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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唐三成却先听明白了:“所以说,瘸子拿到的东西并没有被烧掉!有人玩了一招移花接木!暗渡陈仓!把我们给骗了!”
  瘸子在古书中很有可能发现了某陵墓的地图,出于某种原因,他撇下同伴,一个人去了那里,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受了伤,根据他身上的心脏形伤口来说,不像是普通的外伤,他在墓里一定遇上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况,他临死前的精神状况不太正常,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到底他遇到了什么意外呢?
  还有,地图被人给换了,这是为了蒙骗其他人,唐三成一伙人的出现是个意外,那么这个人想要蒙骗的是自己的同伙?这份东西就像有魔咒一样,不停地让人背弃自己的同伴,先是一个大瘸,现在又是一个想独自前去的家伙,这个人会是谁呢?
  “白大哥,依我说,这事儿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干脆别理了。”刘知习抓了抓头,这一回他吃了一点亏,差点小命就没了,被这么一吓,胆子也变小了。
  “不行!”唐三成说道,这声音就像是打心底里呐喊出来的,完了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响,又有些难为情了:“我是说有斗就倒,还挑什么挑。”
  刘知习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行的,倒斗啊,去哪里都是一样的,我总觉得那个瘸子的死有些邪性,白大哥,咱不能太冒险了。”
  “倒斗哪里没有风险,都是一样的,要是知难而退,还是你白大哥吗?”白逸说道。
  刘知习吐了吐舌头,白逸的个性他还是知道的,唐三成说道:“凡是必有因果,为什么那个瘸子偏偏死在了我们的面前?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老天爷都在让我们插一杠子,刘呆子,你说得对,倒斗哪里不是倒,是吧?”
  被平时嘴拙的唐三成将军了一把,刘知习哑口无言,只有懊恼地瞪了唐三成一眼,唐三成突然“哦”了一声:“对了,我也拿了一件东西。”
  唐三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不过食指长,扁平的形状,唐三成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白逸,我看你都拿金银首饰,这个瓶子没放在眼里,我喜欢得很,就顺手拿了。”
  这么小巧,白逸有些惊讶,那些箱子里的确有不少宝物,可是这个小玉瓶,自己压根就没有看到,他接过来,玉很温润,没有一点杂质:“和田白玉制的,小是小点儿,可是挺值儿的,上面还有字,这个字我倒认得是一个……魂,是魂字!”
  中国人自古就相信人有魂魄,古时在海边的渔民,若是死在海上,他的家人就会带着他生前所穿的衣物,到海边进行焚烧,一边烧,一边“招魂”,引家人魂魄归兮,“魂瓶?”唐三成立刻给它起了一个名字。
  “你留着作纪念吧。”白逸将魂瓶放到唐三成的手上,唐三成把瓶子放在鼻子下面:“有股好淡好淡的香气,这不会是古代的香水瓶吧。”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蛊瓶,自己所中的长生蛊不就是有股淡淡的清香?白逸愣了愣,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七邪接过去,闻了一下说道:“这是血藤的味道,看来这个瓶子里装的是血藤末。”
  “血藤?”七邪似乎对植物很有了解,白逸问道:“这种东西我也是头一回听说,七邪,这东西有什么说法?”
  “血藤是古时一种中药药材,据说将其晒干后磨成粉末,涂沫在死尸身上,可以预防尸体尸变,也就是普通人常说的僵尸,这种血藤是极其罕少的植物,只有四季常春的地方才会有,而且产量极少,要装满这么一个小瓶子需要的血藤大概要耗掉它十年的产量。”七邪将魂瓶放到唐三成的手上:“三成,你收好,它有奇用。”
  “奇用?”唐三成傻呼呼地问道:“七邪,你是让我死之后用?”
  “不,凡事相生相克,血藤可以防守僵尸的攻击。”七邪说道。
  刘知习张了张嘴,面上露出嬉笑的样子来:“世界上真的有僵尸,白大哥倒斗倒了这么久,也没有听他说有过。”
  “当然是有的。”唐三成正色道:“生于红沙日,死于黑沙日,葬于飞沙地者就会变成僵尸,葬久不腐,这里所谓的飞沙地,也就是风水学说上的风水凶地,这种地方,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指甲还会继续生长……”
  白逸也点头:“我虽然不懂风水术数,可是我知道《神异经》中曾说: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这里的魃就是指僵尸了。不过是僵尸中等级较高者。”
第80章 血养1
  刘知习越听下去,越发觉得身子变冷了,他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好了,我信还不成嘛,这个话题,以后再说了,白大哥,你说是什么人拿走了真正的地图?”
  “你们记不记得,当时那伙人当中有一一个年纪最大的,看上去是瘸子一伙的头儿?”
  “我知道。”唐三成说道:“当时我听他们说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其他人的管他叫老范,年纪也是最大的,其他人在他说话的时候,都格外地安静,我看他是头儿应该没有错了。”
  “好,就从这个老范下手,他毕竟是头目,打听打听或许能够知道他的底细,同行是冤家,可是同行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这事我会交代吴通去做,他路子广,好了,刘知习,你先回去吧。”白逸直截了当地对刘知习下了逐客令,这是白逸素来的作为,刘知习也不觉得有被冒犯到,反而是美滋滋地离开了。
  刘知习一走,白逸就掏出怀里的辽古果来,说是“果”,其实就是一株植物,从那位风水高人的胸腔里拿出来之后,这辽古果就没有见过光,现在拿出来,还是生意盎然,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它的叶子接近银杏叶,只是边缘都泛红,这情况有点像血沁了,所谓的血沁,就是有陪葬的玉器与尸体一同下葬,时日久了,死人的血沁进了玉里,就形成了独有的血沁,带有血沁的玉器尤为珍贵。
  这辽古果就像是被血沁了一样,叶片中透着红,阴森诡异……
  “难道这辽古果是靠血养的?”唐三成说道:“上一次的东周墓发现的辽古果也是在棺椁之中,挨着尸身,难道是靠尸血和尸气养着?”
