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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节

  完了之后,他站起身来,缓慢说道:“也许他们的猜测,可能是有道理的。”
  我问发现了什么,他回答,说这两人死之前,天魂便已经消失。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静心符,无火自燃,在这微微的火光中,他用沾有尸液的手在死者的额头化了一个古怪的符文,只见那尸体紧紧闭着的眼睛,开始缓缓睁开来,猛然与我们对视。
  啊——在昏暗的地下室里,这诡异的情景让人毛骨悚然,罗喆和旁边的那个管理员一声惨叫,跑到了门口,瑟瑟发抖,而我们四个人则为在柜柩前察看一番,死者眼睛睁得滚圆,似乎死有不甘。
  我不清楚杂毛小道是怎么断定死者生前就已经天魂丧失,但倘若果真如是,那么说明他们的跳楼轻生,确实是有一些蹊跷和古怪。
  我们没有再继续,杂毛小道找到一个池子洗了手,然后过去拍了拍罗喆的肩膀,说不用害怕,人都已经死了,怕什么?记住了,活人总比死人恐怖。
  我们离开了医院,没有去别的地方,回安排的宾馆睡了一个回笼午觉,养精蓄锐,此后皆是筹备,暂且不谈,到了晚上九点钟,夜幕降临,我们又在白天那综合楼大堂处落座,等待着行政部的人,领我们一同巡厂。
  代工企业的竞争比较激烈,为了争取客户的订单,尽快完成任务,所以伟相力集团各个分厂普遍都有夜班,所以走在园区里,倒也不会显得冷清。
  夜幕下,远方的灯光昏黄,巨大的厂房里面有明亮的灯光,身周有拥挤的人流,都是上下班的工人,穿着各色工衣,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
  我发现这些工人的年龄普遍比较,而且女工比较多,下班的人流都是兴高采烈,而上班的,则是睡意惺忪,脚步匆匆。
  从整体上面来看,工人们并没有像资料或者媒体刻意报导的那么沉闷,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很普通的年轻人,有喜有乐,并不能够因为一些极端的例子,而否定全局。
  集团行政部和安保部的陪同人员,用园区代步车载着我们,绕着偌大的园区形势,速度不急不缓,正好够我们望气。
  如我之前所说,伟相力建园时应该有请高人来看过,整体布局并没有太大的纰漏,这样走马观花一番瞧,也没有看出个异常来,我看前后都有行内专家,便没有多么费心,只是四处观察,并没说话。
  差不多行了半个小时,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处成排的宿舍楼前来。
  我们下了车,才知道前面不远处正是上次的事发现场,谢一凡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处平地前,给我们指点状况。
  现场在经过警察确定之后已经清洗过,不过当我蹲下身来仔细瞧的时候,仍然可以看到角落有喷溅的血迹。
  我仰头看,高高的宿舍楼,无数窗孔里,有着许多我们所接触不到的人生,里面的喜怒哀乐,我虽然也经历过,但是现在也只是局外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同行们开始工作起来,罗盘、法螺、定星针……楼上有人看到我们这一行人,皆有些好奇,伸头来瞧,我和杂毛小道走到旁边来,尽量让自己不是那么显然,刚刚要说话,杂毛小道突然眉头一皱,沉声道:“好厉害的煞气啊?”
