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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那倒不一定,弄不好是符羽教给小英的培育方法,不过是培育了另外一只出来,符羽守护崖棺,没有蛊虫保护,怎么可以?”唐三成抓住了一个机会反攻白逸:“你说,对吗?”
  白逸有些无趣,闷闷地点头:“这话也对……”他的话锋一转,立刻说道:“我们还想接近崖棺,必须想办法,不知道痒粉有没有解药……”
  “问一问那个少年不就知道了。”唐三成捏着自己的鼻子:“看他的样子,很缺钱用,白老板是不差钱的吧?”唐三成为自己的点子自鸣得意起来:“奇怪,我怎么来到这里以后,越来越聪明了。”
  白逸哑口无言,但他也承认唐三成的这个点子不错。
  何教授的“白喜”事在第二天举行了,由于是正寝寿终,所以称之为“白喜”,厚棺土葬是必不可少的,符武与何教授有些忘年之交,大张旗鼓地杀了一头牛,必要为何教授举行隆重的葬礼,苗寨中有寨民吹起唢呐,用悲凉又显豪迈的一曲乐章送何教授的亡魂一程。
  白逸与唐三成替何教授换好一身寿衣,抚摸着何教授已经僵硬的手臂,白逸悲从中来,这股悲只是缘于自己与何教授相似的感情人生,莫非要等到死之前,才有重逢的一天?唐三成替何教授整理好寿衣:“白逸,来吧!”
  两人小心地抬起何教授的遗体,放入准备好的棺木中,正准备盖上棺盖,符武大叫一声:“等等!”
  符武走过来,先是说了一句:“教授,对不起了。”居然伸手进去棺木中,掰开何教授的嘴,朝里面看着,然后朝旁边人喊道:“来把凿子来!”
  唐三成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做什么?”
  符武并不回答,接过凿子来,朝何教授的门牙上凿下去,直到凿出一个眼来,这才收了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小块银片来,塞了进去,这才合上何教授的嘴。
  唐三成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这不是对死者不敬吗?白逸倒是镇定:“首领,你这是做什么?”就连七邪也冲符武怒目相视。
  “你们有所不知,在我们苗寨,寿终死者如果牙齿齐全,要凿坏一颗门牙方能入殓,并在死者口中放入一银粒或银片,意取口含金银,荣耀归宗之意,并不是对何教授的遗体不敬,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了。”符武说道:“教授没有亲人,就由我们四位身披麻衣,送他一程,你们没有异意吧?”
  “没有。”唐三成与白逸已经在腰间围上一块白麻布,以此替代麻衣,七邪更是早早地围上了,可见七邪本性质朴善良了,见两人准备妥当,符武这才让两人合上棺盖,上面套上绳索,穿上拳头粗的木棒,马上上来四位寨民分别将木棒放在肩上,符武看了看时间,喊了一声:“起喽!”
  唐三成等三人跟在棺木的后面,跟着人群出发了,没过多久,唐三成就发现,大家一路直下,并不拐弯,只要有路,便一直朝前走,始终保持着一致的方向,他心中疑惑,又向白逸请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到时候看吧。”白逸并没有见识过苗族的葬礼,并不清楚状况,既然是由符武带头,自然有其道理。
  一行人抬着棺木,一路上吹着唢呐,一路朝前走去,直到来到一处树林前,前面没有了去路,符武才扬起右手,抬棺木的寨民才停下脚步,符武说道:“就在这里吧。”
  棺木放了下来,随行拿着工具的寨民拿着铁锹上前开始挖起来,看样子是要就地挖出墓穴来了,两人有无数的疑问想问,幸好符武主动解释道:“依我们苗族的规矩,择墓时要朝前方走,中间不能拐弯,或是绕行,直到前面没有了去路,就可以停下来,那里就是安葬的墓穴了。”还有这么一说,两人头一回听说,都觉得匪夷所思。
  经过一番忙碌,墓穴终于挖好,棺木被稳稳地放了下去,唐三成与白逸心中悲凄,上前用手抓了两捧土,朝棺木上洒去,唐三成的声音略带哭腔,这情形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爹,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可有人送终不?
