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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节

  豆腐立刻拽着我说,三个人正好,可以斗地主,他磨了懒货半晌,懒货也不愿意加入战局,所以二人只能玩‘拉火车’,很没劲。这会儿正无聊,我便加入战局了,也没去打听郭香岚那拨人,不出意料,他们应该已经打听出我们在这儿借宿了,既然是要‘吃了’的人,事先自然装作不认识不知道,少见面的好。
  这牌玩了一下午,晚间吃饭的时候,我们还是和郭香岚一伙儿人碰头了。因为我们这批外来人比价多,热情的藏民燃起了篝火,一寨子的人一起热闹。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最好的也就是烤牛肉,但气氛很是热烈。
  豆腐是个吃货,有肉就很高兴了,吃的满嘴流油,狼吞虎咽,这时,他看见了对面的郭香岚。她剪着利落的短发,黑皮裤,登山靴,身材紧致火辣,最难得的是长得很漂亮,有种雌雄莫辩的美感。这要是以往,豆腐还不早就过去搭讪了,现在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啃手中肉,我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不去搭讪,豆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我有双双了,我是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我要为双双守住我的贞操……不过,对面那女的确实挺漂亮的。”
  这时,对面的人也在打量我们,片刻后,郭香岚走了过来跟我们搭讪,说的自然是一片谎言,我们也以谎言相应付。但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一个圈子里的人,特别是这些大家族,对于各个势力的重要人物,就算是没正式见过,也该是有照片的。
  她不认识我们五人很正常,因为我和豆腐在北京是没什么名号的,而胡爷几个,也只是替白三爷干活的,说好听了是掌眼,说难听了是伙计。即便如此,但她自己应该明白,以她的身份,白三爷手底下的伙计,不可能不认的她。
  就算她真要跟踪捡漏,也不该自己出面,她这一出面,谁认不出来?岂不是完全暴露了?既然已经暴露了,还装什么游客?她是笨的没想到这一层呢,还是另有打算?
  我默默喝着青稞酒,这时,她忽然走到了我跟前,往我旁边一坐顺带抛了个媚眼,我知道姓郭的风流成性,以前换男人跟换衣服似的,心中敬谢不敏,微微挪开了一些距离,但谁知下一秒,她又粘了上来。我心中无奈,称呼她的假名,道:“丽丽小姐,您能不能坐直一点儿,我有女朋友了。”
  她笑了笑,说:“长得这么帅,自然有女朋友,否则那些女人不就瞎了眼了么。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女朋友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今天晚上有空吗?”我第一次被女人调戏,正不知怎么回话,豆腐怒道:“今天晚上没空!”他这一声比较大,周围的人不禁频频看向我们这边儿。
  姓郭的面不改色,打量了豆腐两眼,笑了,说:“他没空,那你有空吗?”
  豆腐不知道郭香岚的真实身份,怒道:“我也没空!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这么放荡!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吗!”
  姓郭的立刻点头,面不改色的说:“子曰,食色性也,美食和美色是人最本质的追求,孔雀还知道利用美色开屏去吸引异性,人不能连动物都不如吧?否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没有男人我可活不下去。难道你没有女人就可以活下去?”
  说着,她目光在我和豆腐之间来来回回,片刻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道歉,一脸诚恳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紧接着,端着自己的酒碗吊儿郎当的走开了。
  豆腐满头雾水,说:“这女人神经病,她明白什么了?”
  我默默喝酒,心说老子的一世清名,这姓郭的也太能给人抹黑了,绝对是故意报复的。晚会散去后,众人回房打地铺,各自休息,豆腐嘀嘀咕咕抱怨姓郭的,随后把门窗锁死了,说担心那女的欲求不满,晚上潜入房间强奸他。
  懒货这时睁开了眼睛,打着哈欠淡淡道:“她不会那么没眼光挑你下手的。”
  豆腐顿时被噎了一下,道:“好歹我也是她的第二个目标吧,总比有些人,连第三都排不上。”
  懒货看了他一眼,忽然不声不响,推开门走了出去。
  豆腐一愣,说:“他不会被我一刺激,要去和那个什么丽丽大战三百回合吧?这女人不一般,我感觉他要吃亏。”说着追了出去。豆腐追的也算快了,但刚到门口便怪叫道:“我靠,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第623章 磨刀
  豆腐嘴里说着,张望了几下,便蹬蹬蹬跑下了楼。我自然不认为那懒货是去找姓郭的证明自己的魅力,这宴会刚散,寨子里的人都落户回门休息,懒货忽然精神起来,大半夜的跑出去,是想干什么?
  我见他二人转瞬都跑出门,心中有些不放心,跟胡爷交待了一句,便拿着手电筒追了出去、房门外是一个楼梯,下了楼梯是厅堂,除了厅堂才是大门口,还要下几层楼梯才能到达外面的坝子上。
  我追的比较快,因此追上了豆腐,但却没瞧见懒货。豆腐站在大门口,神色吃惊极了,对我说:“老陈,你说那小子是人是鬼?他这速度也太快了,我一路追出来,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此刻,外间的篝火灭了,四下里有些暗,只有惨淡的月光有些朦朦胧胧的。我和豆腐站在大门口外的楼梯上,眺望着前方的夜色,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唯有我打开的手电筒,能照亮一片不大的区域。
  就在这时,我耳里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声音,像是从左前方的位置传开的。我记得,那个位置是寨子大门的方向。
  “嚓、嚓、嚓……”声音不大,但极有规律。豆腐也听到了,不由朝着那个位置眺望,嘀咕说:“大晚上的,什么声音?”
