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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节

  浑身犹如一条巨蟒,我以身体的各处关节为支点,扭动,然后将老光的反应计算在内,顺势推舟。
  这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老光每一步的动作都落入了我的计算中,许多动作以大概率事件的可能性得到预测,并且发生,而我则以最快的速度提前一步解决。
  当裁判数到第九声的时候,我已然摆脱了老光的掌控,并且给了这个家伙的脑门上,重重打出一拳。
  邦!
  老光往后面连退几步,脚步错乱,神情恍惚,猜不透我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瞬间就摆脱了他的控制——要知道,他的这制服手法,可是最标准、最严格的擒拿术!在他失神的那一刹那,我抓紧机会,重拳再次出击,一连三拳,将老光的脑袋给打得晕乎,天旋地转。
  按常理他并没有这么菜的,然而在我那如同王小加一般奇迹的逃脱之后,他愣神了。
  所以我得手了,毫不犹豫。
  老光在我最后一连串叶问式小幅度、多频率的攻击中倒下,而我虽然没有真正融入环境,但是已经初步学会了如何利用炁,融入到格斗的进攻和闪避中去。
  这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胜利。
  裁判高高举起我的手,再宣布我赢了的时候,我收获了大多数人真诚的掌声和欢呼。
  而我和王小加的表现,也对慧明一开始对我们走关系、混资历的斥责,给予了狠痛的回击。
  我们让他见识到,插班生也可以是十分优异,甚至比他所说的原定名额者,更加厉害。
  接下来的结果我并不关心,但是除了两个来自豫南陈家沟的家伙,和之前在第一堂课中自言行走西南数省、最后于乐山大佛处顿悟的赵兴瑞,宗教局以大败的成绩,彻底地输掉了这一次所谓的友谊对抗赛。
  不过取得这样的成绩,红龙特种部队的几个领导,依然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块钱的表情。
  我猜想一会儿老光他们将赢来暴风骤雨的痛骂,估计这几天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
  而慧明这边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甚至没有对我们进行任何训话,只是黑着脸,点了点头,然后返回了他的办公室去。
  比完赛后,我们集中在了梅花桩前,僵尸脸对我们一通暴喝,说看看你们,一个二个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现在输得裤子都没了,你们好意思么?那些都只是些学得硬气功的普通人,而你们呢?自诩是学得天地至理的有道之士,现在呢?我真替你们感到脸红啊!全体都有,还能够动的人,向左转,围着操场跑十圈,中午十二点没跑完,不要吃饭了……
  我勒个去,好像我是赢了的吧,为毛也要跑?不过没等我发作,一直得意洋洋的黄鹏飞举手,说拔教官,我们打赢了的人,也要跑么?
  僵尸脸眉毛一瞪,凶神恶煞地骂道:“你赢了,但是我们输了,你明白么?集体意识,懂不懂?不懂么?加跑5圈!”
  看着黄鹏飞像吃了翔一般的表情,我心中狂笑,顿时就感觉脚步轻快了许多,尝试着将自己融入到这环境中,让缓慢流动的空气将自己的身躯推动,感觉十分的轻松。
  不过这一次的对抗赛,让很多集训营的学员开始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差距。
  他们来这里之前,是原来所在环境中的翘楚,然而当自己被普通人(其实是排名前十的特种部队)所轻易击倒的时候,一直藏在心中的骄傲,也开始动摇了。
  惟有打开自己的内心,方能够接受新鲜事物。
  对抗之后,我们身边的这些人都开始发生了看得到的变化,他们更加积极了,在僵尸脸主持的搏击格斗课上面,更加主动了,求知欲也变得格外强起来——一个月的集训并不能够让人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是可以让人的意识和心态,以及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得到矫正和提高。
  当天下午,老光他们部队除了部分受伤人员,其他人都被拉到山谷外去进行生存训练,营房顿时一空。
  老光走之前过来跟我告别,泪水涟涟,说他们这回惨了。
  特别是霸王、先锋和他,可能要被操弄死了。
  我一阵窃笑。
  这次对抗跟以前发生在这附近的中法战争结局一样,胜者不胜,败者不败。
第十一章 集训队的那些日子
  09年4月的集训营生活,对于我来说,是毕生都难以忘怀的一段日子。
  集训营中的体能训练课程,野蛮地生搬硬套了特种部队的训练项目。
  我们每天早上5点半爬起来,背负着40斤的重物跑步上山,回来之后开始进行数以百计的俯卧撑和引体向上,中午有暴晒项目和匍匐铁丝网,晚上还有饭后五公里越野跑……
  当然,这些只是培养和巩固我们的体能而已,集训营的目的并不是把我们这一伙平民拿过来当成军人一般操弄,而是给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培训,关于格斗、关于枪械、关于宗教局在社会活动中的作用和执法手段,提高我们的野外生存能力,以及使我们养成团队合作的习惯——这也就是我们当初十公里跑的时候,相互搀扶,而没有被制止的原因。
  总共八个教官,每个人都会给我们讲课,我们所学的内容很杂,涵盖了以后工作中所需要用到的各个方面,譬如犯罪心理学,比如化妆,比如跟踪以及反跟踪……诸如此类的,才是集训营中真正精髓的部分。
  除此之外,便是学员之间的相互交流。
  我曾经说过集训营学员的三种来源,这些人都是一时之精英,他们有的人或许有某些短板,没有经历过系统而全面的培训,但是在某一领域,却有着让别人、包括教官都难以企及的造诣。
  通过与他们之间的交流,能够了解和对比到一些信息,这些远远比那枯燥的体能训练,要来得有趣。
  集训营,其实就是把存在于我们身上的木桶理论,给尽力补齐完整。
  我最开始被外婆龙老兰下了金蚕蛊的时候,一个人在狭隘的世界里慢慢摸索,就如同坐在井底里面的青蛙,抬头看,头顶上面的天便仅仅只有方寸之间;而后我遇到了杂毛小道,我对这个世界大部分的认知,不可否认地说,都是来自于这个被茅山逐出门墙的弃徒;而后我陆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奇人异事,见识了许多传说中才会有的鬼怪和高人,整个世界才开始逐渐丰满起来。
  然而知道得越多,我便明白,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少。
  我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同道之人一起交流的经验,在集训营的日子里,感觉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
  虽然偶尔也会想起杂毛小道和虎皮猫大人,但是对现在这种生活却也是十分满意,因为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步,一点点地在提高,无论是认知,还是实战方面,比之以前都有着让自己骄傲的变化。
  谈到集训营,不得不说一说慧明和尚。
  哦,应该说是贾团结总教官,作为华严宗悬空寺出身的大和尚,他在关于佛法和修为上面的造诣十分高深,虽然没有看到他显露出什么本事,但是他那个人往前一站,便感觉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与十分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他便是这天、这地、这世间的生灵,让人透不气来,不怒自威。
  我愁眉苦脸,倘若这个家伙翻了脸,要对付我,估计并不用费多少手脚。
  作为总教官,慧明也会给我们讲课。
  他主讲的内容是玄学、以及对于玄学力量的认知和运用,正是我所需要的。
  他曾经是华严宗的僧人,还俗之后参加了工作,一直待在西南局。
  就界限来说,天朝的西南局和藏区是神秘力量最频发的区域,这或许跟我以前在火车上听过、关于川地历史上的几次大屠杀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