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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

  “闭嘴,现在听我说,炸教学楼是我的主意,你是被我胁迫的,炸药是我组装和引爆的,你们要一口咬定一切都是我干的。”屠夫一脸严峻压低声音对我们说。
  “不,都是我的错,不能让您帮我扛……”
  “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磨磨唧唧,我都这把年纪了没几天活头,我这条命是你爸救的,他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你,你若有什么事我也没脸见他。”屠夫瞪我一眼气急败坏地说,“查下去!相信你自己的直觉,一定要找到杜若她们……见到你爸,帮我告诉他,姜山对不住他!”
  我拉扯着屠夫手中的手铐想戴到自己的手中,我自己犯的错怎么能让屠夫帮我承担,刚想说话,忽然听见身后教学楼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咔嚓!
  这是从教学楼内部发出来的声音,应该是刚才引爆的炸药对承重主力柱造成了损伤,我刚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教学楼外墙那面的墙体忽然垮塌。
  为了看清墙体裂缝中的东西,我们站的距离太近完全就在大楼坍塌的范围之内,断裂倒塌的墙体呼啸而至我们连忙往后退,坍塌的墙体遮挡住阳光厚厚的阴影瞬间把我们笼罩在里面,我和韩煜还有太子年轻力壮应该还有机会逃离危险区,可屠夫这年纪再加上他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全力奔跑,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后面,紧紧的搀扶着他的胳膊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安全的带离这里。
  “别管我,走!”屠夫死命的挣扎想把我推开。
  韩煜和太子不由分说前拉后推的保护着我和屠夫,我们的速度比不过墙体坍塌的速度,我回头惶恐地看着倒塌的墙体已经近在咫尺,一咬牙把屠夫和韩煜还有太子推倒在地,眼睛一闭冲过去趴在他们身上。
  轰隆!
  一声巨响在我耳边炸开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灰尘和碎石砸落在我身上,我还能感知到疼痛至少说明又一次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我皱着眉头扇开面前的灰尘,韩煜和太子都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他们安然无恙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屠夫被他们从地上搀扶起来,倒地的时候额头撞在石子上划出一条很长的伤口,鲜血不断从里面涌出来。
  “没……”
  屠夫只说出一个字,就目瞪口呆表情震惊地看着我身后,任凭额头的鲜血流淌在脸上,不关是他旁边站立的韩煜和太子满脸都写着吃惊和惶恐。
  那些本来全力戒备包围着我们的军警也纷纷把枪口慢慢放下,没有人再关注我们,目光不约而同惊讶地看着我身后。
  然后我看见韩煜那张沾满灰尘蓬头垢面的脸上一丝不羁的微笑挂在嘴角,我茫然的缓缓转过头去。
  或许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次我看见的事,我的嘴随着消散的尘埃慢慢长大,不由自主蠕动一下喉结,那断裂的主力承重柱中露出的全是密密麻麻的骷髅头和人骨,那犹如是一个用尸骸堆砌填满的柱子,我都不用去计算到底有多少尸骸在里面,放眼望去全都是阴森可怖已经腐化的只剩下骨头的尸骸。
  徐婉君这群疯子竟然用尸体的骨骸建造出一栋大楼,我甚至可以想象那多挖深五米的地基中填埋了数之不清的尸骨,一群丧心病狂的变态竟然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即便现在是白天,看着整整一面全是由尸体骨骸镶嵌其中的残垣断壁,我还是感觉诡异的不寒而栗。
  屠夫瘫软的慢慢坐在我身边的地上,解开手腕上的手铐,摸出一支烟递给我,自己点燃后深吸一口意味深长的笑着。
  “你现在是功臣了……”
  不!真正的英雄是陈志泰,能直面死亡也要证明真相的人,他才是真正的功臣,事实是证明真相最直接的办法,可真相往往都是用鲜血书写的,这话是陈志泰对我说的,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可惜他没有能等到真相大白于天下的这一天。
  我默默点燃烟这一次没有抽,而是插在旁边的碎石泥土中,这是点给陈志泰的,我只想告诉他,他的鲜血并没有白流,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会看见,他要的真相我帮他证实了!


