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用翅膀抚摸了一下这石雕,叹气,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弟,这小祖奶奶我也惹不得,要不然你就受点委屈,忍一忍吧,嗯?
那精美的貔貅石雕瞪得如同铜铃的眼睛角落,竟然出现了一丝泪痕,颇有些英雄末路,独自话凄凉的感觉,虎皮猫大人抬起头来,对着虎视眈眈的小妖说行,就这样,回去我把它驯服便是。
这边事情交代得差不多,我们也不再停留,收拾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手机浸水没电了,所幸电话卡还能用,而且钱也带在身上,就近找了一家店子,买了一台双卡双待、超长待机、原价1998现价298的山寨战斗机,给大师兄报了平安。
距离我上次打电话求助,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大师兄的电话很快就通了,询问我们的安危。我们将这两天的遭遇简略告知大师兄,他听完之后,告诉我们,说当时赶往金牛山去支援的人有四批,林齐鸣带队的这一批是中央精锐,舍身崖的大师们杳无音讯,另外鲁东宗教局和崂山都来了人,结果遇到邪灵教滨海鸿庐的大批高手,还有林齐鸣他们追踪已久的立身狼人,几方战作一团,最后还是崂山宗掌门人无尘真人莅临,一锤定音,结束了战斗。
“还真的有一个无尘真人啊?”我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这名号是洛小北当日骗我的时候,杜撰出来的,却不曾想还真的有这么一位。
“是的,无尘真人是中国道教协会的副会长,他的爱徒在金牛山惨死,接到信号之后便往这边赶来,甲马行路,正好与邪灵教滨海鸿庐的人撞上,面对着大批的狼人围攻,一招火烧连云,便将这为祸鲁东数百里的狼祸给断绝了,邪灵教也没有多少高手可以阻挡,最后死伤大半,只有少数重要人物得以逃脱。经此一役,邪灵教滨海鸿庐必将一蹶不振,如此也算是意外之喜……”
大师兄夸我们是福将,总是能够带给人惊喜,他说他会将我们的消息告诉给林齐鸣,至于其他人,暂时不要通知,也不要露面,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还是很敏感。而接下来的事情,暂时听林齐鸣的吧,让他来安排事情。
我们说好,有劳大师兄了,他说不用,这几天暂且修养几天,到了七月二号,他便会将手头的事情放下,返回茅山宗,到时候还得请我们一同前往,在此之前,一定要保持好绝对的体力和状态,到时候可能还有一些地方,特别是小明出力。
我感觉大师兄说得沉重,变为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也不说明,只是说到时候见面谈,接着便匆匆挂了电话。我和杂毛小道针对着大师兄的语气,商量了一番,感觉这次茅山之行,应该并不简单,不然生性爽朗,高瞻远瞩的大师兄也不会有这番交代。
跟大师兄通完话,我们也是疲倦欲死,没有在跟谁联系,而是来到上次所住过的酒店,用之前的假身份证开了两个房间,然后把手机一关,倒头便睡。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将山寨机开启,里面竟然有四十三条未接来电,除了林齐鸣的,还有就是之前接待我们的鲁东宗教局职员康亦珂、小康。我并没有立即打回去,而是摸了摸胸口,发现朵朵在槐木牌中沉睡,而小妖在不见踪影。草草洗漱完毕,我找到杂毛小道的套房,刚一打开房门,一头两米多高的猛兽正朝着我喷气,热烘烘的,吓我一大跳。
认真瞧,却是那阵灵二毛,在它脑袋上面的是小妖,带着这畜牲在狭窄的房间里窜来窜去。
我在靠里面的卧室里找到了杂毛小道和虎皮猫大人,瞧着这两位通红的眼睛,我便知道这两个家伙一宿都没有睡觉。虽然缺少睡眠,但是两人都是精神奕奕,眼珠子发光,我拉了一下杂毛小道,他瞥了我一眼,一扬手,倏的一声,崭新的雷罚浮现在我的面前,悬空而立,颤颤巍巍,锋芒毕露。
我说哇,不错,这剑弄好了没有?杂毛小道贼笑嘻嘻地拉着我的手,说小毒物,这剑此刻捉鬼拿妖,引雷组阵,都是一把好剑,不过因为木质,故而并不完美,所以我需要跟你借一样东西。
我说何物?他指着我的胸口,说你的六芒星精金项链,上次炼鬼剑,还剩余一点儿无用的装饰,此刻再次融炼入雷罚,表面镀起,拿来砍人也是一把好手,嘿嘿……
这六芒星精金项链里面的轻灵之气早已被朵朵吸食殆尽,虽说有一个神秘钥匙的作用,但对于我们并不常见,杂毛小道相求,我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于是将项链给他,然后打电话给林齐鸣。那边知道了我们的踪迹,只叹我们好狗屎运,释方大和尚已经找到了宗教局,所以林齐鸣也没有多问,只是让我们尽快赶往肥城一趟,有些事情要跟我们确认。