  这话不无道理,白逸点头:“我试一试。”
  白逸咬破自己的中指,挤出几滴血来,滴到辽古果的叶片上,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舒展开来的叶片突然卷了起来,将那血卷入其中,片刻之后,又舒展开来,上面的血珠子荡然无存,再看那叶子,比刚才的时候略红一些!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七邪说道。
  “巫谱上只说要找齐七物,可惜说得不详尽,不知道要的是生物,还是死物,眼下只有血养下来,到时候再拿去找符羽了。”白逸说道:“发现辽古果的地方湿气很重,我这里有一个地下室,符合条件,暂时放在那里。”
  “我看这辽古果在那墓室里,也不是一直血养的,毕竟人死之后,血液会彻底干涸,应该是以尸气和湿气为主,要是说尸气,这简单,弄点死猫死狗的扔在地下室里就好了。”唐三成小时候常追猫赶狗,曾经见过一只死猫被挂在树杈上,四仰八叉,猛地看上去就像个小人儿风干在树上,而且猫向来被视作邪物,唐三成一想到这里,连连摇头:“猫还是不要了,还是用狗吧。”
  “这好办,六子的家在郊外,让他帮忙弄一只死野狗回来,不过就说是我们拿来煮火锅的,免得他多问。”打定了主意,白逸找了一个瓷碗,把辽古果和着泥一起放进去,想想不放心,又连滴了好几滴血进去,这才放到了地下室,只等死狗弄来,再配上尸气,就齐活了。
  现在七物仅仅找到了一物,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头而已,而且现在还有一个瘸子找到的神秘古书,在其中找到的神秘地图,事情不过刚刚开始而已,刚回到北京,就忙个不停,白逸终于有些累了:“我先去睡一会,你们也歇一下。”
  唐三成与七邪对视一眼,也双双去休息。
  三人睡了一个昏天暗地,起来后,白逸才打电话让吴通去打听一个叫老范的,白逸等着洪叔那边的消息,果然,金银珠宝的古代首饰格外地抢手,不过两天的时间,就“走”了一大半,洪叔的能耐白逸是知道的,加上并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也放心地让洪叔去“走货”,这一天,洪叔来了一个电话,让去结款,白逸带着唐三成和七邪过去,经历了几回的生死,三人之间现在是扯也扯不开了,总有一条线将三人紧紧地拴在一起,这些自己的秘密,连吴通他们也不知道的秘密,白逸愿意与他们分享。
  来到巷子里,白逸如常敲打着门,洪叔将门开了一条缝,看到白逸身后的两张陌生面孔,有些吃惊:“这两位是?”
  “洪叔放心,自己人。”
  洪叔笑了笑:“你做事谨慎,我还是信你的。”随后就痛快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三人进去看,至少唐三成有些意外,这条胡同从外面看,破败不堪,一看就是穷苦人家住的地方,可是进去后,眼前立刻一亮,院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花草几乎摆满了院子,倒也白逸的四合院有些相似,花草被打理得不错,枝繁叶茂,花开得正盛,院子中间立了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上面还摆着一幅象棋,看来这洪叔一人闲来无事,自娱自乐。
  “这位是洪叔,洪叔,这两位是我的同乡,也是知情人,不用瞒着他们,这批货也是他们帮我倒出来的。”白逸的话一落下,洪叔就点头:“货色不错,现在全清掉了,留下我应得的部分,这些是你的。”
  洪叔递给白逸一个牛皮纸包,厚实的一叠,想来里面的钱数不少了,白逸接过钱,也不打算清点,洪叔做事道上都知道,稳妥可靠,依往常,白逸拿了钱便会走,这一回,他还要打听一些事情:“洪叔,你在这一行的时间久,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只要不是近几年的后起之秀,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洪叔自信满满地说道。
  “全名我不知道,只知道大家管他叫老范,有些年纪了,有点胖……”白逸一边说,就看到洪叔的脸色有些变了:“怎么,洪叔,你认识这个人?”
  “呸!”洪叔朝地上啐了一口:“保止认识,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在道上混着呢!”
  看来两人很有一些渊源啊,白逸难掩心中的喜色:“怎么?这个老范开罪过您老人家?”
  洪叔摇摇头,弯下腰去,掀开自己的裤腿,让他们三人看,唐三成最爱凑热闹,挤过头去一看,立刻伸了伸舌头,洪叔的小腿上少了一块肉!而且那一方的边缘都是黑色的,要是再深一点,就直接能看到骨头了,这伤得可够重的!
  “要不是我自己一狠心,把肉给挖了下来,只怕这条老命就保不住了,这可都是托了老范的福,你们要找他?可得当心了,同行是冤家不错,可是非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置对方于死地,可是这个家伙心太狠……”洪叔放下裤腿:“当年我和他一起进了一个明朝皇陵,在开棺的时候,误启开了机关,这个家伙当下就拿我当了挡箭牌,要不是我闪得快,这毒箭刺得就不是我的小腿,而是我的心脏了!”
  洪叔讲起来还有些余气未消:“这老东西以为我必死无疑,拿了明器就一个人跑掉了,后来听说我活着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敢,总之,他再也没有来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