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藤子,和三七一样,可治外伤,白逸那里还有消炎药,我去给你拿。”七邪起身到前面的车上,朝里看了一眼,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面色一变,拍醒白逸:“白逸,那个叫雷子的呢?”
白逸和唐三成都坐了起来,身边哪里还有雷子的人?这家伙杀了老鼠,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人已经走了,还能怎么样?见天已经见了明,白逸着急去找小七和六子。
据刘知习所说,那天三个人守在洞口,小七因为脸上有伤,取了止痛的药给他贴上,六子又扶小七在车上休息,原本六子不肯让刘知习留在洞外的,在大家的印象里,刘知习就是个书呆子,遇到意外情况,怕他不知道怎么应对,偏偏刘知习的犟劲上来了,死活要体验一把,六子原本也是个小伙了,受不了刘知习一番文绉绉的言词,答应了。
刘知习站在洞口外面,左右张望着,一开始还保持着高度警惕,后面就慢慢地松懈下来,等他发现有人靠近的时候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也失去了逃跑的时机,刘知习只有大喊一声:“小七,快跑!”
车上的两人推开车门就要跑,老鼠一枪打过去,可惜打中了油箱,六子带着小七一溜烟地离开,老鼠拿枪抵着刘知习的头,分身乏术,只有不去管另外两人:“看来是同行啊?”
“什么……什么同行?”刘知习故作镇定地问道。
“少给老子装蒜了,看你们这车上的行头,还有刚才进去的几个人的样子,分明也是来倒斗的,不怕告诉你,我们的人也在里面,这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了,小兄弟,算你运气不好,万一我们的人在里面吃了亏,我手上有你在,弄不好还能捞点回来。”老鼠扬了扬手上的枪:“你最好识相一点,假如我们的人先得了手,我心情一好,说不定放了你。”
刘知习知趣地闭上了嘴巴,老鼠见刘知习不吭声,更加欺负他来,这种人就是欺凌弱小的货,仗着手上有枪,就不可一世了,老鼠是个亡命之徒,天性残暴,看到刘知习的酸书生样儿,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到刘知习的肚子上,痛得刘知习抱着肚子直在地上打着滚儿……
老鼠押着刘知习在洞外一直守到天黑了,也没见有人出来,刘知习的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如何,看到老鼠手上有枪,料想他的同伙手上肯定也有货,又替白逸他们操心起来,老鼠突然就押着刘知习下去,进了那农户的家里,威胁着人家好酒好菜伺候,刘知习自然是享不到一口了……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出洞以后的事了……
“那么小七和六子会不会已经下山了?”唐三成说道:“小七脸上的伤怎么样?”
“咬得一个个血麻子似的,血是不流了,那脸上就没办法看了。”刘知习苦着一张脸说道:“这两个家伙,我让他们跑,没让他们跑这么远,跑得连影子也见不着了。”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下山再说。”白逸检查了一下被打中的汽车油箱,里面所剩的油已经不多了,他拿一个装水的瓶子从另一辆车里取出来一些,又倒进这辆车里,忙活了一通:“只要能撑到下山就可以。”
话不多说,所有人分开两路,上了车,唐三成望着屋顶上的“龙吐水”说道:“我怎么觉得,教这些人布龙吐水阵的会是萧天一呢?”
“也许吧。”萧宁望向窗外:“他要不倒斗,就是个风水先生了。”
车子下了山,不远处就是县城了,车子的速度并没有减下来,就在这时,冲出一个人来,站在马路中间大力挥着手,是六子!白逸一个急刹车,六子趴在车窗上:“白大哥,小七快撑不住了……”
六子和小七步行下山,没有多久就累得不行,只有在路边上将就了一晚上,想着其他人肯定是要下山的,就在这个口上候着,小七受了伤,六子只有瞪着眼看着下山的车,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幸好这个县城的四轮小汽车不多,白逸的两辆一下来,格外地醒目,六子想也没想地就扑了上去……
众人下车,小七还躺在马路边上,面色成了紫红色,像是一大块猪肝,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七邪扶着小七的脸看了一下,面色沉重:“这是毒气扩散的症状,看来山洞里的蝙蝠有毒,光是止血是不够的,我们现在要马上送他去医院,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小七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无力地哼哼,众人把他抬上车,就朝着县城最大的医院而去,主治的医生看了看小七的脸:“天啊,这是被什么毒虫咬的吧?”
“是啊,在山里被咬的。”白逸简洁地说道:“医生,有得治吗?”
“这个得用一种专门的血清,不知道药房里还有没有。”医生也焦灼起来:“我马上叫护士去看看,这个不能再拖了,再拖,人就活不了了。”
唐三成紧紧拉着小七的手,小七已经失去知觉了,头无力地靠在唐三成的肩上,一张脸比刚见的时候更加肿了,眼睛完全陷在里面了,唐三成真害怕,就这样下去,小七的脸会肿到爆裂开来……
每一秒都是生机,白逸在医生简单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一脸淳朴的小护士跑了进来:“医生,血清没有了……”
小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白逸的喉咙里就发出一声闷响,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小护士被白逸铁青的脸色吓了一跳,说起接下来的话的时候就有些结结巴巴了:“不过……省里来的送药车里有,已经在路上了,说是快到了……”
这个大喘气,把大家都吓得够呛,唐三成问道:“快到了,还有多久?我的朋友等不及了!”