虽然身上有伤,又连续几天不休不眠,但是杂毛小道仍然找来了工具,趁着中午的时间将雷罚表面镀上了一层精金。这精金成坨幽蓝,镀成薄层却是暗金,与原来的雷罚颜色倒也贴切,杂毛小道爱不释手,兴奋不已,然而在前往肥城的车上,却是困倦而睡,呼噜声吓得出租车司机不断侧目。
在肥城,我们见到了传闻是行内十大高手之一的无尘真人,不知道这十大高手的排名是资历、实力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这个瘦小得如同乡间老农的老头儿,我是看不出什么稀奇。
在肥城三日,宗教局一直在搜寻扫尾,在第三日傍晚的时候,从仪阳乡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舍身崖的两位法师了。
第六十章 辗转离鲁,江湖再闻
当时我们都在肥城宗教局的一处据点等候,接连几天都在用谷陆鸿和刘长亚的名号于林齐鸣身边混迹,这哥们是中央来人,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是那穿着一身寒酸道袍的无尘真人多瞧了我们几眼,这位乡下老农一般的道人却也是一个极有眼力的家伙,意味深长地笑,让我们心中莫名其妙,有些发寒。
我们一直在指挥部外围走动,当得知莲竹禅师在仪阳乡那边出现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走出门口的时候,人已经接到了宗教局的一处招待所内。
先去见他们的自然有林齐鸣等一概要员,还有诸如无尘真人等身份地位到达一个级别的人士,我们顶着面具,也不好凑前,只是听小康给我们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那个修闭口禅的老禅师居然说话了,声音雄厚得像是电视上的播音员,不过人似乎老了许多,而他那个满脸都是青春痘的小徒弟,左膀子居然换成了一条毛绒绒的手,看着不似人类。
听到这消息,我们都放下了心,知道这两人也终于逃脱生天了,无事便好,至于小康口中所说释永空小和尚的事情,倒是可以慢慢等待。
我和杂毛小道在工业三路上鑫艺炒鸡店叫了些东西,对着啤酒喝了几口,感觉寡淡无味,便付了钱离开。当时华灯初上,我们两个在这个北方小城四处逛了逛,感受着不一样的风景,和淳朴的腔调,前几日杂毛小道都在和虎皮猫大人鬼鬼祟祟地忙活,到了此刻方才肯告诉我,说雷罚剑内,融合了自身蕴积的雷意、剑脊鳄龙的精血和伦珠禅师的虹化能量于一身,又经过桃元调和,最终在虎皮猫大人的帮助下,终于铸就了剑灵。
何为剑灵?这剑灵便是雷罚的意志,它和人妻镜灵一样,都是有着自己的意识和能力,是成为法器的基础,而剑灵的产生也标志着雷罚进入了飞剑的行列。
新生的雷罚虽然不如李腾飞的除魔、洛飞雨的秀女等中古流传下来的飞剑历史悠久,然而经过这么多旷世之物的组合,却也是得天独厚,更加让人期待它所具有什么样的能力。
雷罚祭剑,用的是毛乙久的恶鬼灵体做引,初生即见血,阴血飚射。
假以时日,雷罚必将成为一件名震江湖的法器,伴随着杂毛小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成为让人敬仰的传奇,唯一让人揪心的地方在于,它身上所蕴含的虹化之力,之前洛飞雨似乎隐隐有所察觉,倘若邪灵教真的在乎那力量,追究起来,又是一桩公案,麻烦不已。
我和杂毛小道边走边聊,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林齐鸣打来电话,说那些人都已经被他打发走了,让我们到招待所的某套间过来,与故旧一叙。
论起来,舍身崖的诸位大师对我们倒也有着救命之恩,所以我和杂毛小道一直心神不宁,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电话,于是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回。
到了招待所,我们找到了莲竹禅师的房间,开门的是林齐鸣,里面坐着的便是莲竹禅师和释永空,还有大和尚释方法师。正如小康所说,莲竹禅师确实有些苍老了,光头之上,皱纹层层叠得,眉毛也全部白了,见到我们进来,老禅师站起来,说两位久违了,释方得蒙诸位搭救,不离不弃,方才得以逃脱生天,此情我舍身崖且记下,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言。
老禅师修闭口禅的时候,整个人看着如高山巍峨,让人亲近不得,而此刻却像那邻家老爹一般和蔼,让我们都有些适应不得,好是一番客气,自不必言,瞧见释方的眉宇之间黑气不见,一问,方才得知他身上的尸气已经在宗教局被高手给抹去了。