第十五章 彷徨的等待,最后一跳
  一抹清风从身后游去,仿佛那情人最深沉的温柔,然而它并不是那么让人愉快,幽湿阴冷,如同花斑毒蝮蛇在皮肤上缓慢地爬行着,让人整个的毫毛都直竖起来,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出来。
  这种感觉倘若还算是正常的话,那么就真的是见鬼了。
  然而这种奇怪的阴冷刚刚出现一下,稍纵即逝,当我们沉下心来,准备去寻找的时候,却发现暖意回升——南方省的五月份已经是炎热当头了,即使是晚上,也有一点儿闷热,之前的那种奇怪感觉,立刻化为乌有,不再出现。
  来自南方市的那两个同行并未察觉,而江门、鹏市和吴萃君等人则拿着手中的风水罗盘,皱着眉头查看;唯有这两个来自宝岛台湾的同行已然知晓了瞬间的变动,抬起头,朝着四周张望而去,试图从这纷繁复杂的环境中,找到一些线索来。
  看得出来,这个姜钟锡大师自然是个高人,即便是叫做张静茹的骄傲美女,也是有着比旁人更厉害的灵识,虽然没有仔细较量或者考量过,但是比之吴萃君之流,又要厉害许多。
  ——是个有本事的人呢。
  至此,我方才对谢一凡之前介绍她的诸般头衔,有了初步的认可。
  不过我们认可他们,但是别人却未必认同我们,瞧得我和杂毛小道像两个无所事事的酱油党,连必备的天星罗盘都没有拿出来,装模作样的架子都没有摆,旁人不知道的,只以为我们是陪同人员呢。
  短瞬之间,没有几个人能够瞧出异常,在作了一番调查后,几组人围拢过来,探讨得失。
  虽然都有着职业的敏感性,但是大家意见不一,沈瑜和小雷说要到西区出现第一跳的宿舍区去,而其他人则各有各的说法,都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打量了一下仙风道骨的姜钟锡大师,只见他皱着眉头,作若有所思的模样,没有说话,而旁边的张静茹,则抱着胸脯冷笑。
  虽说是一起过来的,但倘若意见不一,自然有人跟着去了别的地方。
  请来不同的人马,谢一凡等行政部职员也早有预料,各有助理陪同,开始分散前往各处探查。
  罗喆负责我和杂毛小道,跑过来问我们,说需要去哪里瞧一瞧不?
  杂毛小道瞧了一眼我,我则往宿舍楼左边的那排大树指了一下,然后淡淡笑道:“今天晚上闷热,就树下有风,那里又正好有一排石椅,不如坐在那里歇息一会儿,脑子清醒了再说?”
  听到我说得如此轻松,罗喆眉毛一跳,似乎有些不爽——确实,在他看来,我们拿钱不办事,还没怎么搞呢就开始歇息了,确实是有些不地道。
  不过罗喆许是听了人教训,收敛起性子,也没有直接跟我们反驳,只是用沉默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我并不管这个年轻的台干,而是自顾自地朝着树林下走去,杂毛小道跟在我后面。
  在树林前的石椅坐下,有风吹来。徐徐而吹,舒爽得很。
  我看着没有跟过来的罗喆,低声问道:“老萧,刚才那一下,感觉怎样?”杂毛小道掏出怀里的血虎红翡来,刮了刮胡子,低声说道:“应该是被一位鬼修或者灵修的大拿,用神识扫过,或者直接是如同浩湾广场里面的那种大鬼,不过它颇为谨慎,一触及收,并没有停留,使得除了两个台湾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晓……”
  我看着停留在原地的那两个台湾人,说他们的气息感觉颇为熟悉啊,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杂毛小道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就像清华分为帝都清华和台北国立清华一般,其实在台湾,也有我们茅山的前辈过去。这个什么皇极风水派的姜钟锡,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修的应该是我们茅山的功法?”
  我诧异,说不会是你师叔或者太师叔之类的吧?
  他摇头,说都已经分家了,还叫什么师叔不师叔?再说了,我也只是一个弃徒而已,没有资格。
  我嘿嘿笑,说有你这样子的弃徒么?瞧大师兄待你,就如同自家弟弟一样,你知足吧。
  他摇头,说你不懂,大师兄当年和我姑姑……呃……
  杂毛小道没有再说话了,然而我刚想追问八卦一番,感觉身后有人急速走进,刚一扭头,便见到一个黑脸儿男人扬手朝我的肩膀拍来。
  我下意识地反抗,直接将来人给按倒在草丛中,那个人受力,大喊道:“陆左,嘿,陆左,我是杨振鑫啊,我操,你有没有这个必要啊?”
  我听这声音,连忙将这人扶起来一看,竟然是我高中的同学,差不多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面的杨振鑫。确定来人之后,我好是一番道歉,然后扶他坐下,开始寒暄起来。
  杨振鑫告诉我他大学毕业之后辗转各地,后来进了伟相力的一个部门,负责数据库维护。
  跟普通的产业工人不一样,杨振鑫这种叫做储干,无论是待遇还是环境,都要好得多,而且收入也比同行高,现在正在努力存钱,准备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成为真正的鹏市人——不过鹏市的房价实在是太高了,这个愿望,还比较遥远,所以他目前暂时还住在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