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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节

  我道:“以前做生意,南来北往,就见得多了。”
  黑子道:“我这次赚了钱也去看长江黄河。”我一愣,见吕肃站到了一个高地上,似乎在观察地形,没关注我们这边,我便道:“谁告诉你这次下斗可以挣钱的?你以前从来没干过是不是?”
  黑子道:“吕大哥告诉我的啊,以前我就在我们那儿打鱼的。”他见我神色不对,紧张道:“陈哥,难道有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道:“这一行确实可以赚钱,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平平安安赚这个钱的,我奉劝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虽然我不知道吕肃打的什么主意,但我看这个叫黑子的,实在单纯,就这么看着他跟着我们送死,我还真做不出来。我陈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也害过人,但也不是随时随地草菅人命的。
  黑子闻言有些不安起来,眼睛看着我,似乎希望我能解释解释原因,或者给他一点儿希望,我正要开口,准备问问他,吕肃为什么会找他入伙,但话没开口,便见吕肃从高处跃了下来,指着右前方,说:“那边进谷比较安全,走吧。”我朝那个位置望了一眼,发现那里的地势相对平坦,坡度没有那么高,不容易失足,一行六人便朝着入谷的山路往下走,时而手脚并用,时而山石滚落,惊险异常。
  再说那白斩鸡,如今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体力大降,行动不便,我真怀疑,会不会还没有进入古墓,他就会来个意外死亡之类的。现如今是白斩鸡控制着李胖子一帮信使,因为与吕肃合作,才控制着李胖子等人不找我的麻烦。他如果死了,李胖子那帮人恐怕就要找我报仇了,对我还真没有好处。
  我发现自己这一路下来,结的仇家还真是多,思来想去,似乎都是因为喜欢管闲事,说到底,是看不过去的事情太多,难免有时候插一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古人说明哲保身,以后再遇到什么不平事,或许我应该能忍就忍。
  当然,前提是我还有那个机会。
  黑子见我在注意白斩鸡,一边走,一边悄声道:“那个老爷子可凶了,一路上都不说话,我跟他说话,被他瞪了一下,好恐怖。”
  我道:“注意脚下,别说话。”
  很快,越往下,坡度越平坦,众人的警惕心都下降了一些,唯有白斩鸡似乎撑不下去了,在原地气喘吁吁。冯鬼手打趣说:“赵兄弟,我看你还是回寨子里等我们的消息吧。”
  白斩鸡显然很不甘心,蹲在原地,枯瘦的脸很阴沉,再加上那一脸的老人斑,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就这样还下斗?
  黑子咋舌道:“冯大哥怎么管老爷子叫兄弟啊,太不尊重老人了吧?”
  我道:“有些人年轻的时候无恶不作,老了后,又变成作恶的老人,他们是不值得尊重的。”
  吕肃看了看白斩鸡,说:“歇一阵吧,咱们不赶时间。”我在原地休息,拿出了手机,手机新买的,电量满格,看了一下拦截电话,有十几个,应该是豆腐或者文敏打的,但我忘记设置信息拦截,因此收到了好几条短信。
  我打开看了看,文敏只发了一条,写着:等我。我心里一热,沉沉叹了口气。紧接着去看豆腐,一看不由得好笑,上面先是问候我全家,紧接着便是描述颛瑞如何进行虐待,扬言一定要逃出来。
  我看完短信,心里安定下来,这次行动很隐秘,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虽然豆腐知道九龙拱卫,但他不懂得风水,就算知道也找不到地方,如此一来,我也放心了。
  第533章 老龟
  白斩鸡很是固执,不顾自己垂垂老矣的身体,原地歇了片刻,便催促我们启程,看样子比吕肃都还着急,估摸是人老了,担心自己身体支撑不住,想快点儿到达目的地。既然老年人都歇够了,我们自然不会再多耽误,于是继续下山。
  这段山路过于陡峭,行走起来速度很慢,一路上走走挺挺,一直到下午才到了底。下到山底,由于进入丛林里,视线被遮蔽,因而之前在高处可以望见的怒江,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由于接近水源,这里的林木十分茂密,再加上常年没有人迹,林间葛蔓藤花,湿气笼罩,不多时,便觉得头发都是湿润的。吕肃道说,帛书资料上记载,巨耳王墓所在之地,为水龙第三弯,也就是顺着怒江而上的第三个弯口处。只要到了地方,内行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因为那地方有仙人指路。
  这个仙人指路究竟是指什么,上面则没有详细描述了,我们也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知道。
  当即,众人便走到江边,紧接着顺着江流而上,江岸边堆积着自山顶滑落下来的山石,千奇百怪,有小如鸡蛋,有大如巨象,加之常年受到江边水汽的侵蚀,石上青苔磊磊,人走上去,稍不注意便会打滑,还真是一件体力活。没多久,白斩鸡又不行了,李胖子在一块石头上垫了件衣服,扶着白斩鸡坐下。
  黑子缩着脖子说:“老爷子这样可太折腾了。”
