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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节

  胖子一见女人,声音就软下去,道:“妹子,那老头说的话,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我和你吴哥哥,这不是想先探探路吗。”
  我心中暗骂胖子没操守,于是道:“既然来了,大家就一起上路,不过先说好,具体目标,咱们谁也不知道,一发现什么线索,谁也别藏着掖着,咱们这次去的,不是一般的地方,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也就别玩那些三九九。”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那老头虽然将信息泄露给了张棠瑞这帮人,但张棠瑞等人知道的信息,事实上还没有我和胖子多,那么我和胖子后来分析出的很多事,张棠瑞等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察觉到,也就是说,我们还有甩开他的机会。
  这小子得到的消息无非也是一路向北,但北方何其广大,那个地方谁能先找到?
  只要一进入草原深处,到时候情况错综复杂,谁甩开谁,就不一定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给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一行人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围坐在火堆旁烤肉,期间,我下意识的看向河水,看着他那张与闷油瓶酷似的脸,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两年前闷油瓶进入这里,如果这里真的就是终极,那么闷油瓶早就应该出来了,但他没有。
  我不知道他是出来之后,不愿意跟我和胖子见面,还是说根本就没有出来,如我当初猜想的那样,实行第二种方法,对它的人进行抹杀,结果抹杀不成功,反被抹杀。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甚至在巴扎尔家露宿的那晚,我和胖子就讨论过。
  不管闷油瓶有多厉害,但他毕竟还在人的行列里,跟刀枪不入的粽子不一样,如果它的人,人手一挺机关枪对着闷油瓶进行三百六十度扫射,恐怕闷油瓶就算长出翅膀,也很难从里面飞出来。
  这次去终极,很可能只有两个结果。
  第一,什么都没找到,闷油瓶不再里面,甚至,我们连终极的大门都没有找到。
  第二,我们找到的是闷油瓶的尸体。
  这两个可能性,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和胖子愿意见到的,而现在最麻烦的是,还有眼前这伙人加入进来了。
  就在我思考时,张锦景突然道:“你一直盯着他看,是羡慕他比你年轻,还是觉得他突然特别顺眼。”
  我道:“别跟我比年轻,至少我曾经年轻过,但是你们老过吗?”
  张锦景被我一句话堵住了,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嗨,跟小姑娘计较什么,你也不嫌臊,得了,大半夜的也别聊天,该睡觉的睡觉,该守夜的守夜,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我们的话题到此结束,一行心思各异的人睡在一起,谁也无法真正睡的安生。
  第二天,张棠瑞等人示意我们弃马上车,毕竟马是比较原始的攻击,比起来,自然是汽车比较快,我还没开口,胖子一口就拒绝了,他道:“别,胖爷我好不容易学会骑马,这还没骑够呢,再说了,我们大陆人民,都是十分节俭过日子的,这马也是人民币买来的,哪儿能说扔就扔啊。”
  张锦景怒道:“多少钱,我给。”
  胖子道:“动不动提前,那是暴发户的行为,千金难买心头好,这匹黑色的小马对于胖爷来说是无价之宝,你有多少家产,拿出来量一量。”
  我没明白胖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潜意识,我也不想上张棠瑞的车,有了这两匹马,我们至少还有跑路的可能,但如果没有它们,光靠两天腿,要想摆脱这帮人,那是想都不用想,因此胖子和张锦景斗嘴,我没吭声,骑在马上看热闹。
  最后张棠瑞对我道:“吴邪,你们这样会很耽误我们的时间。”
  我十分配合胖子,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找你们族长的线索,说实话,我跟他都分别两年多了,也不差这几天,所以,我不赶时间。”
  “就是。”胖子配合道:“人生短暂,我们应该好好享受一下大草原的风光,坐在车里多没劲。”说着,胖子一夹马肚,打马往前跑,我立即也跟上去,片刻后,张锦景等人才驱车跟上来,距离一直与我们不远不近,倒也正好方便我和胖子说话。
  我道:“胖子,你说,用这两匹马摆脱他们的几率有多大。”根据我自己的估计,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五十,一半一半,但胖子却压低声音道:“只要留着这两匹马,摆脱他们,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骨回龙
