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已经有些憋不住了,便准备退出去再做打算,没想到身体才刚一动作,脖子却突然被铁链卡住了。
我为了能看清铁链后面的入口结构,将头和手卡进了几条铁链之中,这些铁链相互之间收的并不紧,因此我也没在意。但此时,铁链却突然收紧了,仿佛每条铁链的末端,都有一只手再拉扯一样,顿时狠狠拴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突然一卡,剩下的一口气顿时吐了出去,整个人陷入缺氧的状态,再加上脖子被卡在,又痛又涨,登时痛苦不堪,不住挣扎。
此刻在水里,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痛苦间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挥舞手中的冷烟火,期望把胖子引过来,但也不知那老胖子出了什么事,刚才明明就离我不远,但此刻却半天没过来。
我大脑因为缺氧开始突突跳动,而且越是挣扎,卡在脖子上的铁链就越紧,仿佛有生命一样,到最后,我终于开始呛水。
冰冷的水灌进我的口鼻里,又因为喉咙被卡住,一部分往气管里呛,一部分往肚子里灌,就在我意识混沌,已经无力挣扎时,我感觉身边有一个人影游过。那个人影究竟是谁,我已经无力去看清,但人影游过之后,卡住我脖子的力道顿时就松了。
但此时我整个人已经意识混沌,处于溺水中,生的希望虽然就在眼前,手脚却变得僵硬,再也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胖子。他眼睛充血,大手将我脖子往上一抬,接着,凑着一张大嘴朝我接近!
操!
我被吓的一个激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立刻顺着他的手奋力往上扑腾,胖子在旁边助我一臂之力,很快把我捞出了水面。
一出水,我直接就吐了,胃里的水全部往外冒,胖子扶着我往岸上游,感慨道:“天真同志,你总算有长进了。胖爷正打算给你人工呼吸,你小子就鲤鱼打挺复活了,好、很好,继续努力。”
人工呼吸……他娘的,还好小爷还有一口气在,否则就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
我上了岸,有气无力的往气垫上一倒,猛喘气,什么也顾不得说。
老胡连忙道:“怎么回事?怎么下去这么久?”我瞟了他和闷油瓶一眼,发现两人腰间已经插好了冷烟火,估计我和胖子要再不上来,这两人就要下水捞人了。
胖子抹了把水,哆哆嗦嗦的穿衣服,道:“别提了,我们在水下发现了墓道口,不过已经被封死了。”接着,胖子将我们的经历叙述一翻,便道:“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几条怪模怪样的大鱼,咬着铁链子就不放,我刚想要不要抓一只鱼来研究,就发现天真无邪同志在哪儿跳舞似的扑腾,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被卡在铁链里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这些鱼什么不咬,怎么专咬铁链子,这是谋杀啊,赤裸裸的谋杀。”
老胡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把那些鱼赶跑了,它们力气挺大,不过比不上胖爷手里的刀子,想当初,胖爷在昆仑山的冰河里,鲨鱼大的人脸鱼都杀过,更别说这几条小鱼,几下就解决了。”
我踹了半天,总算缓过气来,但胸口还是隐隐作痛,一时间郁闷难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那些鱼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什么不咬,专咬铁链子?
难当那铁链子上,有什么吸引鱼的东西?
闷油瓶听完,将衣服裤子一脱,穿着内裤道:“我下去看看。”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闷油瓶已经带着绷带扎进了水里。我愣了愣,心里一阵热流往上涌,肯为你两肋插刀的兄弟,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我吴邪这一生,算是值了。
闷油瓶下去了很久,水里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们刚开始还能等,到后来就都有些心急了,我刚想说再下水看看,水面上猛的冒出一颗湿淋淋的头颅,紧接着,他扔了一个东西到岸上。
我们三人还没看清那玩意儿是什么,那东西就速度飞快的想爬回水潭里,只剩下一个黑溜溜的尾巴。闷油瓶湿淋淋的往岸上走,奇长的手指闪电般的在水里一捞,一条长着四条腿的怪鱼被他夹在了手中,不停的扑腾。
我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玩意居然是一条大鲵!
大鲵又称娃娃鱼,据说它的叫声很像幼儿哭声,属于两栖类动物,是国家二类野生保护动物,各个国家均有分布,但其中,以中华鲵最为珍贵,被誉为生物进化的活化石,主要分布在长江流域。
这玩意,最长能长到2米,而闷油瓶手中所夹的那只,大约有半米长,被闷油瓶的黄金二指夹在,不停的扑腾,叫声真的如同幼儿哭声一般,让人听了有些不忍。
我听说这玩意十分耐饥饿,养在净水中二、三年不进食也不会饿死,但它生性凶残,遇到食物短缺时,连自己的卵都会吞吃掉。
这地方居然会有中华鲵,看来还真是块风水宝地,不过闷油瓶抓这东西干嘛?
