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
豆腐说:“我滴个乖乖,你说咱们要真这么养下去,以后带上它,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我道:“好事多磨,别想的太好。这里的盗洞不是谁都能挖的,要加固,赶紧把它叫回来,别坏事了。”豆腐于是高升叫:“木头,不打洞了,回来吧。”尸仙果然听话,又走了回来。我心下也是高兴,毕竟尸仙养成之后,有它相助,又何止是如虎添翼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很多之前不能做的事儿,有它在,统统没问题。
我脑海里当先就闪过了地鬼王的影子,杀亲之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尸仙走到我们旁边后,我有心想试试它的意识到了何种程度,便问它:“你叫什么名字。”我用的是反问,因为它已经记住了我和豆腐的名字,如果询问我们,已经难不住它了。但我觉得,认识自己,便是有意识的第一步,因此便反问了过去。
很显然,尸仙之前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此它木然着脸,没有任何表态。豆腐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抓耳挠腮提醒道:“忘记我们平时是怎么叫你的了?想一想……”
足足十来分钟,我和豆腐都不抱希望的时候,尸仙嘴里忽然吐出四个字:“我叫木头……”
我一时无语,心中一半儿是高兴,一半儿觉得蛋疼,这普真生前利用大哀牢国王,将人给坑死,后来又把人从棺材里拖出来掐死,可谓为了自己的成仙大计,倾注心力,不择手段。他又会不会想到,一千五百多年过后,自己却重生为这个模样?
只能说,世事难料。再穷通天地的人物,也不可能步步算的精密。
它这一答话,我和豆腐对视一眼,心知尸仙的‘进化’其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并没有我们预计中的那么缓慢,甚至可以说,它在以一种让人吃惊的速度成长着,因为现在的尸仙,已经可以说拥有了自我认知了。
豆腐嘶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如果噬毒有用,咱们回了深圳,不如多买一些地沟油、苏丹红、三聚氰胺给它吃,这样保证长的快。”
我说:“地沟油算什么,咱们天天吃不也没事儿吗,那点儿毒还能养尸仙?”正说着,那边传来了动静,便听章文喊说打通了,我们赶紧围了过去,便见他钻了出来,甩了甩头上的泥沙,说:“挖到石墙了,看样子是一片古遗迹,不过咱们不能全下去,这盗洞经不起折腾,而且沙土结构,下去太多了会有危险。”
最后颛瑞安排,我、钟恭以及他本人三人下去,其余人现在外面等着。毕竟这次我是来帮颛瑞的忙的,因此便也全权听他安排了。三人钻入了盗洞中,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周围加固用的木材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我们相当于在用生命冒险。
须臾,我们爬到了盗洞的尽头,果然看到前方出现了石板。这石板已然斑驳,表面粗糙如同砂砾,显然被埋了很长一段时间,整面石墙已经倾斜,并且出现裂痕。我将灯光打上去,光线透过裂痕透进去,显示出里面氤氲的水汽。
我们事先早已经带好了工具,也不敢大力破坏石墙,只能顺着裂缝用凿子慢慢开凿,半晌才弄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钻了进去。
石墙后面是个积水带,跳下去后脚不着地,整个人得泅水,灯光一打,水面十分浑浊,不远的地方,其中一面石墙已经倒塌不见,大部分的泥沙涌了进来,将这个地方堵了三分之二。根据位置推测,泥沙灌进来的地方,应该就是不久前发生地陷的地方,我们顾不得打探这个遗迹究竟属于哪个文明,三人泅渡到泥沙旁边。
如果当时巴图是被正面埋下的,那么他现在,很可能就被埋在这堆泥沙里。当然,最好的一种情况,是泥沙从侧面掩埋,那么在那种情况下,巴图是有生存的可能性的。我们围绕着泥沙堆,打着手电筒查探,猛然间,我注意到泥沙的一侧有一个圆乎乎的洞,位于水面上方,因此这个洞没有被水冲刷掉。
在洞旁边,还有两个手掌印。
钟恭见此,大喜,说:“看来巴图那小子没事儿。”
我道:“他陷入这个地方,八成是自己寻找出路去了。”一边儿说,我一边儿晃动手电筒打量这个泥沙掩埋下的世界,很快便发现泥沙背后,还有一个被水淹没,只剩下半米高的四方形通道,看起来到是很完整,除此之外,到没有别的发现。
这地方内部原本应该有一些花纹装饰,但在水汽的侵蚀下,一切装饰都已经消失,只剩下原本的石料裸露出来,因此无法让我们看出更多的东西。这个遗址和尧方有没有关系呢?