其间我瞧见了释永空的左臂,记忆中他的左手被周林那个家伙给扯断了,此刻却又接上了一只,不过这只手臂被藏在衣袖里面,将衣袖撑得鼓胀。见我不住瞧看,这个辈分颇高的小和尚也不隐瞒什么,直接将袖子给卷开来,瞧见那手臂竟然是毛绒绒的,像条畜生的手。
释永空很坦然地对我们说这是一条狼人的手,当日他左臂断了,与师父同坠崖间,差一点就失血死了,当时他们并没有跌进释方所说的东夷殿,而是跌入了一处巢穴之中,在那里遭遇到了狼群,这些地底的原始居民对他们发起了进攻,差一点就死掉了,后来还是他师父施展了神通,将他身体的血给止住,并且趁着胳膊上的肌肉没有坏死,直接撕扯了一头狼人的手臂,给他接上。
说到这里,小和尚将毛绒绒的左手捏了一把,里面的骨骼咔咔作响,显示出了非凡的力量。
之后他们在地洞里面待了好几天,几乎就要支持不住了,结果山体一阵震动,裂出了一道缝口,使得他们终于可以重见天日。说到这里,他笑了,说真的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自从师父用妙法给他安上了这条狼臂,结果反而力量出奇的大,往日所不能够想象到的重量一提而起,出拳也呼呼如风,仿佛那头死去的头狼之力,附在了他的身上……
他说是这般说,不过我瞧他言语中似乎有着深深的遗憾,再看这替换的左边狼手上那粗糙的爪子,上面尽是倒刺,这对于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小和尚来说,实在是有些太残酷了。
幸亏他还有右手,要不然,唉……
大家都有着并肩子战斗的情谊,他们救我们,我们救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再次惋惜了一番死去的释能和尚,又与大家将之后的情况述说一番,确知了所有人都没有大碍,我们便与舍身崖的大师们依依惜别,离开了此处。
说来说去,舍身崖损失惨重,释能战死,释方毒性虽解,修为却停滞不前,小师叔释永空胳膊换成了狼人,最可惜的便是莲竹禅师,一甲子未开口,今遭却毁于一旦,实在是太可惜了。
舍身崖之前与我们为敌,将我和杂毛小道撵得满山乱窜,然而后来又有了并肩作战的这份情谊,我们自然记住,尊重的话儿不会多说,留在心头。当时在这肥城宗教局招待所里,我们并没有住上几天,莲竹禅师等人在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后便离去了,并不需要做些什么烦人的报告和隔离程序,便返回了舍身崖处。
次日崂山宗的无尘真人也离开了此地,在将邪灵教一番重创之后,他也依旧并不开心,老道人最为喜爱的弟子们被邪灵教给杀害,抛尸荒野,即使再如何也恢复不了徒弟们的性命,于是多多少少,也都算是失意而归,算不上有多高兴。
我和杂毛小道根本就没有去送别,只是作为闲杂人等,在窗口瞅了几眼,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被这老道人给盯了几眼,有如湿滑的毒蛇一般,从背脊骨上爬过。
这里面最开心的要属林齐鸣,此君这次来便是为了应对鲁东狼群出现一事,结果不但误打误撞,借无尘真人之手将那些神秘莫测的家伙给铲除殆尽,而且还将邪灵教滨海鸿庐的主要成员给斩杀大半,这才是实打实的功绩,而他上任的大半年时间来,先前在南方省的时候也将闵魔等人给铲除,成绩显著,功绩昭彰,将他被越级提拔时所受到的闲言碎语给一举反击,终于算是将自己的地位稳固下来,勉强不会有人再议论他的资格问题了。
无数的人头都是最真实的功绩,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其抹杀掉。
我们在肥城待了几天,帮忙将剩下的事情给梳理干净,后面的事情便也没有过多参与,在小康的带领下,真正地在这大鲁东好好参观了一番——值得提点的一句话,是在肥城的时候,我们还见到了集训营时的女学员福妞,这个丛林战高手此时已经成为了鲁东方面的负责人,级别比以前提升了两级,不过我们并不敢相认,毕竟有案子在身上。
不过正如林齐鸣所说,真正拉风的男人,再如何低调,也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所以福妞对出现在他身边的两个闲人十分关注,屡次过来与我们攀谈,似乎想要确定是否是我们。
经历过残酷的集训活动,之后的时间里,我们那一批的同学也开始逐渐走上了重要岗位,成长起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每一个人都在逐渐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