  我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随机便下了木质的楼跳,打着手电筒才,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而去。越往前走,声音越见清晰,须臾,我看到了一个背影,正背对着我们,在惨淡的月光下磨着什么东西。
  那个背影不是别人,正是眨眼就消失的懒货。
  他手里真拿着一把刀,在寨门口磨着,之前那嚓、嚓、嚓的声音,就是磨刀声。他磨的是一把藏刀,我虽然没有看到刀本身,但我看到了刀鞘,戴着弯钩的银制刀鞘,是藏刀的特征。
  我和豆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懒货怎么半夜不睡觉,忽然磨起刀来了。他显然知道我们的到来,磨刀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又继续开始磨,声音单调的重复着。豆腐窜到了他前面,估计是想问他些什么,我则站在原地没动,然而,就在这时,豆腐还没有出声的嘴半张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明显是带着震惊和不解。
  我心里打了个突:他看到什么了?
  这时,豆腐冲我招手,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懒货的手,结结巴巴道:“老、老陈,快过来,快看这个……”他这奇怪的举动,将我的好奇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豆腐身边,低头一看,一时只觉得心头如遭重击,脑袋嗡了一下。
  懒货手里的刀,一把黑色的弯刀。
  这刀我很熟悉,和之前哑巴配的那两柄弯刀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不等我先开口,豆腐已经忍不住了,质问懒货说:“这刀你是打哪儿来的?”懒货半眯着眼,像是根本不在意我俩,闻言眼皮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淡淡道:“三爷送的。”
  我心里一惊,道:“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懒货道:“不久前。”说着,他收起了刀,转而去磨第二把,这次我可以确认,这两把刀,肯定就是哑巴随身携带的那两把。豆腐吃惊不已,压低声音对我说:“坏了,老陈,咱们队伍里出了个了不得的奸细。”当时,我、豆腐、吕肃、冯鬼手四人进入了门后,其余人则被我们劝走了。当时情况混乱,这两把刀会重新现世,很显然,是那批离开的人里出了奸细,趁人不注意,把这两把弯刀带了出去。
  紧接着,那人将刀交给了白三爷,白三爷又转送给了懒货。
  当时离开的人一共有六人,颛瑞、钟恭、沈浩、仲华、哈日查盖、文敏,也就是说,刀肯定是这六人中的其中一人带出去的。这六人中,颛瑞当时是昏迷的,仲华腿受了伤,沈浩一直背着他,根本腾不出手做小动作,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钟恭、哈日查盖和文敏,如此一来,奸细就只能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我不相信文敏回背叛我,我同样也不相信钟恭会背叛颛瑞,那么剩下嫌疑最大的,就是哈日查盖?这小子来历本就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跟着我们到深圳,最后又转投到颛瑞手下,怎么想怎么疑点重重。
  但我仔细一回想,又觉得哈日查盖一路上救我们颇多,他实在没有必要跟白三爷搭在一起。哈日查盖又不是挖蘑菇的,他跟白三爷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倘若奸细不是他,必然就是钟恭和文敏其中一人!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满脑子都是三个字:不可能。
  豆腐显然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门道,我听到他咕嘟咽了声口水,问懒货:“白老头子为什么把这两把刀给你?你会使刀?”
  懒货淡淡道:“我是藏人,这时藏刀,给我最合适。”
  这个理由似乎无懈可击,但我很快就明白过来,白三爷把刀给懒货,显然还有别的用意。懒货一路和我们同行,白三爷不会想不到,我们迟早会发现这两把刀,也就是说,姓白的根本不忌讳承认自己在我们那支队伍里安插了奸细的事实,甚至,他是有意提醒我这一点。
  我心里沉甸甸的,豆腐这时却道:“老陈,看样子姓白的是故意的,咱们要想把那个奸细找出来,还得亲自去问他才行!妈的,那伙人里,每个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会是奸细?”我俩面面相觑,不觉无言。
  人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有时候,你觉得完全信任的人,会在一转身,变成背后捅你一刀的侩子手。
  懒货继续磨着刀,嚓、嚓、嚓的声音规律的响着,他一直半眯着眼,视我们如无物。我站在原地,看着懒货磨刀的手,心里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豆腐不像我这么沉静,他气急败坏的跳着,将白三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就在这时,懒货听到豆腐的话,似乎感到不满,忽然睁开了眼,一直睡意朦胧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凌厉无比。他那张平凡的让人过目就忘的脸完全被我忽视了,在那一刹那,我几乎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犀利,带着浓重的杀意。
  我惊了一下,还来不及阻止,他手里磨了一半的刀,忽然被他当成暗器一样,猛地朝着豆腐所在的方位飞掷而去,昏黄的光线中,我只看到一道黑光闪光,下一刻,便听到了豆腐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