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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节

  除此之外,我心里还是有着一点儿疑虑,想要从加藤亚也那里,得到答案。
  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健忘的人,自然想起了在怒江崇山中,白纸扇罗青羽对加藤亚也的评价。
  想来想去,我也感觉阳毒解除,功力陡增,似乎跟这个有着极大的关系,只是不知道加藤亚也为何又对我有所隐瞒。
  白合家的老宅子,离加藤亚也那里并不算远,入夜,我悄然潜回那里去,却发现人去楼空,仅留下两个粗手粗脚的妇人。
  经过询问,她们告诉我,说小姐和织田老先生等人,今早就启程,去了大理。
  我的心中恍然若失,一个人在黑暗中呆立了很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之前我在地下室碰到的那个黑西装走过来,递了一张纸条给我。
  我展开一看,纸条上面有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陆桑,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那么明年三月若有空,去日本,陪我赏一次樱花吧。
  我突然想起来,2月14日,这天正是西方的情人节。
第二十八卷 藏边鬼妖
第一章 入藏,思乡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著书立传的事儿,与前面的那一段俗语一般,都是劝人向善的作用。
  然而我09年的那一段经历,却并没有按应那因果报应的法子行文,使得很多朋友们看得憋闷,觉得不爽。
  然而世事无常,人心思变,凡事都没有对错之分,而在于角度不同。
  在我看来,09年的近半年的瘫痪,让我更加能够思考强者和弱者的存在;而年末的那一段逃亡经历,又使得我的心性,磨砺到了一个坚忍不拔的境界里来。
  那是一段宝贵的经历,弱者从来只是抱怨,而强者,却能够不断地在逆境中,逐渐成长起来。
  李腾飞一身修为,然而身处温室,终不能够有大成就;我一介半路出家的野小子,却能够逆袭茅山宗的长老,这便是“危险有多大,机遇便有多大”的道理。
  这是一种乐观向上的态度,也是我想传达的东西。
  前言不多谈,说到了2010年的农历新年初,我和杂毛小道,在林齐鸣的安排下,乘坐一辆运送百货物资的货车出了城,然后朝着西边行去。
  虽然后车厢里,空气流通不畅,又闷又冷,不过我们却并不介意,将睡袋固定在了车壁上,然后钻进去,眼睛一闭,在这摇摇晃晃间,便逃脱出了追兵们的包围圈,朝着神秘的西藏行去。
  我和杂毛小道两个苦孩子,从西川到滇南,一路上几乎是用铁脚板走过来的,身后追追打打,沿途的风景虽然瑰丽,山水秀美,但是却无心欣赏;不同此时,心情舒畅,一出了丽江境内,我们便挤到了前面的驾驶室,与那个司机老孟聊天,然后享受着旅程的乐趣。
  我们走的是滇藏线,一路过了香格里拉、德钦、芒康,最后来到了有“西藏粮仓”之称的日喀则。
  这个位于藏南的地区,是雅鲁藏布江及其主要支流年楚河的汇流处,它有着以珠穆朗玛峰为首的冰峰雪山,风景秀丽的原始森林带,交相辉映的神山、圣湖、草原,充满神秘、传奇色彩的名寺古刹,独具特色的后藏人文风习,所有的一切,虽然都只是走马观花,但是却给了我们不一样的感受,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起初我们还有一种被迫逃亡的委屈心理,然而到了后来,看着蓝莹莹的天,以及视线尽头的雪山草海,心中便觉得,这辈子,能到藏区来一趟,真的不枉白活一生。
  路上的风景美丽,但是我却并不愿意多费笔墨,人类的语言在这些美丽的东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尤其是我笔力不足的时候,唯有亲眼所见的人,才能够真正的有所体会。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们到达了日喀则地区的一个县里。
  下了车,我们帮着卸货,司机老孟找到商家嘀嘀咕咕半天,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脸膛红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跟我们热情打招呼,自我介绍,说他便是南卡嘉措,这件事情他已经得到了信儿,都已经在这里,等了我们一天时间。
  我们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要托这位中年男人庇护,所以我们也是很热情,与南卡嘉措握手言欢,不多时,便已经很熟络了。
  告别了一路上对我们照料有加的司机老孟,南卡嘉措带着我们上了一辆小型货车。
  他告诉我,说这车是他平日里用来倒皮货和毛毯用的,现在是冬日,最严寒的天气,该宰的牲口都已经宰了,剩下的就是过冬掉膘,所以没有什么生意,就过来接我们了。
  杂毛小道问他知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南卡嘉措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不晓得,也不想晓得,他呢,欠陈老哥一条命,所以陈老哥嘱托下来的事情,照办就是了。
  他的话让我们心安,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商人,行为举止会十分油滑,结交的关系得也多,怕走漏了风声,现在一见,倒也妥贴。
  南卡嘉措的老家在牧区,车子一路行去,路况并不是很好,差不多行了四个小时,摸黑到了地方,整个村子并没有多少人,背靠着山坡的向阳处,几十户人家,途经一处建筑,有好些根绳子,上面系着鲜艳的彩条。
  南卡嘉措的家在村子的东头,条件不错,是间大宅院。
  车停门前,有几个人迎了出来。
  眯着眼睛热情招呼我们的,是他的婆娘艾琳卓玛,旁边有个老妇人是南卡嘉措的母亲,还有三个小孩儿,两女一男,都是南卡嘉措的子女。
  南卡嘉措这个人很好相处,一路上的闲扯,使得我们的关系都已经很熟络了。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我们进了正屋,他老母亲便端过来一个热水壶,摇晃几下,在木碗里,给我们倒上熬煮良久的酥油茶,热气腾腾。
  因为之前了解了一些习俗,所以我和杂毛小道并不忙喝,而是等南卡嘉措给我们介绍他的家庭成员:他十三岁的大女儿叫作多吉,二女儿叫作拉姆,最小的小儿子才六岁,叫做丹增——西藏崇佛,这些名字都是来自于藏传佛教,普遍得很。
  之后他母亲催促我们品尝,这才端起碗来,先在酥油碗里轻轻地吹一圈,将浮在茶上的油花吹开,然后呷上一口。
  我往日没有喝过这玩意,只觉得一股怪味就直冲脑门顶,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不过我知道,藏族人一碗刻成仇,倘若矫揉做作,只怕人家虽然收留我们,但是未必喜欢。
  于是硬着头皮,又喝了第二口,方才感觉似乎有点意思。
  杂毛小道虽没喝过,却安然自得,十分享受这种食品。
  一连喝了三大碗,才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作罢。
  喝完酥油茶,南卡嘉措带着我们来到专门腾出来的客房,里面的两铺床已经收拾妥当,上面的毛皮褥子堆叠,显得十分暖和。
  我们放下行李,整理了一番,便被叫过去吃晚饭。
  那一天的主食是煮好的牛肉,大碗,混合着青稞糌粑吃,并没有什么蔬菜,饮料也是青稞酒和酥油茶,整体来说,有些偏腻。
  不过我和杂毛小道也不挑,加上做得确实不错,于是吃了个肚儿饱。
  晚餐时间是联络感情的重要时机,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