钟恭指了指那个四方形的通道,说巴图八成顺着那个通道寻找出口去了,于是三人只能继续往前游,当进入通道后,我们几乎只剩下头还浮在水面上,头顶上方便是通道的顶部。我想象了一下这个场面,外人乍一看,估计还以为水上飘着三个头颅,特别是这三个头颅还神情各异,胆子小的人没准儿就吓瘫了。
通道并不是很长,游了没几下,在哗啦啦的划水声中,我们进入了通道后面相连的世界。这里同样只剩下原始的石料,更多的东西,都已经被水给破坏殆尽,但巡视了一圈,我们也没能看见巴图的影子,而这个空间,已经没有其它出入口了。
一个建筑物,不可能设计成密封的,我想了想,估计水下面应该还有走道,巴图会不会潜下水去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我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此刻颛瑞和我面对面,而钟恭在我左手边,我背后不可能有人,水声是怎么回事?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整个人也立刻做出反应,猛地在水中转过身,霎时间,一张黝黑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是巴图。
第445章 图腾柱
巴图此刻湿淋淋的,显然是从水中浮上来的,看见我们时,别提有多激动了,估计一个人忽然掉到这地方,被吓的够呛。我也松了口气,道:“巴图,你怎么从水里钻出来了。”说完才想起来他汉语不行,估摸着也听不懂我说的话。
巴图水里还握着一只湿淋淋的手电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好在我们携带的都是防水装备,否则他之前掉下来,又没有光源,恐怕真的得吓死在这里。
我说完,猛然觉得巴图神色不对劲,他惊喜过后,神色就慌张起来,嘴里咕哩呱啦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蒙古语,神色有些慌张起来,手里比划着,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巴图会一些简单的汉语,见我们一脸不解,便结结巴巴道:“下面……水,下面。”他指了指水面,我们三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难道水下有什么东西?
钟恭立刻主动说下去看看,紧接着便一个猛子扎入了水里,我也有心想弄清楚,也跟着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下。
在灯光下,之间水底集聚这很深的泥沙,即便底下放着什么东西,也大都被泥沙掩盖了,根本看不出什么,只偶尔会露出一些凸起物,我和钟恭随意拔出了两个来看,发现是一些碎石片,没有任何价值。就在这时,灯光一转,我猛地发现不对劲,因为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但我灯光打到东南方的墙角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立在墙角的石柱子。
这石柱和周围石墙显然不是一个材质,石料微微发黑,在水中侵泡这么久,表皮也没有剥落,因此我和钟恭凑近了后,石柱的表面造型便看得一清二楚。我一眼便断定,这应该是一根图腾柱,而且是那种家家户户都有的。因为这根柱子并不是太粗,造型古拙,表面雕刻着一些飞禽走兽。仔细一看,这些飞禽的造型,却是千奇百怪,没有一样正常的。
就在这些飞禽之中,赫然有一个动物是最醒目的,那东西被刻在图腾柱最顶端,赫然是一只呼呿多的造型。我心下一定,心知我们的寻找方向没有错,接下来便只是时间和精力的问题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头,我猛然发现,图腾柱上的呼呿铎,眼珠子忽然转了一下,发出了青蒙蒙的妖光,在这水底世界,而此刻,我正专心致志盯着呼呿铎看,猛然这么一下,在这水底世界中,我骇的不轻,差点儿呛水了。
然而,我这一骇然,再睁开眼睛时,那眼珠子却又一动不动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样。经历过太多诡异的事情,我不敢大意,冲水下的钟恭打了个小心的手势。他似乎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神情变得十分紧张,和我一左一右,慢慢朝着图腾柱靠近,而探照灯则直直照射在呼呿铎那张狐狸似的尖脸上。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这才猛然发现,原来这呼呿铎的眼睛居然是镂空的,而里面则放了两个青色的圆球物充当眼珠子。
这里的水面本来是平稳的,我们下了水,游动间周围的水流暗暗推动,使得那眼珠子里面的东西动了起来,青色的圆球物转动,微微反射着手电光,猛然一看,我们还以为出了诡。
我心下一松,暗道倒霉,刚下水就被吓了一跳,莫非刚才巴图那么惊慌,也是被这对儿假眼珠子给吓到了?我虽然对萨满文化没有太深入的研究,却也知道呼呿多只是众多图腾崇拜中的一种。它被刻在柱子的最高处,体型最大,而且还安装了一对儿假眼珠,看样子地位不低,这个遗址的先民,应该是很敬畏呼呿铎的。
除了这个图腾柱以外,水下还有一条通道,但已经完全被泥沙堵死,凭借我们的人力是无法清理的,因此也不可能走那条通道。
紧接着,我和钟恭浮上了水面,将水下的情况跟颛瑞一说,他皱了皱眉,摘下面具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最后我见巴图似乎在水里待太久,有些支撑不住,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便道:“先出去再说。”四人按照原路返回时,天色已经快要到黎明,我们昨天白天奔走了一天,晚上又一直砍树干打盗洞救人,几乎是一天一夜没合眼,这会儿出来,便觉得什么都是次要的,先睡一觉再说,湿衣服都顾不得脱,瘫软在地上眼皮就睁不开。
但没人让我消停,豆腐立刻摇着我的肩膀,说:“先别睡,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道:“去问钟恭,我累了。”
豆腐伸出两只手,将我眼皮儿强行撑开,瞪着我眼睛,说:“他已经睡死了。”
我道:“问颛瑞。”
豆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阴阳脸喜欢跟我作对,一个二个的,算了,我也睡。”然而,这一觉并不安宁,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了欧阳萱以及豆腐说话的声音,间或还夹着颛瑞的声音。
我想不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不睡觉,最后不得不强撑着睁开眼。这时,便见豆腐、欧阳萱、颛瑞还有巴图四人围坐在火堆边,至于其余人,也同我一样睡死了。
火光中,那四人的脸也是充满疲惫的,但我注意到,这种疲惫似乎被他们忽略的,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古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