这是信任的表现,一个人在害怕无助的时候,只会抓住最信任的人。
  我很诧异文继科如此粗鲁的对待安溶月,这房间中还站着我们,她居然没向我们表现出丝毫的信任,反而是对文继科不经意间流露出信任。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安溶月慢慢抬头扫视我们,她的眼睛似乎渐渐有些清澈,我能读懂她眼神的含义,应该是对我们的陌生,那目光充满了焦虑和敌意,整个人缩在文继科的胸前瑟瑟发抖。
  文继科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嘴里呜呜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他的目光中再没有丝毫的烦躁和粗暴,甚至还透着一丝我完全看不懂的柔情。
  安溶月在文继科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穿的白大褂时,安溶月整个人瞬间愣住,我留意到她抓着文继科衣角的手开始慢慢在用力撕扯。
  我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刚把站在前面的云杜若拉回来,安溶月突然像是受到刺激完全失控般一把推倒文继科,从角落中向我们冲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溶月一把抓住衣领,然后拼命用力的拉扯,嘴里大声喊叫着,我是神,我是神……
  云杜若和南宫怡多少有些被安溶月抓狂的样子吓到,韩煜估计是担心安溶月会向徐婉君那样突然袭击我,想要过来把安溶月拉开。
  我抬手制止韩煜示意他先不要动,安溶月的情绪虽然激动狂暴,可我发现她的注意力完全都在我穿的衣服上,并不是为了袭击我,安溶月拖拽着我的衣服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争执了半天后她的注意力又转向云杜若,依旧是死命的拉拽云杜若身上穿的白大褂,我担心剧烈的动作会刺激到安溶月,让云杜若保持不动,其实我更想知道安溶月到底打算做什么。
  她这样的行为一直在持续,把我们五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拉扯了一遍,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想起蒋馨予之前给我们说过,在安溶月的潜意识中她是仇视医生的,而这三十年的治疗过程中,安溶月一直都在接触穿着白大褂的人,因此对于她混沌模糊的意识来说,穿白大褂的人都能让她产生很强的敌意。
  “把衣服脱下来,慢慢的脱。”想到这里我小声对其他人说。
  等我们把衣服脱下来,安溶月一把从南宫怡手中讲白大褂抢夺过去,想都没想居然穿着自己的身上。
  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发现自己想的完全是错的,既然安溶月对白大褂充满敌意,那她应该本能的排斥才对,为什么会穿在自己的身上,这完全和她的潜意识是相违背的。
  旁边的文继科有些紧张的想要控制住安溶月,试图把白大褂从她身上脱下来。
  “别动,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我抬手制止住文继科。
  文继科愣了一下,犹豫了半天还是松开了手,他此刻似乎比我们还要紧张和担心,我完全不明白他这么焦虑是为什么。
  没有了文继科的阻止,安溶月很麻利的穿戴好白大褂,整个人呆立在病房中良久,等到她抬头时她用异样的目光扫视着房间每一个人,然后来回在病房走匆忙的走动,嘴里一直不停说着话。
  我向前一步仔细聆听了半天才听清楚。
  病历8405,病人患有严重强迫性精神分裂,和狂躁杀戮型精神疾病,以及严重的人格障碍,治疗无效,治疗无效……危险,危险……危险!
  我惊恐的不知所措,安溶月还在来回不停的走动,她嘴中的话慢慢只剩下两个字不断的重复。
  危险!危险!危险!
  “病历8405?这是什么?”云杜若诧异地看着我问。
  我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安溶月,嘴角蠕动几下才慢慢说出来。
  “我之前看过地下室病人的病历,编号8405的病历正是安溶月的,她……她在说自己的病情。”
  文继科突然冲上来一把将安溶月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安溶月奋不顾身的想要抢回来,此刻的文继科又变得粗暴野蛮,一把将安溶月推倒在地上,嘴里呜呜的冲着我们大声喊叫,看他的手势应该是在驱赶我们离开病房。
  我担心安溶月再这样狂躁下去会危急到她生命,示意其他人都离开,文继科愤怒的关上玻璃门,执意挥着手让我们出去,离开的时候,我们听见病房传来安溶月撕心裂肺的喊叫身。
  我是神,我是神,我是来拯救你们的,把衣服还给我,我是神,你们早晚会被拖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安溶月的喊叫声回荡在暗无天日的病房中,她嘶哑的声音犹如在念出最恶毒的诅咒,直到铁门被重重的关闭,那声音才被隔绝在里面戛然而止。
  “看来蒋馨予说的没错,安溶月真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或许是三十年持续吃药导致她的思维完全紊乱。”南宫怡叹息地说。
  我揉了揉额头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角,外面已经是夜晚,夜幕笼罩下的合德医学院向是无法触及到尽头的黑暗,我点燃嘴角的烟,火光也无法穿透这厚重的黑夜,亦如这被黑色迷雾层层包裹着的学校,我越来越看不清楚那离我们遥远的真相。
  我深吸一口烟,把文继科刚才给安溶月喂水的水杯交到南宫怡的手中。
  “派人化验残留水中的物质,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第071章 往事如风
  很普通的水,一天后拿到的化验报告显示我的猜疑是多余的,我偷偷在地下室病房拿走文继科喂给安溶月的水杯,里面什么异常的物质都没有。
  文继科似乎不太愿意我们过多的接触安溶月,可他在安溶月面前的举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时而粗暴烦躁时而又轻柔细心,我对这个人越来越看不懂。
  留在钟楼上的指纹显示安溶月到过那里,假设安溶月真的离开过病房,而能接触到她的人少之又少,但从安溶月对医生的仇视和排斥程度看,她即便是在服用药物的情况下也不会温顺的听从。
  但奇怪的是对安溶月最不好的文继科反而成了唯一的例外,一天前安溶月在病房攻击穿白大褂的我们时,我留意到一个很奇妙的细节,文继科同样也穿着白大褂,可安溶月把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拉扯过,唯独没碰过文继科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安溶月对文继科的害怕,还是她潜意识中对文继科就没有仇视的敌意。
  越想越心烦,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又是一晚没睡我揉了揉倦怠的脸,想要去摸烟发现烟盒已经干瘪,云杜若敲门进来,发现满屋的烟味下意识用手捂着鼻子,我歉意地笑了笑打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