  我有些惊讶,胖子的分析,在关键时刻,一向是比较靠谱的,百分之百?这似乎有些托大了。
  大约看出了我的疑惑,胖子张了张嘴想解释,但后来,他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没有跟我明说,只是棱模两可的说道:“到时候不用胖爷我说,你自己就明白了。”
  对于胖子这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但他一向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这样的举动,我只能理解为,大概胖子是有什么忌讳,所以没有明说。
  接着,我们两车两马继续上路,马的速度当然比不上车,因此张棠瑞等人只能放缓了车速,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有些奇怪,其实,张棠瑞等人既然已经从巴扎尔哪里得到信息,那么已经完全用不着我和胖子了,但他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其实按照现在的情况,我和胖子是外人,洞悉了张家人的秘密所在地,按理说,这帮人如果心黑一点,首先想到的,是将我和胖子抹杀掉,不让张家的秘密被外人知道,而现在,他们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好像怕我和胖子跑了一般,放慢车速配合着我们的马匹。
  这一点让我很费解,骑在马上时,我本想和胖子商议,但我的话才起了个头,胖子突然干咳一声,冲我挤了一下眼,接着便看着草原今天的落日,感叹道:“又一个黄昏即将来临,那首诗怎么说来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呛了一下,心知胖子这是在转移话题,看他这意思,显然是让我不要讨论这些。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在防备什么一样。
  由于众人离的太近,我没办法明着问,只能将疑惑压下来。
  太阳落下一半时,我们已经是向北行进的第二天,此时,草原的地貌也发生了比较大的转变。
  这里算是内蒙古草原的深处,由于距离城市较远,因此几乎没有人烟,虽然蒙古人民喜欢随着水草迁移而居,但毕竟不能完全脱离社会,他们总的买盐买药,因此蒙古人民的聚集地,并不会太偏僻。因此这一片地方虽然水草丰茂,却并没有人迹和羊群。
  说是丰茂有些夸奖了,事实上,这里的草几乎是一张疯长的趋势,碧绿柔软的化甸草,长至人膝盖处,原本平缓的草原变的绵延起伏,让人无法看的太远,你永远也猜不到,起伏的草原另一边会有什么。
  由于地势起伏,因此低洼处的土壤含水量很高,一脚踩下去,就会溢出水来,水草的丰盛使得各种各样的水生虫寄居其中,我们来时就已经弄好了装备,高至膝盖处的裹腿靴阻隔了水蛭等侵害,但比较麻烦的是隐藏在水草里的飞虫,有大有小,漫天飞舞,让人几乎无法开口说话,一开口,就会有一些免费的飞虫飞进嘴里。
  直到此时,马匹的作用终于发挥出来,这种低洼型的草地,已经不适合车子行驶了,但比我们幸运的是,他们能关上车窗,避免飞虫的袭击,我和胖子则只能靠衣服作为保护伞,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全都起了红疙瘩,全是被各种各样的虫子咬的,有些痒,有些痛,有些不痛不痒,但相当可怕。
  胖子骑在马上,被咬的不行,问我:“你有没有带花露水?”
  我道:“你大爷的,下斗带花露水干嘛?”
  胖子说:“你他娘的当年下汪藏海的沉船墓,不还带花露水了吗?怎么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你又掉链子了?”
  我道:“花露水倒是没带,但我有带敌敌畏,两瓶。”
  胖子道:“敌敌畏有个屁用,你把敌敌畏喷光了,也不可能把这些虫子都弄死。”胖子边说边捞痒,目光看向紧跟着我们不远处的两辆路虎,脸上的神情有些诡异,我用眼神询问他,究竟打什么主意,胖子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道:“不可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自然是相信胖子的,于是也没多问,但越往下走,我越心惊,因为我已经隐隐明白了胖子的打算。
  如果说之前走的地方,只是一片水草稍微丰茂的地区,那么越往下走,就不能用丰茂来形容了,因为我们脚下的地面,简直成了淤泥,淤泥含水量丰富,表层裹着密密麻麻的水草,形成一片一片的草甸子,草甸子下全是烂泥,泥泞不堪,浅处没上脚背,深处甚至没过膝盖。
  有些地方烂的更厉害,淤泥的深度不可预测,就如同一片沼泽,外面有草甸子掩护,完全看不出真容,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陷入下去。
  最后,到日落时分,我们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草甸子落脚。
  说是干燥,其实一屁股坐下去裤子就湿了,夜晚蚊虫满天飞,没人想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