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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蒙先生一向都不理睬老六,但此次却面色一正地说教起来:“民间是有不少传闻是不切实际的,但也有很多却是老祖宗们千年传承下来的,你以为现代科学真的可以解释一切吗?人类真的了解这个世界吗?每一年都有新事物、新植物、新动物,在探索中被发现,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人类还没彻底地了解地球这个万物共同的家园。”
  “科学可以看做是人类掌握运用自然规律的手段,有些事物无法理解但并不代表它并不存在,只是人类目前的认知还无法触及到它而已。人类用了几百年的历史发展出了用科学的方法来探索世界,但古人们用了几千年去创造了古文明,很多世界公认的奇迹至今科学都无法解释,比如长城、金字塔等等,你还认为现在人会比古代人先进吗?”
  “道教,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等诸多古人创造的传承,传承至今肯定有他内在的东西不为人们所了解而已,还有他们的恒久存在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肯定。现代人懂得敲闷棍、懂得扮猪吃老虎、懂得内敛,古人难道就傻到去知道传承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人们的发展历程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可以理解为是在对这个宇宙的探索与了解过程,只是在探索中走上的道路不同而已。”
  “人乃万物之灵,万物亦皆有灵。人类可以借对自身的了解来加深认知自然的规律,来体会自然的法则与制度,但绝对无法完全掌握自然,更不能事事都用科学来做为唯一的解释依据。”
  “如果不去探索,不去认知,所有事情都只停留在表面上,遇到无法解释的事就理解为传闻,甚至排斥,那么势必会造成文明的断层,对真相的误解和对历史的扭曲。”
  老六一向自诩才高八斗,又是百度达人,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语却引出了蒙先生这么一大通道理来,一时语塞,砸吧砸吧嘴,干张了两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蒙先生又继续道:“就拿走蛟来说,中国自古以来均有记载,屡见史书野卷,言之凿凿,考诸实地,更多是鳞爪遗迹,这又怎么解释?难道历史上所有的吏官都是呆子不成?难道那些遗迹全是造假不成?”
  说到这里,语音一顿,又继续说道:“诸物之中,以蛇、黄鼠狼、狐狸、刺猬及老鼠等五物最具灵性,我们东北至今仍旧都有五大仙之说,其中又以蛇因和龙最为接近,得天独厚,常出灵异之事。”
  “传说蛇修炼到一定程度,要跨越天劫,过劫则成螭,然后继续修炼,再过劫则额生血冠,顶生横骨,谓之蛟,成蛟之后,寻得龙珠,趁大水之势,跃过斩龙台,则成龙入海,化仙升天。”
  我听这扯的实在有点离谱了,虽然刚才蒙先生说的那番大道理我很是赞成,但什么成仙化龙之说,我却无法接受,又不便直言冒犯,就旁敲侧击道:“蒙先生,这恐怕只限于传说罢了,山野之间,古代人更是信息不灵通,没有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像现在明星娱乐的八卦满天飞,随口胡扯聊以一乐而已。”
  谁知道蒙先生又摇了摇头道:“不然,这可不是随口胡扯,史上曾有无数的记载传承,古语有云,飞龙在天、潜龙于渊等等词句,足以说明古人对龙、蛟之物有了足够地认识,绝对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另外,就算有些事情年代久远,已经无法考察其真实性了,我们说说近代的,重庆南山老龙洞,至今仍在,深不可测,许多当年亲眼见到有巨蛇趁雷雨之势自洞内钻出之人,至今也尚在人世。”
  “四川罗城古镇,有一蜻蜓沟,因山状如蜻蜓得名,九八年农历七月左右,一当地农民上山收割粮食,遇一大蛇,全身乌黑,约十数米长,顶生六七寸长的红冠子,当时大喊一声:‘好大一条蛇!’即吓昏了过去,事后头疼七日而亡,其子孙仍在当地,提起此事,都说是走蛟讨封。”
  “六十年代重庆黄沙溪,大水走蛟,当地人在河边捞浮柴,十余米大蛇经常可见,更有数人曾亲眼所见,一大黑蛇约有四十多米,蛇头昂起水面两米多高,顺流而下,身边群蛇盘绕,足有千百条之多,这些目击者,至今大部分人尚在人间。”
  “解放前,广西挂林一渔民,趁山洪暴发居水边撒网打鱼,见河水逆波漾起,隐有鳞光,以为是鱼群,一网撒出,从水中蹿起一水桶般粗细的大蛇,蛇头昂起两三米高,狠狠地盯着那渔民观看,吓得那渔民三魂出窍,疯一般地逃回家去,大病一月余方好,从那不再打鱼。”
  “山东威海正其山山脉,当地人称西大山,山下有数村环绕,山后有一洞,直通东海,洞内却绝无刀斧痕迹,纯天然形成,亦被人疑为走蛟所致。”
  “四川内江某山村,一条大蛇趁大水走蛟,自一棵千年古树下钻出,顺河而走,蛇走树枯,全村百分之八十村民皆亲眼所见。”
  “这些例子仅仅是沧海一粟,被封杀被掩盖的事实真相还不知道有多少,各地对走蛟的叫法也不尽相同,比如湖南称为‘出溜子’,南明河那边则叫‘龙翻身’,但大意都是一样,都是指大蛇趁着大水之势走蛟。”
  “九七年那场百年不遇的大水之中,也有人亲眼看见一条四十余米的大蛇顺水而走,当时还有报纸专门报道过,后来想必是怕引起百姓恐慌,又解释说是木头,四十多米长的木头和四十多米长的大蛇能一样吗?一个人眼瞎,那些老百姓眼都瞎?”
