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跟他们确定一会儿下山谷的情况,突然在出口的石洞处传来了老赵的喊声:“有情况!”
我眉头一皱,急步跑过去,只见老赵冲出来,冲我急喊,说他们在挖土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很快,我们准备撤离吧?
我听到,连忙点头,赶紧催促正在大厅和四处布置炸点的老光等人快一些,然后招呼大厅里面剩余的人赶紧通过洞口,爬到那边的岩壁平台上去,准备往山谷下面转移。
尹悦附耳在那石壁之上,听到有沙沙作响声,眉头皱起,说这什么情况?普通人力挖掘,哪里会是这种声音?
我无言以对,正在这时,塌方的前面出现了动静,细细索索的,当我看过去的时候,从里面飞跃出来两头身上皆是褐色角质状鳞片、犹如盔甲的畜牲,这东西全长一米五,头小而呈圆锥状,吻长无齿,小眼泛着凶残的光芒,四肢粗短,五趾具强爪,甫一出现,就朝着我这边猛扑而来,而在它们的后方,则是有滚滚的黄色浓烟,泛着一股硫磺的臭味,这烟沉重,往地上席卷,闻到的人头昏眼花,竟然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滕晓一边往后退,一边扯着脖子高声喊叫:“敌袭,风紧扯呼……”
第三十三章 内奸
当这两头满身皮质鳞甲的畜牲朝着我和老赵前扑过来的时候,滕晓第一时间发起了警告。
因为早就已经在准备转移,大部分人都通过洞子,来到了后面的悬崖平台处,所以并没有造成很大的惊慌。
我腿上的虎牙匕首第一时间被拔出来,朝着这凶猛的畜牲砍去。
昏暗的光线中,刀锋与它坚韧的鳞甲相撞,擦出了些许火花来。
这东西瞧着模样,似乎是鲮鲤,但是却比寻常鲮鲤要凶猛许多,也诡异得紧。
它虽然厉害,但是并不算可怕,真正恐怖的是随之蔓延而来的黄色浓烟,如此沉重的烟雾,似乎是积聚了许多怨力,倘若不堵上,只怕会很麻烦。
滕晓持刺剑,我则拿着虎牙匕首,一边与这不断前冲而来的盔甲畜牲拼斗,一边往后退却。
老赵和尹悦提前一步退到大厅中,见到陈启盛和方雨生跌倒在地,那黄色的烟雾已经往两人的口鼻处蔓延,慌忙将他们扶起,强行拖入后面的洞口去。
我看着仍在忙碌布置炸点的老光和黔南兵许磊,问好了没有?
老光说还欠四个,只怕到时候会有漏洞。
我见那黄烟已然快要蔓延到了后面的洞口处,心中焦急,大声说够了,你们两个赶紧过去,听我命令引爆。
老光似乎有些犹豫,然而他旁边的那个兄弟却猛地一把拉住他,两人急匆匆地往后面跑去。
正在这时,有头畜牲横扑过去,滕晓突然一声大喝,前跨一步,疾走如风,手中那把缴获而来的刺剑如同一条走龙,直接贯穿到了那畜牲的口鼻之间,顿时鲜血飙射,洒落在地上来。
那头畜牲被一剑贯通,居然没死,一番挣扎,又跌落在地上去,不过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冲上前来。
尹悦将昏迷过去的方雨生交给老光,见地上的黄烟如同有意识一般,朝着我们后面的洞口蔓延而去,知道定是有高人在场。
她秀眉紧皱,双手一搓,竟然出现一张青色的符箓来。
这黄色的符箓寻常能见,青色的倒是少闻,我一边退,一边奇怪地瞧,只见尹悦轻咬舌尖,一口鲜血就喷在了符纸上,手掐印记,口诵经诀,那符箓飘飞落地,立刻一道青色的光芒如同焰火,绽放开来。
两者接触,一时间,那黄色烟雾里顿时分析出许多具象的骷髅头来,无数鬼哭狼嚎,顿时在我们的耳畔响起。
青色符箓化作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长城,将那些黄色烟雾给阻挡在了我们的面前,但凡有靠近的,都化作了惨淡的白色怨力,在空中飘散。
