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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我背着装备,打着手电往回跑,洞里到处都是乱石,山洞还在持续震颤,我几乎是在里面爬行,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胖子的叫声:“天真同志,是你吗?”
  我眼泪差点没出来,赶紧吼了一嗓子:“王胖子,你也忒没用,怎么就掉队了,害的我还历经千难万险回来找你。”我趴下了一块石堆,看到胖子果然被卡在一块石头下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洞,他在里面翻身都困难,只有头露在外面,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再掉一个石块下来,绝对会砸的他脑袋开花。
  我赶紧去搬石头,胖子也在里面使劲,这才将石块给挣开。
  我也顾不得问胖子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一句话也没说,立刻又往回跑,那条来时的石阶,已经因为山体撕裂而破碎的不成样子,我们一路上几乎是攀岩一样的在往上爬,胖子体力比我好,一直爬在我前面。
  我感觉肩膀处伤口血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整个人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力气,这时,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一片月光般朦胧的光晕,看来是到了那个明珠照顶的墓里,我还想往上爬,整个人却使不出力气,肌肉僵硬,颤颤巍巍的抓了几下都抓空了,最后两眼一翻,没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很冷,有猛烈的风在刮,吹的脸颊生疼。
  一睁开眼,入眼是满目的冰川与积雪。
  我怔了一下,艰难的转动着头颅,这才发现自己正被胖子背在背上。此刻,我们已经出了斗,正行走在冰天雪地中。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就出来了?怎么出来的?
  我动了动嘴唇,问胖子,胖子见我醒了,便跟我大致说了经过,由于山体塌方,明珠顶的冰层倒塌了一半,露出了一个洞口,胖子便背着我从那里钻了出来,接着胖子说:“看样子,你二叔他们也应该是从那里逃出去了,不过他们有装备,脚程快,我背着你这个病号,一直没遇上。”
  接下来,我和胖子在雪地里闷头赶路,希望能遇上二叔他们,毕竟我们现在装备不足,唯一的食物,只有一包压缩牛肉,而我们的回程,至少还有八天。
  但直到第四天,我们也没有遇到二叔的队伍,这时,唯一的一包压缩牛肉也告竭了。我和胖子站在雪地里,衣衫单薄,也没有护目镜,刺目的白色扎进眼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雪盲症,而我肩膀的伤虽然没有流血,但我的整个左肩都失去的知觉,受伤的脚腕处更是僵硬的厉害。
  接下来,我和胖子又咬牙走了一天,顶着风雪前进,期望能和二叔的,这一天,我们肚子空空的,最后只能往嘴里塞雪,冷的刺骨的雪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仿佛连内脏都冻僵了。
  到了当天的夜晚,我们体力到达了极限,完全无法再行动,只能在一个背风口歇息,夜晚我们轮流守夜,不敢深眠,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再也醒不过来。
  我和胖子身上,全部都是紫红色的冻伤,到最后,我浑身都没有知觉了。下半夜轮到我守,隔半个钟便叫他一次,到最后,我自己却没撑住,仿佛只一秒钟的时间,便在冰天雪地里睡过去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下有些颠簸,半晌我才反应过来,胖子在背我。
  此刻依旧是夜晚,黑的一点星光都看不到。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黑的夜,胖子是怎么看见的?
  即便是要赶路,也不该是现在。我们的手电是小花留的新手电,电光很足,胖子为什么没有打手电?
  我瞬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下意识的去摸眼睛,这时,胖子察觉到我在动,骂了一声:“动不动就晕,你给我争气点,下来,累、累死我了。”胖子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断断续续的,喘的厉害。
  我浑身都是僵了,想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嘶哑的不成调子:“现在……是白天?”
  “废话,不然呢?”胖子把我放下了,坐在雪地里喘。
  我苦笑一声,说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没用……不过,我好想又看不见了。”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我耳里只有风雪的声音,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德国人的队伍,想起了那个被队友抛弃,最后连尸体也被吃掉的德国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片刻后,胖子抓着我的胳膊,问:“还能不能走?”
