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的心有些激动,一想到符羽有可能在里面,他的心就快要破膛而出,他站起身来:“好了,我们快点进去,就当是正式进去崖棺前的头阵吧。”
唐三成抬头望上去,这一座山上的突出来的石礅清晰可见,就这么大致地一扫,就能看到有十几个,这还不能算上非视线范围内的数量。
“真是奇怪,居然有人不愿意入土为安,把自己安置在崖洞上。”唐三成手指着那些突出来的石礅,也不怕对死者不敬:“你看,这么多,这一座山难怪是孤峰煞了,阴气这么重,当然会坏了风水。”
“你又说是背后无依,所以才会成为孤峰煞?”白逸一下子就戳破唐三成的话:“算了,你说话从来没有一个准的,崖棺其实又叫悬棺,来源于悬棺葬。它是一种将尸体置入棺内,凌空悬挂于悬崖峭壁上,或把尸体置于高山崖壁的天然崖洞或绝壁的天然平台或石礅上,或者人工凿成的崖洞之中的葬法。”
“悬棺葬大都为少数民族的葬法,苗族采用不足以为奇,在相关的记录中,湖南本来就存有悬棺,不过……”白逸问唐三成:“你有听到这附近有水声吗?”
唐三成听都不听,直接摇头:“当然是没有了,假如这座山靠水,它就不至于成为孤峰煞了,前后均无所依,这才是症结所在,苗寨的风水就教它给破了,实在是一处败笔!”
“那就奇怪了。”白逸沉思起来:“据我所知,悬棺葬的葬地一般选在面临江河的绝壁高岩上,棺材距水面十几米到几十米不等,有的甚至高过数百米。其它葬式也各不相同,有桩木架式,即棺木一头置于天然岩洞或岩石裂隙中,另一头架于绝壁的木桩上;也有天然洞穴式,即在临江河峭壁上的天然洞穴略加整修后置棺于洞穴之中;有人工开凿横穴式,即在临江河壁上,用人工开凿长方形横翕,棺侧外露;也有人工开凿方穴式,即在临江河崖壁上用人工开凿成方洞,也可利用天然洞穴加工成方洞,棺则置于其中;也有悬崖木桩式,即在临江河的悬崖绝壁上开凿成小方孔,打人木桩后架棺其上。”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这些各式各样地悬棺葬方式让唐三成的头都晕了:“知道我蠢,就不能直接说吗?”
白逸盯着唐三成的眼睛,眼中尽是轻视:“这些悬棺葬的方式虽然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临江河,一定是在水上!”
唐三成豁然开朗了:“我明白了,你是说这里的悬棺很奇怪,并没有在水之上,对不对?要是按照悬棺葬的习俗,完全可以不在这座山上进行悬棺葬,这里的山这么多,可以选择另外一处靠水的山作为悬棺葬的地点。”
“全中了!”白逸这才觉得痛快:“我就是这个意思,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有没有古怪,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唐三成一边说着就朝前走去,他已经看到山洞了,白逸连忙跟上,两人朝前走了大约好几十步,突然停下,唐三成更是回头看着白逸,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你感觉到了吗?”
白逸点头:“是的,我们走了这么久,感觉……一点也没有朝前进!”
这一块空地就是逾越不过去的障碍,白逸不死心:“我们换一条路线走!”刚才走的是直线,这一回来个曲折前进……结果还是一样!明明脚在不停地运动着,可是距离并没有缩小,白逸的脸变得雪白:“鬼打墙!”
“鬼打墙?”这个唐三成熟,还是在当初那个叫三伢村的小地方时,就时常听村子里的人提起,昨个儿晚上谁又遇上鬼打墙了,更有邪乎的说,天一亮,鸡一叫,嘿,就好了,人就能走出去了,不过唐三成不以为是什么鸡叫的原因。
“是的,虽然我没有遇到过,可是听人说起过。”白逸的脑袋像是一部百科全书,这五十年来的历练加上出国留学积累下来的学识成就了今天的白逸:“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这种现象首先是真实存在的。有很多人经历过。闭眼或在夜晚或郊外时,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一个半径大约3km的圈中……”
天色确实已经暗了下来,勉强称得上是夜里,难道真是鬼打墙?唐三成皱起了眉头,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周围,假如是阵法的话,自己一定能够瞧得出来。
唐三成有些不死心:“要不要再试一次?”那座山就在眼前,偏偏近不了身,真是让人懊恼!
“试也无妨,不过我告诉你,我不看好能够成功。”白逸迈开脚步来,这一次,步子迈得更大,同时嘴中数着步子:“一、二、三……”
唐三成也跟在后面,大步地迈开,嘴里依葫芦画瓢地数着:“一、二、三……”
两人同时数到三十的时候停了下来,唐三成一阵失望,三十步大力地迈开,不可能在的在踏步的,这是常理,可是偏偏还是那么远!这三十步就像是一步也没有前进一样!唐三成喃喃道:“真是邪气了!”