尹悦大声叫,说退,疾退,然后把这里炸塌了。
我回身快跑,很快就来到了洞口,发现旁边居然还残余着一些黄色烟雾,并没有被尹悦这青色符箓所转化,而此时石符中还剩下我、滕晓和尹悦三人。
眼看着青光有崩溃的迹象,我的胸口一动,留着西瓜头的可爱朵朵飘飞出来,她一出来之后,就趴在了洞口,本来渐渐变得尖俏的脸颊突然鼓得圆圆,肥嘟嘟的,然后一口鬼气吐出,那些黄色浓雾顿时被中和消解,不再呈现。
这小丫头三口两口,竟然将通道里的所有黄色烟雾给中和不见,我大喜,连忙招呼尹悦和滕晓先行进洞。
和上次一样,我又是最后一个进洞,刚一爬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劲风朝我扑来。
古之名将,擅使拖刀计,我却独善“黄狗撒尿”一招,见劲风临体,估摸着时机,猛地朝后一蹬,重重地踢在了一头前扑而来的畜牲身上。
我的右脚一阵发麻,而那东西却惨叫着往后跌倒,机不可失,我好是一通爬,三十几米曲折的路程,我连滚带爬出去,当见到太阳光的时候,后面轰隆隆的一声炸响,却是老光引爆了炸药。
巨大的冲击波沿着曲折的洞子传出来,威力就减小了很多,不过山体一阵摇晃,烟尘冲出,吓得我们紧紧抓着山壁垂落的藤蔓,生怕这平台都倒下去。
过了一会儿,震动停止了,我们这才坐倒在地,抹了额头那一把汗水,感觉惊险之极。
谁也没有想到,外面邪灵教的那个主事人居然找来了两头如同鲮鲤的畜牲,快速挖通掩埋了的土洞,并且通过这个通道,将那股充满了怨力的黄色烟雾,给灌涌进来。
那东西,又有剧毒,又有鬼魂怨力,只怕这里面除我以外的大部分人,都扛不住。
倘若不是我们提前有所准备,只怕此刻都已经躺在了那个石府地穴之内,静待死亡了。
高人就是高人,四两拨千斤,就这么轻轻一出手,便将我们弄得欲死欲活。
不过这石府一塌,一股烟尘往外面翻涌冒出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从曲折长长的洞口里冒出来。
我摸了摸胸口的槐木牌,能够感受到里面两个小家伙的喜爱。
这时间非常短暂,原来就在外面的人并不清楚情况,纷纷围上来问个究竟。
我惊魂未消,滕晓倒是口齿伶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出,然后挽着手上沾着如鲮鲤般畜牲的鲜血,惹得旁人一阵赞叹。
当然,除了赞叹,还有一些人和我一样,对外面的那个主事人层出不穷的手段感到后怕,只想着赶快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在我们出来的之前,威尔已经在跟提前出来的众人讲解攀爬下去的注意事项——这崖壁平台距离谷底,足足有近三百多丈,合起来也有一千米左右,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别的不说,光那高度,便让人十分头疼,要倘若是脱力松了手,失身跌落山崖去,这可不会像传记话本里的主人翁一样,还有着一段奇遇,十成十的肉饼饼,妥妥的。
因为是白天,天空虽然阴沉,但是还是有着一些阳光的,威尔穿着黑色厚实的长袍,脸遮住,连双手都包裹得严实,不停地搓着手,不厌其烦地讲解着用登山绳,给自己做安全绳套的法子。
然而当石府中的事情发生之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纷纷关心起我们的安全来。
威尔很无奈,将身子佝偻着,躲在了阴影里。
我在歇息完之后,走到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