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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节

  车辆越往前走,一扇扇关闭的爬满蔓藤的铁门被甩在身后,那都是一些已经搬离了住户的空置房屋。我觉得挺奇怪,因为这个地段驱车十多分钟便是商业区,身后又靠着深圳最大的山系,环境好的没话说,以后随着开发,地价只会越来越高,这里的住户怎么越来越少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片是富豪区,住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之所以房子空下来,是因为大部分都移居香港或国外了。
  没多久,终于到了地方。如豆腐所说,房子又被翻新过,和我记忆中的房屋差别很大,显得更加西方化。
  门外有电子监控,因此不等我有所动作,便有人来接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
  进去之后我发现窦老头不在这儿,那老阿姨告诉我,窦老头一家已经搬出去了,产权正在办理中,得要一段时间,而豆腐可以随时住回来。我打量了一下,看起来窦老头的财富积聚的不错,房间的设施和布局没得说,八成是请专人设计的。
  紧接着我去看豆腐,他吃了药,在床上挺尸。我没打扰他,自己将房子上上下下转了一圈,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个阿姨也是在这里工作了五年了,对一切都极为熟悉,通过攀谈,我得知窦老头在决定归还房子时,确实也没有发生其他的异变,似乎是突然良心醒悟了,要补偿侄子一样。
  我心说:莫非真的是人老了,所以心也软了?
  入夜时,豆腐稍微好了一些,他说:“我现在是有钱人了,这地段,这布局,这房子怎么也值个一千万吧,以后请叫我富豪,窦富豪!”
  我说:“行,窦富豪,你的春天到了,以后你好好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就不陪你了。”我说的是实话,就如同豆腐所说的,这事儿还没有完,除了诅咒,还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我有预感,未来的路,或许会更加危险,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豆腐和文敏不要再跟着我冒险。
  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临近入夜,我便在客房休息一晚,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我见豆腐也无事,便打算离开,但就在这时,那个姓胡的阿姨蹬蹬蹬的跑下来,说:“不好了,病的好像更严重了,吐了好多东西。”
  我一愣,心说昨晚扯皮不还倍儿有劲吗?今天怎么就趴下了?我瞧那阿姨变色的脸,也不敢耽误,赶紧冲上楼,果见人晕倒在床上,床边一堆黑乎乎的秽物,别提多恶心了。我赶紧将豆腐给弄上车送医院,期间人一直没醒,一番折腾自是不必说,待到结果出来,医生说怀疑是食物中毒,但按照食物中毒的方法救治后,也不见有什么好转。
  我心说昨天我也住在那房子里,吃喝都和豆腐一样,怎么我好好的没事儿,他却中毒了?难道是在地鬼王墓里的毒蛊还没有清干净?可我和豆腐回来都按照上面记载的方法用朱砂泡过了,不该出什么问题才对,我自己不还好好的吗?
  一时间也弄不清,又住了两日院,眼瞅着苏醒的时间少,昏睡的时间多,豆腐整个人瘦了一圈,俨然一副要挂的模样,我急的不行,又给转了医院,折腾两日,也没有好转,情急之下,我想干脆去北京军医院,因为之前我们在海上感染的棘手病毒就是在那里解决的,在国内医疗水平很高。想到此处,我给顾文敏打了个电话,让她先跑一跑手续,因为那边床位什么的都非常紧,入院挂号都得提前约很久,没有关系别想开绿色通道。
  顾文敏一听这情况,也急的不行,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行,我马上联系朋友帮忙,都这么多天了,肯定不是什么食物中毒,怎么忽然搞成这样?”
  我说:“突如其来的病,也不清楚。”说罢,便将各种缘由一说,顾文敏思索了一下,忽然道:“你有没有检查过小窦睡觉的房间?”
  “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顾文敏跟我说起了她办过的一个案子。
  当时的情况和豆腐现在的情况十分相似,是北京一户比较富裕的家庭,父亲癌症在医院住院,家里两个兄弟,平日里为了遗产的事儿就处不好。直到有一天,哥哥忽然生了一场怪病,没多久便一命呜呼了,死在老爹的前头。
  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十分悲痛,认定是医院的医生救治不力,因此让人在医院里大闹,无奈之下,医院提出走法律程序尸检。老头子心说,自己的儿子平日里身体壮的很,不会无缘无故没了,就算尸检也不怕,一定要给他讨回一个公道。
  电话另一头,顾文敏说:“你猜,从尸体里发现了什么?”
  我道:“是他弟弟谋杀的吧?”
  顾文敏说:“没错,但谋杀的手法非常匪夷所思,在他身体里,发现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病毒,这种病毒不是通过自然传播的,而是人为培育的,紧接着,我们搜查了病人之前住过的房间,在房间的枕头芯里,发现了这种病毒,经过推测,应该是有人用针筒注射到枕芯里的。”
  我道:“你怀疑是窦老头要对付豆腐?”