小七虽然脑子不太清楚了,可是隐隐约约听到唐三成的发问,称自己为朋友,不由得心里一暧,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滴出来……唐三成看到小七的泪水,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抹去,也不确定小七听不听得到,就说道:“没事,治你的药马上就来了!”
白逸已经冲了出去,送药的车子刚好停在医院门口,白逸把情况一讲明,那负责接收药物的医生听说人命关于,也破了一回例,把血清先找到,也没有按正常程序走,就直接让白逸拿走了,主治医生一拿到血清,立刻替小七注射,看着血清一点点进入到小七的身体里,大家同时舒了一口气,医生注射完毕说道:“要见效至少要一个小时以后,你们先扶他出去休息吧,中间要是出现什么问题马上来找我。”
“谢谢医生。”几人连声道谢,扶着小七在走廊里的凳子上坐下来,吴通愁闷地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六子则在一边吃着七邪买来的食物,萧宁则静静地坐在一边,白逸随身的包里装了不少明器,唯恐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到,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包,不敢大意。
第77章 血清2
好不容易熬到一个小时后,小七原本变紫的脸有所缓和,原本挤得看不见了的眼睛也慢慢地露出来了,小七的视线恢复过来,看清眼前的人,挤出一个苦笑来:“白大哥,吴哥,让你们担心了。”
吴通朝地上啐了一口:“这也不怪你,鬼知道那些蝙蝠有毒,好了就成。”他还不知道白逸拿了明器出来,吴通心里堵了一口气出不来,郁闷得很。
再过了一个小时,小七的脸总算没那么夸张了,他站起来:“白大哥,我可以走了。”
“好,不过车子首先要去加一下油,走吧。”白逸说道:“还要再去备点干粮在路上,六子,你多照看一下小七。”
回程的路上,车子渐渐驶离这座安静逸远的小县城,唐三成无聊地望向窗外,无意中扫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是雷子!他还在县城呢!只见他正在一个小店的门口打着电话,面无表情的样子……
车子飞速地将雷子抛在后面,发生在这座县城的事情就此翻过一页了,萧宁的头歪到唐三成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唐三成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把萧宁额头上纷乱的头发拨到一边,又将她耳边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
萧宁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句:“爸……”
唐三成轻轻拍拍萧宁的肩:“睡吧,你爸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唐三成说的话,萧宁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真的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路上的波折自不用说,吴通这一回连墓也没有进,一路上都有些怒形于色,等到了人少的地方,白逸才让他看自己袋中的东西,六串金银项饰,光是黄金的珠子就有四十多颗,上面都有纹饰,虽然不算精美,可是代表了秦朝的手工工艺,这是很有特点的雕工,还有四支头饰,都是玉制成的,全是温润的白玉,再就是臂饰了,除去送萧宁的那一条玛瑙手链,白逸一共拿了十几条,因为最轻便,上面都是用金线串联起的各色玉石,有琥珀,有玛瑙,还有珊瑚,其中有三条很具有民族特色,是直接将金条扭曲成手镯的样式,虽然古朴,但有股子大方之美。
吴通见了这些手饰,立刻喜形于色,白逸说道:“这一回合小七最辛苦,这一次给他双份,你看着处理吧。”
“行。”吴通心里的憋屈转眼间烟消云散,能取出明器来,这才是倒斗的意义所在,吴通心情立刻大好,又想起唐三成的事来,不知道拜托肖龙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吴老板,唐三成他们还要继续跟着我们吗?”
“怎么?你觉得不方便吗?”白逸问道。
“嘿,当然不是了,那位唐兄弟擅于寻穴,七邪兄弟的功夫又深不可测,对于我们来说是求之不得嘛。”吴通伶牙利齿,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殊不知,白逸中心早就对他留了心,这个吴通一直打听唐三成和七邪的来历,为什么?
白逸扫了吴通一眼,拍拍双手:“走吧。”
回到京城,白逸并不将明器送到古玩店里处理,这一回兄弟们都辛苦了,白逸有更快捷的方法处理,回头好好地犒劳手下,吴通先带手下离开,眼下只剩下四个人,萧宁说道:“我先走了,有事联络。”
“你的那一份,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白逸并没有忘记萧宁的那一份,萧宁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唐三成嘀咕道:“不知道她平时是做什么的?”
白逸说道:“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这是钥匙。”
白逸放心地将自己家的钥匙给了唐三成,自己开车则朝城北而去,唐三成也不理他去干嘛,反正现在他只想和床板亲,白逸开着车到了城北一个小胡同里,巷子太窄,车进不去,白逸只拎了袋子下去,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拿着门上的门环朝门上拍去,一边拍,一边叫道:“洪叔,我来了!”
门马上就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一头银发的老人来,看清是白逸,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部的肌肉:“小白啊,进来吧。”
白逸进了院子,洪叔立刻问道:“怎么样,这一回有什么好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