第四十章 盗洞
胖子突然骂了一声,立刻道:“他娘的,刚才就是这玩意在咬铁链。”我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好哇,搞了半天是这些大鲵在作怪,小爷连生熊掌都吃过了,今天就把你给就地正法了。
我正准备去逮,闷油瓶手一收,指了指河滩上的一堆东西,道:“吃那个。”我一看,发现刚才闷油瓶不止扔了中华鲵,居然还扔了一把淡水蛤。
老胡道:“这大鲵有什么用?”
闷油瓶将不断挣扎的大鲵用绳子捆了,扔在一边,道:“铁链上有蛤,它们一直咬,顺手逮的。”我顿时会晤过来,搞了半天不是谋杀,而是凑巧,估计是那些铁链泡在水里久了,上面覆盖了些贝类,刚好这些大鲵来进餐,我就一不小心中招了。
胖子立刻将那条动弹不得的大鲵拧在手里,目光狰狞,就差没流哈喇子,问我们:“听说这玩意味道很好,都快被捕杀光了,咱们是水煮还是火烤?”
那大鲵动弹不得,嘴里嗷嗷直叫,跟婴儿哭一样,哭得我罪恶感直线上升,最后挥挥手道:“算了,胖爷您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四脚小虫,放了它得了。”
胖子一听,连忙摇头,道:“别给胖爷我灌迷魂汤,这四脚小虫,我今天是吃定了。”说完就去掏刀子,我估计这娃娃鱼是难逃胖子的毒手,便转过头不看杀生的一幕,有道是君子远庖厨,我还是等他烤好了再说。
结果等了半天,我没听到娃娃鱼的惨叫,反而是胖子哎哟一声,手一甩,将整天娃娃鱼直接甩到了水潭里,抱着手跳脚。
我心里一惊,忙道:“怎么回事?被咬了?娃娃鱼可是没牙齿的。”
胖子露出红通通的大拇指,骂道:“放屁,它牙是没有,吸了比乌贼还厉害,胖爷的皮差点被它剥下去。”我看胖子的伤也不碍事,便安慰他,就当作善事,咱们偶尔也要遵循国家号召,保护野生动物,不能老跟政府对着干。
老胡没理我和胖子扯浑,问闷油瓶道:“张小哥,下面情况怎么样?”
闷油瓶默不作声的换药穿衣服,微微摇头,淡淡道:“入口封死了。”
老胡眉头一皱,嘴里嘶了一声,手指敲击着石头,低吟道:“这可难办。”
闷油瓶穿好衣服,将青铜古刀插回腰间,淡淡道:“打盗洞。”
“什么?”老胡一愣,道:“打盗洞?”他又看了看对面的瀑布,苦笑道:“这盗洞可难打,没有‘千铲定鱼鳞’的功夫,盗洞要想打进山里,估计不到三分之一,就得塌。”
所谓的“千铲定鱼鳞”是老式的说法,所谓的千铲,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就是说一个铲子的距离内,必须要下一千铲,打出层层叠叠的鱼鳞壁,这种鱼鳞形的盗洞,最符合建筑学结构,只要按照这个方法打下去,即便盗洞没有任何加固措施,照样能打出千百米。
我目测了一下,如果真的要打盗洞进斗,那么盗洞必须要远离水潭边,因为水潭边上的土质松软,打盗洞的话容易坍塌,所以必须离水潭有一段距离。
这样一来,就势必要绕路,我们的盗洞工程将会很大,至少有百米。
而且打盗洞不是打井,打井是往下,好下力,但盗洞是往前,人在作业的时候,不仅要小心翼翼,而且不好使力,打起来出土很慢,百米的盗洞,我们至少要不眠不休的打两三天。
况且……我还不会打盗洞。
胖子嚷道:“什么‘千铲定鱼鳞’,胖爷我的八卦洞也防塌,还好这次洛阳铲带的多,咱们四个壮劳力,打个盗洞,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谓的八卦洞,是最简单的打法,完全是往直了挖,挖完之后,洞口可以摸到八个面,这种打法只适合短距离盗洞,要用胖子的八卦洞,我们所有人都要活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