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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如果我没估计错,应该是悬尸的脚,它们是被倒吊着的,因此脚应该在上面。我撤了手,去摸别处,结果又摸到一双冰冷的脚。
  该死,全是冻肉。
  我缩回手,估摸着离地大约有十几米的高度,要是直接跳下去,估计不死也得断条腿,虽然已经跛了,但总比断了好。
  尸体和头发将下方的火龙光芒完全掩盖,我眼前只是黑,伸手不见五指那种黑。
  正这时,小花在下面叫道:“吴邪,你跳下来,下面有具毛尸垫着,死不了。”我听他这么一说,咬咬牙准备往下跳,正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了咔嚓一声。
  仿佛是什么断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跳,忍不住侧耳倾听,紧接着,我感觉脚下的地面猛的往下一坠,我整个人也跟着摔了下去,仅仅不到两秒,我耳里传来巨大的轰鸣,仿佛是一台大卡车从高速桥上摔到了标速道一样,然后,我整个人重重一弹,胸口一阵剧痛,终于眼一翻,晕过去了。
  也不知晕了多久,或许仅仅是片刻,我清醒过来,解小姐正猛掐我人中,我脑袋都还是僵的,肩膀的枪伤渗了血,痛。脖子也痛,脚也痛,胸口也痛,浑身没有一块舒服的地儿,环顾四周,还是在这间巨大的墓室,只是我的眼前,多了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
  怎么回事?
  这东西哪儿冒出来的?
  我看向小花,他指了指天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上方露出了一个棺椁形状的空缺,那里原本掉着悬尸,现在都没了,全部掉到了地上,被那巨大的棺椁压着,有些露出手,有些露出头,棺椁下面还有一堆血迹。
  路人甲淡淡道:“是尼玛上遇到的那东西,不过个头比较大,压扁了。”又是毛球兄弟,它难不成是母的?看上我了还是怎么地?
  我苦笑一声,几乎是颤微微地站起来,这时我才发现,那具青铜棺椁上,还缠着铁链,铁链已经锈迹斑斑,断口处已经呈现出强烈的腐蚀痕迹,这东西被吊在上面也不知多少年,铁链子已经腐蚀的差不多,估计被我和毛球兄弟这一番折腾,就掉下来了,我抬头看了看,还有半截铁链垂下来,离地有六七米,人如果叠一叠罗汉,应该也能上去,况且,以路人甲和小花的身手,估计不用叠罗汉就能上去。
  这具青铜棺为什么会被吊到上面去?难道……这里面躺的就是墓主?
第七十四章 黑影
  我这么一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首先是这间墓室的结构,如此恢弘,如果这都不是主墓室,那么真正的主墓室该修成什么样?
  再者,这上面吊的悬尸护卫,是一种高规格的陪葬,小花之前说过,这些尸体,是用来监视整座墓室的,那么我们现在见到这些悬尸,也就意味着,这座墓已经走到头了。
  虽然有很多出土文物证明,古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能煅制青铜器,但那时候技术落后,青铜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而这具青铜棺椁和这扇青铜门,恐怕就算倾国力也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那么这青铜棺椁里躺着的人,必然身份高贵,难道……这里面躺着的,是松达剌人?或者是库拉日杰?
  这具棺椁里,会有关于终极的线索吗?
  青铜棺的造型很奇特,跟寻常的棺椁有很大区别,四角圆润,造型硕大,上面的纹饰显然是整体浇筑的,这样的工艺,即使在今天,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这具棺椁为什么会被吊到上面?这座天渊棺椁的结构,完全颠覆了我对古墓的认识。
  接着,小花道:“这棺开不了。”
  我心中一惊,道:“难道是铁水封了?”也不等小花回答,便凑近去看那具棺椁,只见连接处有一道细缝。看不出有什么铁水浇灌过的痕迹。
  小花道:“这具棺椁有机关,要靠机关才能打开,我们刚刚已经试过了。”
  机关?我不由仔细去观察青铜棺椁的表面,上面的纹饰造型古拙,但都是很抽象的东西,看不清具体含义,我绕着青铜棺,从不同的方向去观察,依旧看不出头绪。
  机关的意义在于打开棺盖,那么必然在一个我们能触及到的地方,那么这个地方会是哪里呢?光用肉眼无法判断,于是我伸出手去摸,瞬间,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棺椁传来,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仅仅是片刻的事情,但当你再去感觉的时候,那股阴寒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这棺材里躺着的东西,恐怕不是善茬。
  就在我摸索棺椁时,我突然在棺椁侧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纹饰,这个纹饰如果是一般人来看,必然会忽略过去,但我却一眼认出来,那是一个铃铛的造型,一只古朴的六角铃铛。
  我的大脑轰鸣一声,整个人呆住了,瞪着青铜棺上突起的铃铛纹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七星鲁王宫、秦岭的青铜树、张家古楼里,都曾经出现过这个铃铛,它有什么意义?这几个地方的年代差距如此大,为什么会出现同样的六角铃铛?难道,这个铃铛的发源地,就是在这里?