  “就在几年前,也就是西部大开发正如火如荼的时候,抚顺境内修两条高速,一条是从南杂木到通化,另一条是永陵到桓仁。就在永陵到桓仁那条路上,那里山洞众多,其中几个工人开山之时,当场挖死了一条大蛇,足有十几米长,逃跑了一条,没过多久,那几个工人尽数死亡,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那么有些地区至今修建桥梁的时候,都会在桥下安一把剑,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美观?我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美观的!那把剑的作用就是防止走蛟到了那里会拖垮桥梁!”
  说到这里,蒙先生抬头看了看我,问道:“现在你还觉得这走蛟之说,是子虚乌有吗?”
  我早就听得冷汗淋淋,在这么多事实举例的面前,一切的解释都变的那么苍白无力,什么科学也无法解释这些奇异的现象。虽然隐约觉得似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指不出具体错在了哪里,就像我第一次听朋友们提起的四维空间论。
  虽然我从小对这些民间奇闻就特别感兴趣,但要真让我相信这些,还真得费一点工夫。一般情况下,我总能找到想匹配的科学解释,但今天蒙先生的这番话,却使我怀疑起自己以前对未知事物的态度是否正确起来。
  那柱子早就被蒙先生的说辞震撼的五体投地,相信此刻在他们眼里,蒙先生只怕也达到了半神的级别,起码也能和我刚才和苍狼玩耍的那段平起平坐了。
  蒙先生又仔细询问了柱子一些走蛟的详情,什么水有多深,什么浪有多高,什么损坏有多严重,死伤失踪的是哪些人,盘问的比记者都全面。
  柱子一一如实回答了一遍,蒙先生面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竟然铁青一片,双唇紧闭,呼吸粗重,一头长发无风自动,露出额角上那个黑色的刺青出来,借着月光看得清楚,却是一个蚂蚁的图案,极为怪异。
  我由于平时喜欢玩点古玩,朋友也多,社会人际关系还是比较复杂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其中就包括了一些混混青皮,纹身我见过不少,什么龙、虎、狼、鹰,什么关公、鬼面、夜叉、菩萨,什么牡丹、蝴蝶、美人鱼、抽象图画,我都见过,甚至还见过一个家伙将全身都纹满了的,唯独没有见过有谁在额头上纹个蚂蚁的!
  正在瞎猜,大烟枪却忽然暗暗抵了我一下,见我转头看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对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什么也别问,显然他也看见了蒙先生额角上的纹身,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被大烟枪拦住了,没有问出来,老六那嘴可憋不住,一招眼看见了蒙先生头上的刺青,“哈哈”笑道:“蒙先生,你老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够时髦的啊!还整个纹身,不过你也纹点生猛点的、威风点的啊,怎么纹了个小蚂蚁呢?”
