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
似乎听到了我的肚子在叫,朵朵出现在了我的旁边,冲着我嘻嘻一笑。
我抬起头来,瞧见这乖巧的小西瓜头,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来,深深吸了一下鼻子,说烤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朵朵回头瞧了一眼,说是那些死了的翼手龙,别看它们模样不咋地,不过烤着确实很香呢。
我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说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朵朵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信佛,是吃素的,不吃肉呢。
啊?
我立刻想起了她之前在那排山倒海的野猪骑士面前,淡定自若地禅唱,就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啊,那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朵朵笑了,说也不会啊,修佛也会有很多乐趣的。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戒不了吃肉这一口,另外我还琢磨着把虫虫讨回家里去当老婆呢,若是信了佛,岂不是很麻烦?
朵朵没有跟我多说关于佛教的事情,似乎也不热衷于布道,只是对我说道:“你失血过多,一身的伤,虽说陆左哥哥说你身体里有个跟小肥肥一样的灵蛊,守住了你最后的一线生机,不过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身上留下疤痕,像个怪物一样,那就乖乖地跟我一起,先吃十几天的素……”
说着,阿奴捧着一个南瓜大的陶罐走了过来,冲着朵朵笑了笑,然后递到了我的跟前,说陆言,这是毛球他们这里最好的香蕉果,你尝一尝,很香的。
阿奴的风格很粗暴,那南瓜大的陶罐里,搁着一木勺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也是饥肠辘辘,跟她们也没有什么客气的,抄起那木勺子,在里面搅了搅,发现里面是一锅黏黏的稀粥,散发着香蕉的香味。
这玩意,应该就是我之前瞧见那种面包树果实磨成粉之后的食物吧?
我尝了两口,温度合适,香香甜甜的,虽然清淡,但也爽口,忍不住一勺又一勺,吃了大半,这才打了一个饱嗝,放下了陶罐。
阿奴生怕我饿着,不断地劝我再吃一点。
当我表示吃不了了的时候,它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说就这点儿肚量,你哪里来的力气啊?
批评完我,它有咕哝着“浪费食物是天大的罪过”,一边说,一边直接用手往里面捞去,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稀粥全部都倒进了肚子里去,这才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呃……
那舒爽,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阿奴刚走,毛球、五哥、二春便都赶过来了,陪我说着话,又过了几分钟,陆左在一个男人的陪伴下走到了我的跟前来,脸上满是笑容。
五哥他们瞧见陆左有话要对我说,便借口离开,就留下了我和陆左两人。
我瞧见陆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略微有些尴尬,而他则是微微一笑,露出了比往日亲切得多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陆言,你昏迷的时候,五哥已经跟我讲过了你的事情,你很不错,真的。
简单的一句肯定,让我的眼眶顿时湿润。
第五十一章 陆左的托付
陆左与我并排而坐,望着洞穴之中的篝火、烤肉和人群。
我瞧见了之前朝我们围攻的那些野猪骑士,觉得十分诧异,说这些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呢?
陆左笑了,说毛主席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敌人缩小到最少,只剩下帝国主义和本国的少数亲帝国主义分子——这话儿,好像是《毛泽东文集》第七卷的内容,我觉得很不错……
我呃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瞧见我的表情,陆左笑了,说好吧,那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屁话,实际的情况是,我给这些人下了蛊,任何人但凡敢有妄动,生死立销,而朵朵和莫赤则负责跟他们洗脑——我现在实力受损,经不起消耗了,弄点儿手下,免得到时候吃亏。
我愣住了,说莫赤这么厉害?
陆左说对,我在地底碰见他的时候,也挺意外的,后来才晓得他是误入了茶荏巴错,然后碰见了我一个老朋友,就留了下来,在地底传道呢。
我听得不是很懂,也不敢多问,说哦,若是这帮家伙肯降服的话,倒也还算不错。
陆左看了我一眼,说你的事情,五哥只讲了一部分,至于前面的事情,你来跟我讲一讲吧。
他的话语里,虽然是在商量,但语气却很坚定。
他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才能做出后面的决定。
陆左不但是我的堂哥、我的师父,还是我的偶像。
我以前听二春说过他许许多多儿的事迹,然而只有当我真正读懂那《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的时候,才知道他能够成长到今天这模样,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除此之外,他还有着让人为之惊叹的天赋才情。
一个凭着《镇压山峦十二法门》而自学成才,并且成为世人为之敬仰的顶尖高手,除了敬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
所以我不会对他有任何隐瞒。
从在寨黎苗村遇到许鸣、雪瑞以及虫池化身的虫虫,到陪着虫虫重走北上路,到在四排山附近遇到余领导时知道了他出了事情,决定中途而废,前往茅山,等等一系列发生的事情,我都事无巨细地跟他讲明。
事实上,这一切我憋在心中许久,也不知道该找谁倾述,此刻却也是说得一通畅快。
我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从头讲到尾,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那篝火上的飞龙肉都已经被人分了精光,吃饱喝足的众人找地方歇息去了,另外五哥和毛球等人则在安排警戒的事宜。
我讲得十分认真,也没有问太多别的问题。
听我讲完之后,陆左一声长叹。
他说蚩丽妹此人,惊才绝艳,即便是一份记忆、一丝气息,铸就的虫虫也是让人叹服,你能够与她有缘,着实是不易,这段感情,你千万得珍惜,为了我这点儿破事而放弃,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啊。
我说这倒不是,你出事了,我倘若置之不理,真的说不过去,我自己都未必能够原谅自己。
陆左笑了,说若是以前,我或许会骂你,说你辜负了美人恩,过来这儿,也没有半毛钱作用;不过听到小叔拉着我讲起你那么多的事迹,这话儿也就说不出口了——你的进步,当真是一份大大的意外惊喜。