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这两个师出同门的高明剑客,在第一时间交上了手。
一把红铜掺金七星剑,一把雷击桃木剑,不同材质,一样的剑法路子,刷刷刷,空气中只剩下那剑刃劈过空中,绽放出来的利落响声。
我终于站起身,只见一条美腿朝着我的胸口急踹而来。
这高开叉的脚踢,配合着一声娇喝,陡然间,竟然有好几分鬼脚七的骇人气势。
我用手一档,便见白露谭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路强攻,朝着我的下身要害处,频频出招。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了奇怪来——黄鹏飞朝我们下黑手,这我一点儿都不用奇怪,双方的仇怨,是由来已久的。
但是小白,我却绝对不会相信,不用别的什么理由,光是在怒江崇山峻岭中,那并肩子作战,过命的交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对我下手呢?片刻间,我和小白交了几次手,旁边的杨操也被另外一个叫做石超的西南高手给缠住,攻势凶猛,连绵不绝,不留半分情面。
再远处,那辆汽车的旁边,我看到小妖朵朵正在跟那个开枪的司机老姚,以及另外一个本地宗教局的向导交锋。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战斗,所以小妖朵朵过去,就只是缴枪而已。
白露潭的腿法很厉害,而且招招攻人要害,让人不救不行。
不过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几记猛招之后,气就有些喘不匀了,小脸儿艳红,像苹果红扑扑,十分诱人。
又过了几招,杨操的一双骨头棒子将那个石超打得耳朵嗡嗡,而杂毛小道则已然用雷罚刺中了黄鹏飞好几次,要不是碍于茅山话事人杨知修的面子,他并未吐劲,此刻的黄鹏飞早已跪在当场。
三人攻势一颓,渐露败象,立刻往后紧退,收缩防线。
白露潭朝着黄鹏飞低声说道:“黄组长,这些猴子太厉害了,我们怎么办?”
黄鹏飞脸色阴晴不定,七星剑反握,小心翼翼地瞧着杂毛小道,说:“小心了,这个地方有个大阵。
这些家伙,应该是阵法中的守护生灵。
我的这个对手,对我茅山宗的道家剑法,了如指掌,竟然比我还厉害几分。
淡定,淡定,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上次回了一趟茅山,找我舅舅,现在身上的宝贝不少呢……”
石超也往白露潭的身边靠了靠,说小白,勿怕,哥子来保护你。
听到这三人的对话,我、杂毛小道和杨操都不由得愣住了神——敢情这三位冲过来,连人都他妈的分不清楚,竟然就这么疯狂撕咬起来了。
对面三人在对话,我们这也开起了小会来,杂毛小道说这三个傻逼是得了癔症了,还是跟道爷在这里演戏呢?
他舌头咬破,说话便有些含糊,不过我们倒是能够意会得懂。
杨操的一对骨头棒子舞弄得呼呼有声,将这三人的去路给笼罩,然后说:“看情况,好像是鬼打墙,然后蒙上了眼。
我操,这里的鬼打墙还真厉害啊,一堆老江湖都吃了亏?相逢对面不相识,要不是老子能够开天眼,我都不能肯定,他们倒底是不是幻觉呢……”
听杨操这家伙讲话,我也迷惑了,说这三人是假的?
杨操摇头,说真的,不过心神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摄住了,混乱了意识,被迫害妄想症,结果把咱们当成是那奈河冥猴了。
我急了,黄鹏飞这家伙我虽然讨厌,但是还不至于到以命相搏的地步;再说了,弄死这傻逼,他舅舅那里,怎么交代?这事儿,莫说是我们,便是大师兄,只怕也不好对付——至于小白和石超,更是没有冲突的必要,特别是小白,我们这一期集训营里,合得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哪里能这般对杀?
杨操手一摊,说这几个家伙又没人开得了天眼,我有什么办法?
杂毛小道望着前面这三个神情紧张的男女,却笑了,口中低喝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石花,上生神永安!破……”这一番又急又快的经文出口,黄鹏飞三人脸上的戾气,顿时就消散了许多。
杂毛小道点头,说果然有效,小毒物,真正的杀手锏,其实一直在你手上。
我们两个老友,心意相通,杂毛小道的这“破地狱咒”一念出口,我便已然拿出了震镜。
好久没用这个家伙,里面的人妻镜灵已然傲娇了不少,意念之间,好是一番沟通,这才勉强妥当。
我举起手中的驱邪开光铜镜,朝着面前这三人,口呼:“无量天尊!”,兜头照下。
黄鹏飞等人本来是一边警戒,一边后撤,结果看到这一大蓬蓝光笼罩,以为是中了什么大招,顿时一张符文燃气,无数飓风出来。
此间有言,诸位或许知道,这震镜所克制的,皆为阴神野鬼,或者天生自有黑暗妖邪的家伙,但若是正常人,并不受任何影响——早在此镜功成之时,我便已经用它在狗儿身上,做过测试。
当时的我,可是被狗追了大半条街……
不过虽然为人,但是他们精神受黑暗魔障所制,这一蓬蓝光,其实也就是给他们的神魂,洗了一个澡。
当头一盆“凉水”泼下,正在忙着燃符的黄鹏飞浑身一阵激灵,眼皮子抬起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迟迟疑疑地叫道:“怎么是你?这不是幻觉吧?”杂毛小道冷哼一声,懒得跟这个便宜师侄儿,多讲半句,而是走向了刚才田师傅被撞飞的草丛中去。
我看着面前三个惊诧莫名的同事,说你们刚才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一来,就像疯了一样,攻击我们?
白露潭知道出了乌龙,脸憋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刚才碰到了很奇怪的事情,然后又有漫山遍野的无毛猿猴追来,他们一路逃窜,结果到了这里,看到几个落单的,就下手,准备带回去做标本……
这个时候,杂毛小道抱着田师傅过来,平摊在我们面前,我看着口中咕嘟咕嘟直冒血的田师傅,心中焦急,问情况怎么样?
杂毛小道说断了好几根骨头,脏器受损,你赶紧给他疏通一下,止止血,不然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抬手,唤出金蚕蛊,看到肥虫子入了田师傅体内,然后不理旁人,和杂毛小道将其抬到那车子处。
小妖已然只身把司机老姚和向导给制住,我驱动震镜,给这两人洗礼。
回复过神志之后,看着陷入昏迷的田师傅,他追悔莫及,恨不得捡起地上那把枪,将自己给崩了。
我们拦住他,好是一通劝告,说鬼雾迷眼,这事情没办法,便是田师傅被撞死了,也只能怨那恐怖的恶灵大阵。
石超和杨操两人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而黄鹏飞则略微有些尴尬,正跟白露潭在那棵槐树下,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我心中惦记着杂毛小道跟我说起的鬼剑一事——天底下的道理是共通的,这成精的槐树,倘若做剑,最精华的树芯部分,绝对不能分作两半,我怕黄鹏飞打我老槐树的主意,便远远地警告两人,说那棵槐树,我可是做了记号,是我的,你们可别动了心。
我不说还好,一说两个人就放下了争吵,围着那槐木看,不时还发出赞叹的啧啧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