  我试着动了动脚,很僵硬,但勉强能动,于是点了点头。接着,胖子说道:“牵着衣服,走不动了我背你。”我眼眶灼热的厉害,一句话没说,扯着胖子的衣服,在黑暗中顶着风雪前进。
  就这样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手中扯着的衣服突然滑了,手掌空空的。
  “胖子?”
  “咳咳……不小心摔了,爬、爬不起来,拉我一把。”
  我摸索着去拉胖子,发现他完全没有使力,又扯了几把,他挺尸似的没动静,我一惊,赶紧道:“胖子?你挂了?”胖子半晌才回话:“你、你他娘的才挂了,我、我歇一觉,你待会儿记得叫醒我。”我心一寒,知道胖子撑不住了,赶紧去摇,边摇边骂:“别、别他娘的挺尸,你睡了……谁来背我。你想死,小爷可不想死,给我起来。”我连摇带踹好几脚,胖子才哼了几声又摇摇晃晃爬起来,说:“走吧。”
  这一次,我们俩谁也没办法依靠谁了,因为两人的体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们一直走,一直走,渐渐地再也感觉不到严寒,不仅身体冻僵了,连意识似乎都冻僵了,有时候胖子走在我前面,有时候又在后面叫我,我眼前是黑的,偶尔也能突然见光,但仅能看到光,看不到具体形态,到后来,我率先倒下了,失血过多、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终于再也无法支持。
  倒下的一瞬间,我的意识很清醒,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仿佛游离在身体之外,看着自己那具躯壳倒在雪里。最后,胖子还是把我背起来了,我不记的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身体和语言都无法控制,我知道自己一直在说话,却又记不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胖子,你能背多久……”
  “不知道。”
  “背不了的时候,就把我放下,我不怪你。”
  “嘿……你自己说的。”
  最后,我感觉到胖子也倒下了,我跟着他一起,倒在雪地里。到最后,他没放下我。
  我不知道他此时是活着还是死了,天地间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我依旧趴在他背上,感觉到冰冷的雪,一层一层的往身上铺。
  死亡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第十卷 无声之城
第一章 祖宅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是躺在医院里,鼻腔里还插着氧气管,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回回的在身边走。
  获救了?
  我想看的更清楚些,眼前却始终是一片模糊,接着,有人给我带了眼罩,整个世界便彻底黑了。等到我真正摘了眼罩,已经是两个月后。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医院里,后续我是听胖子说的。
  小花一行人,当初从雪崩中死而逃生后,觉得行程出乎预料,于是由秀秀带队回程,组织了一批援队准备随时接应,而逃亡过程中的二叔等人,后来遇上秀秀所率领的救援队,紧接着,在二叔的一再要求下,解小九又带着人回程,准备对我进行搜救,结果仅走半个时辰,便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我和胖子。
  接着,我和胖子一路上挂着点滴瓶进行初步急救,期间胖子醒了,我一直睡着。
  据胖子说,由于温度太低,为了防止点滴被冻住,秀秀硬是把点滴贴身揣着,我俩才幸免于难。出了雪山,我们一行人便被送到了西宁市的医院进行急救,二叔最先恢复,便回了杭州,待我伤情稳定后,又办理转院,把我空运回了杭州的市第一医院,连带着胖子也免费蹭了二叔的医药费。
  我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被布包着,胖子伤已经好了,时不时到医院看我。养伤期间,二叔来看过我几回,我将三叔的事情跟他说了,二叔沉默了很久,将我怀里揣着的三叔遗物拿走了,然后说道:“伤好了,到长沙来一趟。”真正恢复,已经是两个月后,杭州进入了秋季。
  我肩膀的枪伤恢复的较好,但眼睛出了点毛病,畏光,太阳一大就睁不开,医生说这是雪盲的后遗症,在长白山那一次我治的很及时,所以没什么大碍,但昆仑一行使得雪盲症反复,视网膜受损,因此有点病根,但注意调养一年半载,别再往雪山上跑,应该就能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