  我想起这种铃铛的诡异功能,不由心有余悸,下意识的侧耳倾听,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难道是巧合?我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伸手按了按那个铃铛型的图案,很稳当,不像有机关,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这个铃铛造型与其它纹饰有些差异,虽然这个差异及其细微,但由于我对铃铛的特别留意,因此看了出来。
  它不同于其它纹饰是整体浇筑的,在连接处,可以看到很微小的细缝,犹如头发丝般细小,难道机关就在这儿?
  这时,路人甲显然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蹲到我旁边,顺着我的目光观察,随即咦了一声,似乎也有所发现,旋即,他带着乌金套的手扣住了突起的铃铛纹饰,随后极其缓慢的左右旋转,我看不出他用了多大的劲,但不多时,他手上的青经就爆起,连带嘴角也绷的紧紧的,就在这时,我发现那个铃铛居然动了,与此同时。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嚓”声响起。
  仿佛是扣动了什么机括。
  我们三人顿时紧张的注视着青铜棺椁,那是咔嚓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这时,路人甲起身,冲小花抬了抬下巴,随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小花上前,我知道,他们是要试着开棺。
  我瞥见小花将小冲锋放在墙角,于是抱在手里,枪口指着青铜棺,路人甲瞧见我的动作,嘴里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我胆小,我心道:就老子这开棺必遇棕的体质,还是早些防备的好。现下我浑身是伤,肩上又有枪伤,即使去帮忙也使不上多少力,反而会崩裂伤口,我干脆站在墙壁的位置,看着两人手抵着青铜棺,吃力的推。
  由于靠火龙太近,没多久我就觉得热,忍不住稍微前进了一段距离,突然,我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但究竟是哪里奇怪又有些说不上来。
  火龙没有再熄灭,依旧在墓壁上跳动,周围也没有任何古怪声音,那我心中那股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人的感觉,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时候奇准,有时候又是虚惊一场,英国的心里学家,将感觉归类于人的潜意识,即人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潜意识已经对情况作出了分析,那么,我现在的感觉是不是潜意识发现了什么危险,只是我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那个危险来自于哪里?
  我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虚,仿佛就要有什么极其恐惧的事情发生,但观察四周,却一片安然,小花和路人甲依旧在吃力的推动青铜棺,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多心了?难道是我长期下斗的后遗症?一开棺就紧张?
  就在这时,我耳里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有些沉重,仿佛巨大的石门在开启一般,于此同时,小花闷哼道:“动了,加把劲,嘿——!”
  声音来自于青铜棺,或许是刚才的机关找对了,棺盖已经移位,露出了一条极小的缝,见此情况,我也忍不住上前帮忙,结果一用力,肩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疼的我冷汗直冒。
  小花无奈的笑道:“吴邪,不用你。”我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反正丢人的事情做的多了,也不差这一条,当即从青铜棺上直起身,一抬头,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我看到了对面的石雕,终于知道是什么不对劲了。
  因为我发现,那些石雕的脸,此刻一张张的,全都在看着我们。
  那一张张狼脸上,或哭或笑,此刻,它们面向我们,或平视,或俯视,或斜斜的盯着,那狭长的狼眼,仿佛是活的一般,透着一股邪劲儿。
  我声音有些干哑,赶紧叫小花两人:“解小九……”小花估计是不满我给他起的外号,皱了皱眉头看向我,大约是我此刻脸色很难看,他皱眉的神情转为惊愕,旋即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霎时间,也神情巨变。
  这、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觉得渗的慌时,死寂的墓室里突然响起了一种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什么重物的摩擦声,我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顿时心头一跳,那具青铜棺的棺盖,竟然在自己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