白逸倒是淡定得很:“我说过了,我们可能是遇上鬼打墙了。”天色此时大有完全将黑色倾覆下来的意思,再不离开,天就完全黑了:“唐三成,我们还是先回去,明天准备好再过来,是不是鬼打墙,明天白天再试一次不就知道了?”
到了这个份上了,不回去也没有办法了,唐三成纵然不死心,也是无可奈何,跳了跳脚:“不回去能怎么办!七邪还在等着我们呢!”
两人被一堵看不见的墙隔断了去路,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又是一番折腾,空出来的一只手上,划伤又多了许多条,既痒且痛,白逸不以为然,唐三成心头却浮现不好的念头:“白逸,你觉不觉得越来越痒了?”
“这是正常的反应,我包里有药膏,回去抹一下就可以了,出门旅行必备。”白逸加快了脚步:“快点吧,天马上要全黑了。”
唐三成只觉得手背上越来越痒,虽然不见血,可是痛得很,他心急回去吊脚楼抹上药膏,快步地跟在白逸身后,不自觉地迈开大步子,两人在天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了山腰下,现在只要循着石青板路一路向上,就可以回到吊脚楼里了。
费了不少气力的唐三成抹抹额头上的汗,解开包住右手的方巾,一只手完好,另一只手就有些惨不忍睹了,白逸的脸色也变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奇怪,真的是越来越痒了。”
“看吧,我早就发觉了,你怎么这么迟钝?”唐三成一边抱怨,一边说道:“赶紧回去让我擦擦你那灵丹妙药吧,我痒得快受不了了,真想狠命地抓一抓。”
“不能抓,小心感染。”
“我知道,要不然早抓了。”唐三成痒得鼻涕都快流出了来了,声音都已经变形:“快走吧。”两个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吊脚楼里,七邪正站在路边焦急地看着上山的路,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快步地冲了过来:“三成,没事吧?”
第40章 回光返照
七邪只顾着问唐三成,完全不理白逸,让白逸感到了一股悲哀,没人疼,无人爱,要是大力在就完全不一样了,听到七邪的关切,唐三成开了哭腔:“七邪,痒!”
这种痒像是从骨子里发散出来的,唐三成只觉得这股痒慢慢地从左手背上在蔓延,白逸大吼一声:“不要废话了,快跟我去找药!”
白逸手忙脚乱地冲到放行李的房间里,胡乱地翻着,终于把药膏拿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朝手上抹去,立刻感觉到一股清凉感,他将药丢给唐三成:“给!”
唐三成抹完,脸上既像哭,又像笑:“邪了气了,从小到大没有这么痒过!”
白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想起何教授来:“教授呢?”
七邪说道:“他说累,刚才已经先睡了,我刚把被褥铺好,你们就回来了。”
唐三成瘫倒在地上:“要了命了,那里真是怪异到极点,平常就算被荆棘刮到,也会这么痒吗?”
“据我所知,有一些植物天生有毒,可以让人体产生有害反应,比如洋绣球花、五色梅和天竺葵等,这些值物散发的微粒,如果与人接触,就可以使人的皮肤过敏产生瘙痒症。”白逸努力回想小路的两边:“可是我只看到有荆棘,并没有看到有花的样子,而且这些植物都产自于热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明天再去一次不就知道了。”唐三成说道:“我倒觉得那个鬼打墙最离谱,这样一来,我们怎么上崖棺,连靠近都不行,更别提进去了!”
七邪越听越疑惑,唐三成索性把事情的来因去果告诉了七邪,七邪皱起了眉头:“三成,那里恐怕不简单!你一定要小心!”这是七邪最近讲得最长的句子了。
“不早了,休息吧。”白逸望着外面:“明天天亮,我们再去一次!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天蒙蒙亮,七邪就起床了,他去到烧饭的地方,忙着生火,唐三成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没有睡意也不愿意起来,白逸站了起来,伸出一只脚踢上唐三成的屁股:“懒虫,快起来了!”
“天还没有亮透呢。”唐三成一边抗议,一边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双眼睛还半眯着,不是很清醒的样子:“活了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你这个老不死的踢!”
“老不死”三个字让白逸的脸立马沉了下去:“唐三成,我非要拿胶带封住你的嘴不可!”
“我知道了,以后注意。”唐三成边穿衣服边说:“看在我千里迢迢陪你来找老情人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别忘了,这对我们俩都有好处,守棺的人是蛊术最强的人,假如能够解开我们的不老之谜,我们的后半生会变得轻松一些,不用东躲西藏,被当成小白鼠送去解剖!”白逸抓着唐三成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聪明一些?”
白逸这么粗暴,唐三成也不为所动,他笑嘻嘻地拨开白逸的手:“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俩不是绑在一起的蚱蜢嘛!”
“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和你这个笨蛋在一起,我真是受够你了。”白逸松开唐三成的衣领,顺势推了一把唐三成,唐三成无奈地摇摇头,当过土匪的人,力道就是不一样,这一巴掌,自己的骨架子都快散了,不过……这是饿得,“咕咕咕”,唐三成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七邪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三成,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