  顾文敏说:“这只是我作为警察的直觉,转院得两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查一查,只有查到源头,才能事半功倍。”挂完电话,我让独眼龙关了店门到医院守着,自己驱车重新回了那栋别墅,但等我冲上楼时,发现整个房间已经被胡阿姨收拾了一遍。
  我现在已经怀疑上了窦老头,甚至怀疑这姓胡的老女人,是不是受窦老头指使的祸首,见她将整个房间线索破坏干净,不由大怒。
  她见我脸色不好,也很害怕,说:“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窦先生的病怎么样了?”
  我冷笑,说:“别装了,你今天要是不交待清楚,我要你好看,说,是不是窦老头指使你的?你是不是给他下毒了!”
  胡阿姨一愣,随即呼天抢地的说:“冤枉,这是什么话,我给你们打工,安安分分挣钱,没事儿下毒害人干嘛,再说了,我哪儿去弄毒药啊!”
  如果说一开始,下毒一说只是猜测,那么经过这一路的推敲,我几乎已经确定豆腐是被人给害了,见这人哭天抢地,也不觉得心软,现在心软,若豆腐出个好歹,就追悔莫及了。于是我说:“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人一住进来就病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惊惧道:“你、你别乱来,打人是犯法的!”
  我说:“犯法?不就是赔钱吗?就算把你打残了我也赔的起。”
  她顿时怒了,一改惧怕的神色,痛骂道:“你们这些有了钱就没了良心的王八蛋,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就不把我们当人看了,你们早晚要遭报应的!”
  我看着她愤怒的脸,平静道:“阿姨,你错了。我从来不轻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有人告诉过我,生命的贵贱不是用金钱和权利来衡量的,每一个努力活着的生命都是伟大的,知道这句话是谁告诉我的吗?就是那个现在快要病死的人!我告诉你,我干过很多坏事,但从来没有干过一件为富不仁,仗势欺人的事。但今天我要破例,因为你现在伤害的是我兄弟,是愿意为我两肋插刀的兄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今天就要当那个王八蛋,说到做到。”
  第332章 请帮手
  她神色僵硬,八成是被惊到了,一步步后退,说:“我真的不知道……”眼珠子转了几下,又说:“但有一件事,或许跟这有关。”
  我道:“快说。”
  她神色迟疑了一阵,说:“你们不知道,其实窦先生他们一家还住这里的时候,窦先生的儿子,前段时间也生了一场怪病,然后一家人就搬出去了,紧接着你们就住进来了,窦先生还说……如果、如果住进来的人出了什么事儿,就让我通知他,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就这些?”
  她连忙点头,说:“就这些,再没有了,哦,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在你们住进来之前,窦先生曾经和一个人见过面,见完面之后,一家人就搬出去了。”
  我听到这儿,心知肯定是窦老头子在搞鬼,心中怒火难平,如果不是顾大美女提醒我,只怕这事儿就被人白白给阴了,于是我说:“他们一家子现在住哪儿?”
  胡阿姨说:“住哪儿我不知道,但我有窦先生的电话。”紧接着,她在纸上写了个号码。我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嘟嘟几声后,对面传来窦老头的声音:“哪位?”
  “窦老爷子,你干的好事。”
  对方一怔,听出我的声音,说:“陈悬?”他态度和上次来店铺时已经截然不同,冷哼一声,说:“有什么事?”
  我冷冷道:“别装了,你干的好事你心里清楚,小豆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究竟有什么目地!”
  他丝毫不意外我的质问,说:“病啊,我听那个保姆说了,这样吧,下午我让琳琳去医院看看,至于你说的话我可听不明白,他生病关我什么事?难不成你认为是我下毒了?”
  “不是你还能有别人。”听着他冷淡讥讽的语气,我心里一怒,几乎升起一股想杀了他的冲动,心说这老头实在可恨,霸占了侄子的家产也罢,豆腐没有计较,一向与他无冤无仇,如今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该将事情做的这么狠毒。
  我道:“这么说你不打算承认?”我知道,医院检查不出豆腐的病,那么肯定只有下毒之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这老头不肯配合,只怕豆腐转到北京医院,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起色。
  他冷哼道:“陈小子,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有什么怀疑就去找警察报警,然后来找我的律师。”说完,啪的挂了电话。我站在房间里,张头四顾,房间已经被胡阿姨打扫的干干净净,她应该确实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只是豆腐当时将房间给弄脏了,她重新打扫也无可厚非。
  但这会儿冷静下来,我又觉得不对劲,如果真的是下毒,那么为什么窦老头的儿子,之前也会得怪病?他儿子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一想,我便向胡阿姨打听,她说那一家人搬走之时,窦老头的儿子也还在病中,至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此次,我越觉得不对劲,整件事情似乎不像下毒,窦老头又是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似乎料定警察不会查出什么,明显是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