  我心里暗道:“坏事了,大烟枪不让我问,说明这纹身对蒙先生来说可能有什么特殊意义,很有可能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老六这么一问,肯定要犯了毛病。”
  谁知道蒙先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缓缓说道:“不管什么东西,不能只看外表,纹好看的图案不难,可没有什么用处,别小看我这小蚂蚁,到了危险时刻,可是有大用处的。”
  见我们几人都一脸的相信的模样,又笑道:“你们不信,大可问问宋兄弟去,他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了,也许能看出点什么奥秘来。”说着还笑眯眯地一指大烟枪。
  大烟枪一脸凝重,闷声问道:“蒙先生,你真的用了那个方法?”蒙先生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哑谜打的,可把我们几个憋坏了,本来纹个纹身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大烟枪一向沉着,抱着老虎跳下山崖都没这么惊慌过,看现在那表情,分明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偏偏两人又都不明说,这可够着急人的。
  谁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整明白,苍狼又忽然“呼”的一下蹿到那柱子的面前,一口咬住柱子的腰带,拼命往我身边拉扯。这一下事发突然,我也来得及喝止,柱子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对我大喊:“山神爷救命!这狼王又来了。”
  我急忙喝止了苍狼,苍狼听我吆喝,悻悻地松开了口,但仍旧没有回到我身边,而是站在柱子旁边歪着头盯着柱子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柱子则吓得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乞求的看着我,期盼着我将苍狼从他身边弄走。我心里也觉得有点好笑,这人的心理真是有问题,刚才我没出现的时候,苍狼带着一大群狼围追堵截的想弄死他们,这柱子到是显出了几分胆识,准备豁出命去和苍狼一拼,现在我出面制止了苍狼,苍狼还驱散了狼群,他反而吓得不敢动了。
  小辣椒眼尖,看了看那个柱子,忽然说道:“你们看他腰间缠着的那个包袱,不是张易龙临死之前,在断崖之上交给李光荣的吗?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
  我眼光一扫,柱子腰间果然缠了个包袱,确是张易龙交给李光荣的那个。那日在断崖之前,张易龙临死前,拼命拦住我们,也就想让李光荣能带着那包袱里的三瓣玉莲花逃生,如今却不知为何,竟然落到了柱子的手中。
  同时我也恍然大悟,明白了苍狼为什么会号召狼群攻击柱子一伙人了,苍狼和李光荣交锋了数次,自是熟悉李光荣的气味,那包袱则随了李光荣数日,自然也沾上了李光荣的味道。苍狼虽然鼻子灵敏异常,但毕竟不能分清是非黑白,只能靠味道来辨认,柱子一行正儿八经的是落了个怀璧之罪,做了李光荣的替死羔羊。
  柱子疑惑地将那包袱解下,抖了抖道:“是这个吗?这是我们在日落之前救下的那人送我的,说是留个纪念,我开始不肯要,他非要送我,我犟不过他,只好收下了,怎么?这包袱是偷你们的吗?”
  傻子一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齐咒骂李光荣歹毒,马四哥一听见李光荣的消息,双眼顿时红了起来,一把抓住柱子的胸襟喝道:“他在哪?他在哪?”
  柱子虽然也够结实,但比起马四哥来要差上一个头,被马四哥一把抓得双脚都快离地了,又不知道内情,心里不由得惊慌起来,一个劲地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小辣椒上前拉开马四哥,马四哥虽然鲁莽,但对小辣椒还是甚是疼爱,见小辣椒来拉,也知道柱子和这事完全没有关系,性行松开了手,“哼”了一声,退到一边。
  小辣椒将那包袱接了过来,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以李光荣的为人,当然不会把三瓣玉莲花也一并送了柱子,当下将李光荣和我们的恩恩怨怨,说于了柱子等人知道,又指出了李光荣送柱子包袱,实际上就是移花接木,让他们替他受死。
  柱子等人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一伙给李光荣坑了,齐声骂开了,刚骂几句,其中一人忽然“哎呦”一声,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摔倒在地,被什么东西迅速地向河边拖去。
  我正好在那人旁边,一见这情况,马上明白这家伙着了道儿了,当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飞扑趴到那人身上,也顾不得是不是压着他了,一伸手将匕首抽了出来,另一只手向那人脚脖子上抓去。
  手一接触到那东西,马上就知道自己判断对了,那东西虽然入手很滑,却有细密的鳞片,分明是蛇一类的软体动物的尾巴,我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大吼一声:“蛇!”然后刚想把那蛇尾抓起抛开,那蛇尾却猛地缩紧了两圈,把那人的脚脖子箍得更加紧实。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摸到那蛇尾上鳞片的时候,另一手已经把匕首削了出去,这大蛇一箍紧身体,正好把那人露在外面的脚脖子全箍严实了,实在是个好机会,实际上就算会削到那人的脚脖子我也会削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