  “何教授,你要一路走好。”唐三成悲从心中来,居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悲恸,引得白逸鼻子也是一酸,其他人被这哭声感染,眼角都打湿了,有几人轻轻地拿袖子擦着眼角。
  棺木慢慢消失在土中,何教授是落土为安了,见唐三成还在抽泣,符武安慰道:“不必难过,等我下山的时候再替何教授打块碑上来。”
第44章 步法
  白逸不语,一个转身,正好看到那座“孤峰煞”,想不到何教授去世后,选择的归宿也能看到那里,这缘分当真是结得严严实实,就连死,也能仰首相望了。
  结束了何教授的葬礼,完了一桩心事的两人又计划着去一次崖棺,只是荆棘上的痒粉是个大麻烦,再找小英求救,岂不是暴露自己吗?当务之急是弄明白痒粉究竟有没有解药,并且想办法拿到手。
  傍晚的时候,两人借故下山捉鱼,守在了山底下,因为那叫符小龙的少年白天下山去了,寨民们都说这个时分将会回来,问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都笑而不答,大约也是蛊在作怪,约束着这个小龙了。
  果然,太阳刚下山,小龙就嘴里哼着小曲儿,快步地朝上山的路上走来,唐三成与白逸对视一眼,同时走上前去,白逸负责外涉:“小兄弟,你回来了?”
  小龙看一眼他们,认出他们来:“哦,我知道你们了,你们不就是那两个外来人,来这里干嘛的?来这个鬼地方游山玩水?真是好笑!”
  这位少年正处于叛逆期,难怪符武居然要用蛊才能管住他了,白逸并不直奔主题,先问他:“你下山,不也是去玩么?”
  少年是满腹牢骚:“别提了,没钱,能玩什么?”
  果然中计,唐三成不得不佩服白逸,不愧是商场中人,三言两语就把小龙往预计的方向在引,白逸装作惊讶的样子:“怎么,你父亲不给你钱用吗?”
  “给?那天你们不也看到了,明知故作!”这态度可谓是恶劣之极,要不是有求于他,白逸可不想搭理这小子,他眉头轻轻皱起:“你要是这么差钱,我倒是有一个让你赚钱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敢不敢,这纯属挑衅的话,自然能够激起叛逆少年的好胜之心,小龙跳了起来:“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敢去崖棺吗?”唐三成适时地插了一句,白逸难得地没有送他白眼,因为这一句实在是插得妙,太是时候了。
  “当然敢去了。”小龙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骗人!”白逸斩钉截铁地说道:“通往那里的路,两边布满荆棘,上面还撒有痒粉,沾者皮肉溃烂,你说你敢去?少开玩笑了!”
  被白逸一激,小龙彻底地透了底:“痒粉只要擦上童子尿,就会没事,我要想去,撒泡尿就可以,寨子里的人都知道!”
  唐三成和白逸都哭笑不得,原来如此简单,这痒粉真是神了,化解之方简单,可是一旦沾上,药物根本无效,白逸原本是想用钱诱惑小龙替他们偷取解药,现在听到解决之方,已经是没有必要了,不过他还有些疑问:“小兄弟,你要是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就可以给你五块钱!”
  五块钱,在这个年代对于一名少年来说,就是巨款了,一毛钱可以买一颗椰子糖,两毛钱可以买一袋“老鼠屎”,五毛钱可以卖一根娃娃头雪糕……
  小龙吞了吞口水:“真的?”
  白逸马上掏出五块钱放到自己的手心上:“钱在这里,拿不拿得到,就看你说得是不是实话了,第一,你姑姑符羽是不是在崖棺里?”
  小龙的眼珠子转了转:“我阿爸说,我姑姑早死了,我们小的时候,她就死了。”
  白逸的心一沉:“那我再问你,你们家院子里的花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磨成粉可以制成痒粉?”
  “这我知道,那种子一年只结一颗,就是个独生宝,我阿爸拿它当宝贝,不过一个月必须晒一次太阳,其它的时间也不用浇水什么的,就能活,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小龙抠了抠鼻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妹妹的蛊术是姑姑教的吗?”白逸的脑子有点乱,按理说,符羽会成为守棺人,为什么符武和小龙都说符羽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在崖棺里的守棺人是谁?
  “是啊,两岁就开始教她,现在把她都弄得神经了。”小龙说完,脸上露出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来,显然,他不相信什么家庭使命,什么守棺,什么蛊,可是他分明是怕的,在提到小英的时候,小龙的腿有点打颤,不过是少年逞能罢了。
  小龙盯着白逸手上的钱:“问完了吗?可以给我了吧。”
  白逸把钱放到小龙手上:“不要告诉你爸我们向你打听的事,在我们离开前,我还会给你五块钱,不然的话……”
  “真的?”小龙兴高采烈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了!”说完,小龙看了看太阳,大叫一声:“不好!我要马上回去了!”
  三人在吊脚楼里合计了大半夜,终于商定,第二天再去崖棺,不过唐三成的脸上有些愁云满布的意思:“就算知道防备痒粉的方法,可是近不了崖棺,还不是要打道回府。”
  “你成语学得不错。”白逸答非所问:“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鬼打墙吗?”
  唐三成沉吟一会,摇摇头:“我更愿意相信是阵法,自古以来,奇门阵法不计其数,我也略通一些,假如让我找到破绽,或许我能够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