  这次我们也不赶时间,再加上这会儿正是饭点,众人便捡了处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吃喝,时不时有些潮虫便爬到了人的身上,我们正吃到一半儿,谁知天公不作美,平地里飘来一片黑云笼罩住了山谷,眼瞅着要下大雨,冯鬼手说:“得赶快扎个帐篷,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好在扎帐篷也不费事,我们都是经常在野外露宿的,十来分钟便搞定,各自缩进了帐篷里,没多久便是一阵大雨倾盆而下。
  我和冯鬼手以及黑子在一个帐篷里,吕肃以及白斩鸡、李胖子在一个帐篷里,也不知商量些什么。我也懒得再去研究这些,吃着没吃完的压缩饼干,躺在帐篷里闭目养神。
  看着雨势,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再加上现在已经是下午,即便停了雨,估计也快入夜了,这地方,入夜后根本不能行走,也就是说,最快也只能明天再启程了。
  我躺着躺着,便迷迷糊糊的睡了,整场雨淅淅沥沥下了三个多小时才停,等雨停时,都已经是太阳落山了,四下里一片幽黑。
  外间已经升起了一团篝火,大部分是固体燃料,旁边有一些湿润的柴禾,暂时先放在一边。黑子估计想表现表现,说去给我们捉鱼吃。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怒江水,道:“这水势大,这么黑了,就别折腾了。”
  黑子说没事,他家从小就是打鱼的,弄一条鱼从洗到剥,要不了二十分钟,你们等着就是了。
  说着便到了江边,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鱼钩鱼线,摸了些潮虫便开始钓鱼。吕肃微笑道:“是个好孩子。”
  我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是个好孩子,你还这么坑人做什么?”
  吕肃依旧带着笑容,看着在不远处钓鱼的黑子,说:“我愿意带他,他愿意冒险求财,怎么能叫坑人呢?”
  我道:“你带着这样一个人下斗不是送死是干什么?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但基本的良心不要丢了。”
  白斩鸡怪笑:“姓陈的,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比我们有良心?”这句话倒是把我噎住了,一时间我被呛的出不了声,心说这就叫自作自受,罢了罢了,都是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黑子自己的选择,我还能管多少?
  这么一想,我不再多言,须臾,黑子便将弄了三条鱼上来,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烤,这鱼肥美鲜嫩,没有什么腥味儿,烤熟后自然带着一股细腻的肉香,不多时便被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解决干净。
  众人吃饱喝足,安排了守夜各自睡觉,我和冯鬼手守上半夜,无聊之际,我摸出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信号已经没有了,里面有些自带的小游戏,我磨出来玩。冯鬼手自顾自的抽烟,哼着些阴阳怪调的歌,黑夜中,只听到林间刷刷的树叶声响动。我这个人玩游戏还是比较厉害的,简单点来说,就是智商的问题,眼瞅着一局胜一局,就要通关了。
  冯鬼手忽然将我的手一按,侧耳倾听,道:“你听,什么声音?”
  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一阵拍打水的声音,似乎是从怒江那边传来的,只是这会儿隔着江边有一段距离,天色又黑,也看不分明。被冯鬼手这么一提醒,仔细一听,那种拍水声越来越大,仿佛有很多鱼一样。
  我心中惊奇,也懒得去拿手电筒,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说:“我去看看。”紧接着便朝着江边走去。待到江边,我能才猛地发现,水面上,不知为何,竟然有无数的大鱼跃水而出,又一个个跌入水中,拍的江面啪啪作响,景象蔚为壮观。我只听说,但凡有鱼出水的情况,就是大灾来临的前兆,难不成要地震了?
  这不可能吧,我们的运气应该没这么背吧?
  正思索着,忽然,我猛地瞅见江中央,仿佛有一团黑影,那黑影所到之处,周围的鱼群顿时就消失了。
  那黑影是什么东西?
  莫非是什么大鱼?
  正观察着,我却忽然发现,黑影竟然一路朝着岸边游了过来,这让我有些警惕,于是不敢离江面太近,但未等我退远,那水中的黑影,竟然猛地冲上岸来,露出半个硕大的脑袋,我一看不由大惊,是鳄鱼!
  这怒江里,没听说过有鳄鱼啊?
  莫非是我孤陋寡闻了?
  那鳄鱼探出半个脑袋,两侧的眼珠子往前一转,直勾勾的盯住了我。我心知鳄鱼的移动速度是很快的,在地面上快,在水里更快,人肯定跑不过,于是我没急着逃跑,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实鳄鱼也是近视眼,越是跑,越是要遭殃。其实,生物都有偷袭性,比如猫科动物,它们的捕猎习惯便是偷袭猎物,而如果猎物在它偷袭之时,反而凶恶的朝它冲过去,它们反而会被吓的后退。所以一些野外探险的专家,给人们的建议是,如果你遇到猎豹等动物,身上没有武器,又没有汽车逃跑时,千万不要试图用双脚去和猎豹赛跑。这个时候,舍命一搏,抄起石头目光,嘶吼大叫,朝着它们冲过去,往往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这只是一种暂时吓退对方的办法,一但它反应过来你没有尖牙和爪子时,便又会重新发动攻击。这种方法,究竟能不能活命,就只能看个人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