第115章 朱雀的企图
  对合德医学院的警戒和封锁继续展开,屠夫临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依旧板着脸如同所有人都欠了他钱似的,不过我挺喜欢他这样的表情,注视着他伟岸的背影在视线中慢慢模糊,可却在我心里变得那样清晰和高大。
  教学楼被封闭清理工作持续了一个多月,从里面陆陆续续清理出来的尸骨数字触目惊心,徐婉君她们这三十年来竟然杀了数以万计的人,这还不包括没有挖开的地基,事实上大楼的清理只不过只完成了三分之二,这群疯子到底杀了多少人我已经不敢去想象。
  这或许就是徐婉君一直没有告诉我们的秘密,但即便真相被发现,可我并没有丝毫的高兴,韩煜和太子的话越来越少,距离云杜若和南宫怡失踪已经两个月了,我们谁都没有说,可心里都很清楚她们怕是凶多吉少。
  我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还能看见她们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面前,我只想找到她们哪怕是最后一眼,因为事关重大军警封锁了消息,不能让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公之于众,但是即便发现这栋由尸骨堆砌修建而成的大楼,可依旧没有徐婉君她们的丝毫发现和线索。
  入夜后我一个人坐在操场上的长椅上,云杜若曾经在这里偎依在我肩头,那是我第一次牵她的手,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我看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心如刀绞,夜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落,透进我衣衫有一种刺骨的寒凉,可我内心的冰冷远多过于此。
  我任凭雨水浸透我全身,这样我会好受点至少能让我清醒一下,手中的烟被雨水淋湿我无力的扔在一边,忽然发现雨似乎就这么停了,抬头才看见一把伞打在我头顶,伞下是太子心如止水的脸,旁边站着的是韩煜,看来睡不着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还记不记得我们三人在鬼市遇到的那位相师?”韩煜若有所思地问。
  “记得,怎么了?”我问。
  “当然你在鬼市以妞字问姻缘,我记得那相师说妞字左女右丑,女丑为德,男阳女阴,阴为地,有地丑德齐之名,古有嫫母形同夜叉,其丑无比可贤良淑德辅佐夫君成就霸业,他意思是说你和云杜若将来会共结连理。”韩煜不慌不忙的对我说,“那相师是道家高人又岂会信口雌黄,他既然断你和云杜若有姻缘,说明云杜若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她和南宫怡吉人自有天相你又何必想太多。”
  若不是韩煜提及那人我都快忘了他,我还欠他一个承诺现在想想已经很久没再遇到过那人,那人的确说过我和云杜若有姻缘,正如同韩煜说的那样,那人似乎真的什么都能算出来,如果按照那人的说法云杜若应该会逢凶化吉才对,想到这里我多少有些安心。
  抬头看见拿着伞的太子一直目不转睛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那边,对教学楼的清理一直不眠不休的在进行,无数探照灯把雨夜中的教学楼照的灯火通明。
  “你在想什么?”我问。
  “徐婉君她们这三十年残杀了数以万计的无辜,她们可以用掩埋尸骨的方式处理尸体,可问题是这三十年她们上什么地方去找这么多人来杀。”太子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就算是再谨慎小心也不可能完全一点痕迹都不留,足足让她们太平了三十年……你们不认为很不寻常吗?”
  “也是,除了十年前赫连漪偶然发现过一次外,竟然完全没有谁察觉过,否则我们也不会绕这么多弯路才发现徐婉君这群疯子的秘密。”我点点头说。
  太子默不作声地看了很久,手中的念珠拨动几下后停了下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地方,我即便是修为平庸但凡有魔障的地方怨气聚集阴气不散,可我为什么就没察觉这大楼之中有这么多亡魂怨灵?”太子心平气和地说。
  “我之前也没有察觉到,按理说不应该才对,不过这里……”韩煜抬头看了片刻欲言又止地说,“这大楼修建的有些奇怪。”
  “奇怪?”我回头看了韩煜一眼,“有什么奇怪的?”
  “风水堪舆我并不擅长,不过这大楼修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设计大楼的人不懂,还是有人故意修建成这个样子。”韩煜目不转睛地看看大楼和四周忧心忡忡地说,“这大楼面西而建,地势较低污秽之气聚而不散,正门和后门不偏不倚都在一条线上,这是穿心煞,整栋大楼在五行八卦中,气不顺位不正,避生门开死门,怎么看这都是凶楼,而且还是重尸之地,顾名思义就是这里会有很多白骨堆砌而成,当时我明明已经看出端倪居然没敢继续往下想。”
  “徐婉君和其他三人不过是一群变态的精神病,她们绝对不会懂你们说的这些,那又是谁教她修建的这栋大楼?”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若是枉杀这么多人,即便是她们埋的再深我都会察觉到聚集不散的怨气。”韩煜的目光也看向教学楼那边,“可偏偏有人利用这里的地势和风水修建一栋重尸之地的大楼,刚好可以把聚集不散的阴怨之气镇压其中,看来应该不是巧合,是有人在幕后指点徐婉君。”
  “徐婉君不可一世自诩为神,她高高在上看不起任何人,以她的性格谁还能操控她?”我诧异的思索着。
  “朱雀!”
  “……”我一愣看向太子,他波澜不惊地说出这个名字,我这才想起宋迟在调查合德医学院的发展时,朱雀曾经给徐婉君汇入过一笔数额庞大的资金,说明朱雀和徐婉君是有联系的。
  在慕月婵的案件中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到现在我们也仅仅知道朱雀是一个道法高深莫测的女人,如果真有人指点徐婉君利用风水在镇压这些亡魂怨灵,除了朱雀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