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说的,只是对她表示了感谢,说以后但凡有任何事情,只要不违反原则,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加藤亚也欢喜,说本来这只是为了报答我曾经救她的恩情,不过既然陆桑这么说了,她可是要记下来咯。
我点头,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离春节已经没有几天时间,身体既好,我便开始准备营救杂毛小道的相关事宜,其间加藤亚也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她可以央求织田老师和足利次郎,一同参与。
我摇了摇头,这二位对我越来越不待见,我这人,向来不愿意欠陌生人的人情,还是算了。
而且,在此期间,我和虎皮猫大人、小妖已经拟好了一个绝妙的计划,成功率十分高。
唯一让我心情有些不好的,是小妖这几天似乎不怎么待见我,整日与朵朵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第五十七章 下水道中,救友不讳熏臭
2010年1月13日,正好是中国农历的除夕,又称大年夜、除夜、岁除、大晦日,是中华文化圈中,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受中国人重视的一天。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它早就了地球上最庞大的人类迁徙活动,在大多数中国人的心中,它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团圆,是这一天的主题。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天对我还有着另外一个意义,那就是这天,是我们定下来,营救杂毛小道的日子。
在此之前,小周那边有消息过来,说茅同真不知道因为什么,说已经确定了我的死亡,准备在大年初三那一天,将杂毛小道押送到锦官城去。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再不出手,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下午时分,我与加藤亚也两个人,再加上朵朵和小妖,共同吃了年夜饭。
日本厨师被强制休息了,这顿饭是朵朵做的,很香,我也是极力控制自己的食欲,才没有吃得撑住。
对于朵朵的这门手艺,加藤亚也大为赞叹,说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跟可爱的小朵朵,学习厨艺。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得很,朵朵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惹人怜爱,无论是谁,看到她,都会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孩子。
但对于加藤,朵朵表现得有些冷淡,并没有和别人交流时的那般乖巧。
至于小妖,她从来都是个傲娇的小娘子,对所有的漂亮姐姐,都不太爱搭理,所以我并不奇怪。
饭后,天色已黑,我告别了加藤亚也,然后背着行囊,离开了这里。
此番出走,我不打算再回来,免得拖累亚也,离别的时候,没有说什么话,不过当我看到加藤亚也那一双水汪汪、会说话的眼睛,能够感到一丝莫名的情绪——这情绪,让我心中发堵。
在我的背包中,有她给我的三万元现金,这是跑路的费用,还有行动准备的东西。
因为早有计划,我直接乘坐出租车,到达了鸿宾会馆的附近。
之前跟小周和刘小姐沟通过,我们各行其是,他们负责引开守卫,我负责突入,将杂毛小道救出,伺机行事。
因为是过年,所以一路上都有鞭炮的声响,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十分喜庆和热闹,我在外围的阴影处徘徊了一会儿,并没有见到小周他们的身影。
蹲在角落里,我望着天空不断升起的火花,手一挥,小妖提了一个袋子给我。
这是干式潜水服,亚也托关系弄来的,我迅速将这橡胶材质的潜水服穿在身上,然后将那个袋子藏好,让火娃看守退路,找到附近山庄的排污管道,往里面钻去。
下水道的气味,自然是极不好闻的,天吴珠虽然能够避水,但是里面污浊熏臭的气息,却并不能够过滤一遍,所以我唯有咬着牙,强忍着。
所幸此处的地下设计,做得不错,排污管道倒也宽敞,能够容我前行。
我开始有意识地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身边的这些黄的白的污秽之物上,而是仔细地回忆起小周提供给我的地下管道设计图纸来。
同行的有小妖和朵朵,她们在帮我打着手电,照耀前方的路。
至于虎皮猫大人,它老人家则在外围支援——为何说是外围呢?虎皮猫大人告诉我,在这一片空域里,有三头白背兀鹫,就是上次在宁南县城猎杀的那玩意,在巡逻,它害怕打草惊蛇,所以一般不会抵近。
而且双拳难敌四手,虎皮猫大人再厉害,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撂倒这些多扁毛畜牲。
在狭窄而潮湿的地下管道中,爬行了好一会儿,又与无数老鼠和蟑螂擦肩而过,曲折弯绕,我终于来到了关押杂毛小道的那处建筑底下。
从小周那里得到的资料中,我得知关押杂毛小道的这处建筑,总共有四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
上面暂且不提,地下一层,除了有储物间和工具房、电机房外,还有三个房间和一个大厅,是专门用来关押相关的嫌疑犯的。
而我之所以会选择从那肮脏的下水道进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条路,是可以直通地下室的。
虽说是可以直达,但是到了室内的排污管道,范围骤然缩小一大圈,我观察了一下,几乎是要用上固体里面的缩骨功,方能够挤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回望后面,小妖点了点头,提前钻了进去。
我折回主通道等待,突然听到有声音从头上传来,是对话,模模糊糊,听得不是很仔细。
那里是一处铁栅栏的空档,有光和淅沥沥的水声落下来。
我悄然爬过去,听到这声音,正是马四和夏宇新两人。
这哥俩儿似乎有些喝高了,扶着墙,往这地漏里面尿尿。
我接近的时候,马四正在跟夏宇新抱怨:“……这大过年的,干嘛还搞那例行公事的巡查?他茅同真和徐修眉,不是说陆左中了烈阳焚身掌,必定会毒发身亡么,还这么谨慎,不是拿我们耍着玩么?”
夏宇新不断地打着饱嗝,接着说四哥,你哪来这么多牢骚,叫你做就做呗,应付应付而已。
马四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夏,说实话,再这样下去,茅山就不是茅山了。我想出山,去跟陈志程大师伯混。”
“陈师伯?他跟话事人是针尖对麦芒,相互都瞧不上眼,话事人未必乐意呢……”
“不乐意能咋地?老子直接夜投过去,生米煮成熟饭——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一直没下决心。主要呢,还是舍不得你和张欣怡、小豆荚他们几个。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知道,四哥嘴臭,容易得罪人,但是你们从来不嫌弃,也不生我的气。四哥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搁着呢。”
马四咽了咽口水不,叹气道:“不过这一次出来,就为了次内斗,大动干戈,耗尽精力,好像这陆左和萧师叔是小佛爷一样,我心寒了!我跟萧师叔接触不多,本来以为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弃徒,然而这段时间才晓得,这真的是个铁打的汉子!徐长老的勾魂神针,便是那倥侗大妖夜小色,也哭天喊地,神魄分离,他愣是一声也不吭,硬生生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